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里面,仍旧是三名穿山甲兽人,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他们都死了。
两名是被程七七割喉而死,而那名灰袍兽人,此刻,他的脖颈处多了两个手指粗细的血洞。
在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金属长矛的反光中,程七七看见了洞窟上方,黑漆漆的通风口处,一双金色竖瞳,正直直地盯着她。
是蛇族!?
程七七停住了移动的脚步,将黑色的甲胄覆盖全身,只是毒蛇的话,铠甲的防护,应该没有问题。
她装作毫不知情,低下头,弯腰将魔石长矛捡起。
不知道是不是铠甲上龙族味道的缘故,还是这只蛇刚刚攻击完毕,新的毒液尚未充满,总之,它并没有袭击。
当然,程七七也没有仰头去直视它,而是怀着百倍小心,悄悄退出了“育婴室”。
蛇族依旧没有发动攻击,甚至隐藏得非常完美。
程七七甚至有些觉得,它很可能是自幼就在这些交错的通道中长大的蛇,可能把吉尔吉当做一名陪伴者。
至于袭击那个灰衣人,是不是在为吉尔吉报仇,也已经是不可能知道的真像了。
这次离开的时候,程七七没有管三具兽人的尸体,反倒把魔石长矛带
了出去。
这种魔石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为了防止接触到它们,她是将这些长矛倒着拖出洞外的。
等程七七再次爬出洞穴的时候,不只是乌乃尔,就连莫斯,都脸色铁青的出现在通道口外。
待程七七一出现,他就一把将程七七拥进怀中。
“里面出什么事情了?!”他轻吻着程七七的脸颊,不安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吉尔吉之前的族人找了回来,而且他们还拿着之前我们见过的那种长矛。”程七七轻轻搂住莫斯的脖颈,示意他低下头,她贴在他耳边说道:“你把我夺过来的这两把长矛,同上次我们缴获的那些放在一起,改天腾出时间来,我看能不能改造一下。”
周围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她不怕别人偷听。
这些奇怪的魔石,很明显是不能交给旁人去看守的,那就只能由莫斯负责运输了,而且旁人即便是偷听了去,也不会知道之前那些魔石长矛被放置在什么地方的。
跟踪火龙莫斯?呵呵,那只能说,选择好死法了吗?
莫斯点点头,拿着长矛先行离去。
程七七这才对米亚和乌乃尔说道:“有劳大家费心了,现在,还是赶紧赶回部
落吧,也不知道恩伯利安如何了?”
“她还没醒,而且好像还有点发热。”乌乃尔的表情很是担忧,看来恩伯利安的情况真的不是很好。
众人急急忙忙赶回去,等到了诊疗室,做了检查,程七七也是有些吃惊。
“这,下手可真狠啊。”
恩伯利安的第七八根肋骨,直接被踢断了。
她的头发也变得乱蓬蓬的,可见之前应该曾经被人抓在手里,她脸上的青紫色几乎连成一片,重重的拳头痕迹,印在眼眶之上。
“米亚,叫库音美过来帮忙,顺便让人去烧一盆热水,雄性离场,她可能要进行紧急手术。”程七七急忙吩咐道,而说话的空隙,她的手也没有停止移动,直接做起透视检查来。
肋骨断面平整,好在没有扎到胸、肺,没造成气胸,只是肋间血管发生破损,内脏出血颇为严重。
炎黄部落中并没有其他鬣狗兽人不能进行输血,这下能不能将人救回来,程七七还真是不敢保证。
好在虽然是开放性骨折,但是检查下来创面周围并没有碎骨,刀口可以开得小一些,能减少手术中的出血量。
程七七一面想着,一面进行手术的备皮,而米亚这个
时候已经带着库音美,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将恩伯利安被折断的肋骨戳破的血管远、近两端扎上,并将血管进行缝合。
一切都完成后,程七七将断面整齐的肋骨用两个钢钉固定,这才进行缝合。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程七七趁这个时间,将恩伯利安脸上的伤口清理了一番,就连头发都帮她打理了一下。
“也许我们真错怪她了,她这伤,应该是为了保护吉尔吉,想为他争取逃生时间,而留下的。”程七七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
在一旁的库音美用手巾给程七七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有些心疼道:“您累得都快站不住了,就别操心这些了,去旁边的床上躺一会儿,等下她醒来了,我再叫您。”
程七七摆了摆手,无力坐在椅子上,米亚见状,直接在诊疗室里的置物架上,拿了些蜂蜜,给她冲了杯蜂蜜水递到面前。
随后自己坐在一边,看着程七七,随时等候巫医大人的吩咐。
“新月仪式才刚刚结束,明天就要举行吉尔吉的葬礼了。”程七七精神很是萎靡。
就算她知道现在的情绪低落,仅有一部分是心理因素,大部分还是因为疲惫的缘
故,此时也有些无能为力。
吉尔吉来到部落中也仅仅两个月,而且他白天并不太出现,后期更是昼伏夜出,一周也见不上一面。
但是这名在部落庇护下,生活得怡然自得的小家伙,总是给程七七一种,已经相处了很多年的错觉。
而今,如此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突然消逝了,程七七觉得心里难以接受。
至于阿花,程七七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聪明的懒鸟,最终,也死于它的小聪明。
只是……
“那个穿山甲洞穴不能留,即便要利用,也得把里面所有的暗道都弄明白才行。”程七七想起暗藏在通风口里面的蛇,“看来得等阿鲁尔格回来后,借助他的视觉,才好酌情行事。”
“咳咳咳,哎……呦。”床上一声叮咛,恩伯利安睁开了眼睛。
待她发现自己身上被紧缠绷带,一呼一吸间,肋骨处隐隐作痛,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星宫大门前走了一圈。
她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喜庆。
就见她脸色变了又变,这才眼含泪花看向程七七:“巫医大人,是您救了我?吉、吉尔吉现在怎么了?”她一反平时的冷漠,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