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鬼仙辰砂
“我倒要看看，加奈将如何表演。”莫斯冷冷说道，被曾经视若手足的兄弟背叛，即便他再淡然，这也算不上一件可以开心的事情。
莫斯所考虑的问题，同时也是乌乃尔头脑中的答案。
此刻，形单影只的乌乃尔正飞翔在返程的路上，他已经整整飞了一天，此刻每一次挥动，都让他有种翅膀要断掉的错觉。
加奈带领的部队，并没有和他汇合，而是直接扑进了北顶部落驻地。
突然奇袭，让加奈顺利取下可达尔的性命，可这也让他同德墨菲斯的队伍，正面冲突起来。
长途飞行后，不加休整直接作战，在乌乃尔看来，加奈此举无异于自杀。
得闻消息后，他迅速抵达战场外围，却被加奈派出的报信使者拦住，让他去炎黄部落找莫斯求救，并称，这就是族长的命令。
那一刻，乌乃尔隐约猜到，加奈这次出征，似乎只是一场盛大的表演。可纵使看透，他也不敢拿童年伙伴的性命作为赌注。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加奈的处境，而作为侍从的他，在面对玲婆婆的决策时，更没有说话的权利。
无论他最后被安排追随谁，都不过是玲婆婆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的尘埃。
“
我们纵然联合北顶部落，在炎黄部落、利亚部落和萨拉部落的联手面前，也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乌乃尔回忆起他出发前，加奈的喃喃自语。
“更何况，山鹰部落在空中的实力，是我们根本无法抵抗的。”加奈的声音仍在乌乃尔耳边萦绕，“可纵然如此，我还是想给尤莉安报仇，她是为了阿古柏而死的战士啊！这笔帐，就应该算在炎黄部落头上。”
“可你已然被卷入北顶部落引发的这场乱局之中，阿古柏的未来，又将会因此，产生怎样的变化呢？”乌乃尔在心中发出疑问。
他面前的夜风更加猛烈，夹杂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巫医大人，雌性住屋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麻烦您给看一下吧。”大雨中，库音美焦急敲打房门，她身后站着数名雌性，老弱的身躯，在冷雨中颤抖个不停。
刚刚吃过晚饭，正在分析众人体检报告的程七七，毫不犹豫冲进雨中，“你去把库房里存放的乳汁加热下，等下会需要。”她急匆匆吩咐库音美道。
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看着莉莉嘴角的白沫，以及瑞斯四肢无意识的抽搐，念头快速从程七七脑中闪过。
在最初给两人做血液检查时，程七七就发现，两人体内
汞含量有些超标。
可仅仅从血测是很难判断出是急性中毒还是慢性中毒。
再加上两人除了腹痛，没有其他异常反应，这让程七七犹豫了一下，怕在生理期加重她们的痛经症状，便只是嘱咐二人，今天要多喝些热骨汤。
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给二人做一次尿检，再进一步观察。
毕竟，如果是慢性轻度银汞中毒，则仅仅只需要脱离污染源，留意饮食，依靠自然代谢，就可治愈。
而急性症状，则几乎不可能撑过一天，就一定会发作，两人没可能撑到体检当天还没事。
望着两人身边倾泻在地的水囊，程七七脑海中回忆起莉莉今早体检时，对她说起的话来：“昨天玲婆婆给我们喝了两碗有些苦的水……”
“玲婆婆有三十多个孩子，和她结侣过的雄性，并没有其他雌性能为其孕育子嗣……”
想起之前在阿古柏听到的传闻，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生起。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啊。”程七七心底轻叹。
“巫医大人，她们，没事吧？”随后跟进来的雌性，看程七七举着两个小瓶子，两根透明细线连接两人手腕位置，连忙走过去搭把手，而其余雌性则将三人团团围住。
“没事，我已经给她俩注射了碳酸
氢钠进行稀释，等人清醒过来，如果还是恶心，就进行催吐，再喂些乳汁，进行中和就好。”程七七语气轻松，安慰众人道：“你们刚从阿古柏过来，身体在囚禁中本就受损，还淋了雨，快去烧些热水清洗一下，然后休息吧。”
众人哪里肯走开，七嘴八舌说要留下来帮忙。直到莫斯阴沉着脸走进来，大家才猛然收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墙边，退进各自休息区域。
“把她们扶到我房间里吧，乳汁在那面热好了。”库音美的声音，在莫斯身后响起。
对于程七七的医术，库音美有着绝对的信心。
见程七七点头，莫斯单手扛起两人，另一手拎起两人的吊瓶，快步将她们搬进库音美和克拉伯加的住处。
“你是想问她们什么吧？用不用我出去将那几个雌性控制起来，一一审问。”将二人放在木床上，莫斯将吊瓶挂好，回头询问程七七。
在一旁加热乳汁的克拉伯加，和跟随二人走进门的库音美，顿时因为自己的在场，有些局促起来。
两人悄悄放下手中活计，退到门外候命。
虽然他们总是经常见到莫斯顺应程七七的决定，但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尊敬，更是让他们感觉到族长与巫医相处时的与众不同。
程七
七没有回答莫斯的询问，她只是呆呆盯着擎在手中的水囊，半晌，她猛地拿起手术刀，直对着水囊就扎了下去。
只见在刀子利落将水囊扎个对穿之后，皮囊内里残余的水汽，沿着刀刃流下，在地面漾起一滩淡淡锈红。
伴随丝丝水汽，冰冷刀锋上也平添一抹血色。
“呵，还是上等的鬼仙辰砂，她到真是出手阔绰啊。”程七七白皙手指轻捻如血殷红，语气冰冷的说道。
“谁？谁敢在部落里下毒？”莫斯语气低沉下去，他看出了程七七的不安，将手搭上她肩头，把人拥进怀中，“鬼仙辰砂？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她们有生命危险吗？”
“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服用过这种毒水的雌性，将很难再有生育能力了。”程七七语气中带着悲悯。
“她们服用这种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昨天对方加大了剂量，这才露了马脚。”程七七将水囊丢在桌上，双手环在莫斯腰间，依偎着他，“你说的对，阿古柏部落已经很难信任了。”
屋外，雷声隆隆，倾盆大雨，掩盖了夜的嘈杂。
“莫、莫斯族长！”克拉伯加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阿、阿古柏部落的乌乃尔从天空冲过来啦！他、他掉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