墨小小不知道这个点儿白渊在哪,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于是靠边停了车给白渊打了电话。
白渊接的倒是快:“喂?”
嗓音慵懒,带着没睡醒的惺忪,一看便是还没有起床。
墨小小光是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了他应该是在家里,但是电话打都打了,问还是问一下:“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墨小小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
白渊冷嗤了声,扶着头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闭上眼靠着枕头:“墨小小,你该庆幸这个点我差不多醒了,不然我真要把你丢去喂鱼。”
墨小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刚才太生气了,一时之间忘记了白渊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墨小小对白渊的惧怕有一半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她突然怂了起来,不想去找白渊了。
就算找了又怎么样,依着白渊那不可一世的性子,能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说不定,到时候这个可怕的男人还会理直气壮的点点头,说:“是我做的,你奈我何?”
墨小小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开始打退堂鼓,这可是白渊,白家人人都惧怕。
“地址我发你,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要是没有见到你,你知道的。”
白渊一如既往的独断,命令完了之后就挂断了电
话,徒留墨小小一个人在车里无能狂怒。
“妈的,我怎么就能这么怂这么怂!这样一直被他压着!”
骂着骂着墨小小就软了下去,骂不出来了,在白家的这些年里,白渊对自己真的挺好的,宠的她都不知所谓。
真让她现在说出白渊的什么不好来,她还说不出来。
怨的也没有道理。
墨小小查看手机上白渊发来的地址,竟然是搬家了,他不住在白公馆了吗?
那自己岂不是能经常回去看爷爷了?
墨小小开心了没两秒,一定位才发现这个地方是酒店,当即就骂了出来:“不要脸。”
自己的计划泡汤了。
她又不可遏制的想,白渊去酒店干什么?现在酒店里是不是有别的女人在?
这样一想,莫名其妙的她心里还有点堵的慌。
想想自己当初都那样了,连脸面都不要了,爬上了他的床,他却是那样的冷漠,直接把自己丢了下去。
无情又冷酷。
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是看着低贱的垃圾一样。
哪怕是过了几年了,墨小小再想起那一晚白渊如冰棱一样的目光,仍然觉得遍体生寒,羞愧的指尖都冷了下去。
也不怪他生气,她那时候一心想要给母亲脱罪,知道整个白家最后能救母亲的也只有他了。
她一时猪油糊了心,想
出了这么荒唐的办法,事后自己也后悔不已。
白家是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于是连夜跑了。
墨小小开车的路上一直在胡思乱想,这些年里白渊该是怎么想自己的?
以往他跟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防备心很重,将自己护在怀里,警告似的和别人介绍:“这是我妹妹。”
本来这就完了,骗骗她还要加上一句:“不是亲的。”
弄的舞会上那些想要认识自己的人都不敢上前了。
现在只怕是他都不会再去承认自己是他的妹妹了。
墨小小眼里暗了暗,有些想哭,毕竟被白渊放在掌心珍藏了那么多年,怎么能不感动不去怀念呢?
在酒店泊好车之后,墨小小就根据白渊给自己提供的房号上楼去了,她没有发现,在自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被一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人拍了下来。
墨小小坐电梯上去后,就按照白渊给的房号找去了。
终于找到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讶异极了,居然没有关门?
她心里紧张,手心直冒汗,感觉自己真的跟抓奸似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慢慢的推门而入,像做贼一样放轻了声音,等她垫着脚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屋内除了白渊之外没有其他人。
白渊穿着黑色的浴袍,胸膛的块垒一路蜿蜒,露
出精壮的腹肌线,他正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吃早饭,神色恹恹,明显的没睡好。
墨小小知道白渊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想要把自己丢出去喂鱼。
毕竟他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重,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在上午给他打电话的。
嗯,除了墨小小。
也是奇怪,这么些年了,她居然还没有被白渊当成鱼料丢到海里去。
墨小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白渊淡漠的目光睨了过来,微皱了下眉,不客气道:“关上门滚过来。”
墨小小:“……”
白渊现在正生气着呢,起床气没有那么容易消,墨小小是个识时务的,可不敢这个时候找他的不自在。
她忽然有点后悔,可能她今天就不该给他打电话的。
贺随生气就生气嘛!她去解释就好了,干嘛来这个阎王爷这里啊!
要是这阎王爷能听的进去也不枉她来一趟了,可是这位是个什么性子啊,怎么可能会听话呢?
墨小小咽了两口唾沫,小声的问:“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关着门不太好吧。”
白渊嗤笑了声,宽阔流畅的肩线也跟着震动了下,墨小小那个地方正好能看见他白皙的锁骨,很漂亮也很精致。
白渊人如其名,很白。
“不想死,就别废话。”白渊殷红的薄唇微动,不近人情的吐出
几个字。
墨小小几乎是立即狗腿子的去把门给拉的关上了,然后走到了他跟前坐了下去。
白渊扫视她一眼,又漠然的别过了目光,他将跟前那杯温热的豆浆和几个小包子还有一份三明治推在了她跟前,倒是没说话。
墨小小这才发现他面前摆的是两份早饭,心里有点暖。
以前在白家的时候也是,白渊起来的晚,她也是,每天晚上熬夜看少女漫,第二天也爬不起来。
等她起来的时候早饭早就吃完了。
她的身份太过尴尬,哪里敢让佣人去给自己再准备一份呢?
只能挨饿。
没饿两天,就被白渊发现了,那之后,每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就会去白渊房间里吃早饭。
倒是碰巧,他们的作息时间差不多,她醒的时候他也刚好就醒了。
那时候也是这样,刚起床的白渊还有起床气不愿意说话,要给自己什么总是用手指点点。
墨小小咬了一口三明治,心里温热,觉得白渊还是疼自己的,还是把自己当妹妹的。
于是她不怕死的开口:“哥,你别再去找贺随说些有的没的了,成不成?”
白渊端着咖啡杯的手指一顿,刚刚软下去的眼尾这下瞬间凌厉了起来。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墨小小:“你想死对吗?一大早来我这故意让我恶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