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广和飞尘?”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古修远眉心微蹙,略略思索片刻后便对秦渊和段南歌说道,“我先前让他们离开雷氏去办些事情。”
现在回来了,也就是说事情有些进展。
“事情?你偷偷让人出去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纵身从木梯顶端跳下来,秦渊风姿潇洒,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仍旧是不着调的。
额角的青筋一突突,古修远将手上的书放回书架,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书库:“不想知道你就继续待在这里!”
秦渊拉起段南歌就跟上古修远的脚步:“爷就是想知道才问你的啊。瞧你这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难不成真的是派人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较快了脚步,古修远懒得理会秦渊。
“啧!竟然不搭腔了,没意思。”无趣地撇撇嘴,秦渊一手牵着段南歌一手摇着折扇,优哉游哉地跟在后边。
段南歌摇头失笑:“少主这也算是学聪明了,对付你啊,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搭腔。”
“你是帮着哪边的?”秦渊扭头看着段南歌,一脸不满。
“那当然是帮着你的啊,”段南歌低眉浅笑,“就因为是帮着你的,所以我才要告诉你对付你这伎俩,少主已经想出了正确的应对之法,你别白费心机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话音一顿,秦渊转身就将段南歌搂进怀里一顿蹂躏,“好啊你,又戏弄爷!”
“诶?你强词夺理!”段南歌挣开秦渊的手就窜了出去,“我明明就是好意提醒,怎么就成了戏弄你了?别不讲理啊!”
“爷什么时候讲过理?”秦渊踏着轻功就追了上去,“快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等爷追上你,看爷怎么收拾你!”
“你抓得到我再说!”见秦渊用轻功追,
段南歌也用轻功逃了起来。
看着上蹿下跳玩得高兴的秦渊和段南歌,古修远额角的青筋一直在跳,古雪菲傻了眼,古琼华则是一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表情的微妙神情。
“都为人父母了,这两个人怎么还是这样?”
古琼华这话正好也问出了古修远心中的疑惑,都为人父母了,秦渊和段南歌怎么还是这样顽劣?印象中这两个人总是会像这样,好好地说着话的时候却突然打闹起来,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但不管旁人怎样想,秦渊和段南歌已经嬉闹着奔回了段南歌的住处。
“飞尘,闪开!”一步跨进院子,段南歌的前路却被古飞尘给挡住了。
突然就听到一声娇喝,古飞尘不明状况,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等古飞尘反应过来,段南歌已经奔到眼前,两个人将要撞在一起的时候,段南歌却被追上来的秦渊给扯了回去。
“还往哪儿跑?”抱住段南歌,秦渊痞痞一笑,“身体恢复得不错啊,但要赢过爷还差得远呢!”
南歌一直都说雷氏的圣潭之水管用,公孙月和己未也都说南歌的身体已无大碍,甚至比以前还健康了一些,但他始终安心不下,总要闹一闹南歌,试试南歌的武艺,若动起手来都没有事,那南歌兴许真的就没有事了。
“我错了我错了,”段南歌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乖巧表情向秦渊求饶,“五爷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秦渊得意一笑:“廖夫人这张小嘴可真甜,让爷尝尝是不是抹了蜜。”
说着秦渊就往段南歌的嘴边凑。
眉梢一动,段南歌突地抬脚,猛一脚跺在秦渊的脚背上。
“哦!”
秦渊疼得下意识弓背松手,段南歌便趁着这个机会旋身逃开。
“你这个女人!”颤
抖着手指着段南歌,秦渊哭笑不得,“踩这么狠,你还真下得去脚!”
躲到古浩广和古飞尘身后,段南歌娇俏笑道:“五爷您是谁啊,您是天宋睿智无双的吴王爷,是天下才貌双绝的廖五爷,学富五车、武功盖世,这点儿力道对您来说算得了什么?”
“……这是一回事嘛!”秦渊被段南歌这番话给气笑了,旋即示弱道,“过来扶爷一把,真的疼。”
歪着头盯着秦渊看了看,段南歌也知道自己那一脚用了几分力道,于是还是挪腾过去,扶着秦渊往椅子走去。
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段南歌身上,秦渊扬起嘴角奸诈一笑,突地就凑头过去,极快地在段南歌的嘴角亲了一口。
“兵不厌诈!”
段南歌哭笑不得,嗔瞪了秦渊一眼:“教你兵法的人听到这话得哭出来。”
秦渊叹息一声,颇有些哀怨地说道:“谁让爷的夫人文武双全,爷想要一亲芳泽都得用上兵法,亏得爷学识渊博,不然这日子过得得有多清苦啊。”
“咳!”重重地咳一声提醒秦渊和段南歌屋里还有别人,古修远站在刚进门的地方,冷眼看着秦渊和段南歌,“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有?”
秦渊和段南歌齐齐抬头,这才看到冷着脸的古修远和满脸通红的古浩广、古飞尘。
秦渊痞痞一笑,说出口的话也不知是在调侃古浩广和古飞尘还是在调侃段南歌:“南歌一个女人都没脸红,你们两个大男人脸红什么?”
眉眼一挑,段南歌伸手就在秦渊的腰侧拧了一把:“怎么?嫌我脸皮厚呗?”
“爷哪儿敢啊,”秦渊讨好道,“爷这分明就是在夸你坦荡,特别好!”
用胳膊肘撞了下古飞尘,古浩广凑到古飞尘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总算知道
少主为什么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娶圣女的想法了。”
这一趟离开雷氏,他们两个除了去办少主交代的事情,还好好地打听了一下这廖五爷夫妇,那当真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凭这夫妻二人的身份,调动天宋大军攻下雷氏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如若圣女对少主有意,那两人成婚对雷氏有百利而无一害,可偏偏圣女夫妇情深缱绻,少主若敢用强的夺人之妻,那廖五爷怕是不仅要攻下雷氏,还要将雷氏夷为平地了!难怪少主这一次将圣女带回来之后宁愿多费点儿心神去收揽权势也没想过要娶圣女,这可真是娶不起啊!
“别多嘴!”听到古浩广这话,古飞尘心里一激灵,转头看向古修远,就见古修远爷正看着他们两个,看那表情似乎是将古浩广那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装作没听见古浩广的话,古修远迈开脚步走向秦渊和段南歌,然后坐在了秦渊的另一边:“别闹了,办正事。”
“好好,办正事。”把折扇一打,秦渊歪坐在椅子里,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古修远蹙眉,却没对秦渊说什么,只隔着秦渊看向坐在秦渊另一边的段南歌,然而段南歌只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这已经是秦渊最正经的坐姿了。
把手上的折扇一转,扇面正好横在中间,阻断了古修远和段南歌看向彼此的视线:“看什么看什么?竟然当着爷的面儿眉来眼去,你们两个胆子不小啊?”
嘴角一扬,段南歌抬脚就在秦渊的小腿上狠踢一脚:“你能安静两刻钟吗?”
“……能。”揉揉小腿,秦渊一脸委屈。
秦渊安静了,古修远就终于能向古浩广和古飞尘问话了:“坐吧。让你们两个出去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
了?”
与古浩广一起坐下,古飞尘道:“启禀少主,天宋的逆臣秦睿已经伏法,先帝仍在,但似乎身染重病,无法理政,故而已经退位让贤给皇四子楚王秦昊,新帝已经临朝理政,立正妃段氏为后,只是新帝的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都没有举行。”
闻言,古修远转头看着身旁的秦渊和段南歌:“他怕是在等你们回去吧?”
“等什么,”秦渊笑笑,“都说让他把该办的事情尽快办完,以免夜长梦多,他何必非要自找麻烦?万一再等出个叛臣贼子爷看他要怎么办。”
转眼看向古修远,秦渊痞笑着问道:“你特地派人出去就是为了打听这事儿?那不如问爷啊,爷都知道。”
他的人的确是在雷氏的地盘上没错,可他来时天宋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妥当,他自然得跟秦昊保持联络,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移开视线,古修远淡漠道:“可有些事,他未必会与你说。飞尘,你们还打听到什么?”
古飞尘立刻说道:“北凉突然对天宋发难,十万北凉军已在玉门关外。”
眉眼一动,秦渊好像不怎么担心似的:“理由呢?”
“理由是北凉的皇贵妃仙去。”说着话时,古飞尘一脸不解。
北凉的皇贵妃仙去关天宋什么事?而且一个妃子,就算她是被天宋设计害死的,也不能成为两国交战的理由啊。
显然,秦渊也抱有相同的疑惑:“北凉的皇贵妃?这倒是有意思了,他北凉的皇贵妃死了,关天宋什么事?”
“额……”段南歌也不明所以,但直觉这件事恐怕跟她有关,“北凉的皇贵妃凤沁是……我娘的人,之前你们抓秦睿的时候雪阳先生不是去各国走了一趟吗?去北凉的时候,他就是去见这位皇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