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了?”蹙眉嘀咕一句,段南歌站起身就跑出了东厢房,“我在这儿呢。”
见段南歌一脸紧张地跑出去,长孙景曦咂舌:“王妃待王爷是真的好啊,平时见过王爷和王妃的人都说是王爷宠着王妃、疼着王妃,可我总觉得还是王妃包容王爷多一些,咱们家王爷也是够麻烦的一个人。”
他们王爷的确是风流倜傥、能力卓绝,不论是经商还是从政,做起正经事来那真的是无人能及,任哪个女人在远处瞧着都会觉得这正是所谓良人的模样,可在近前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们家王爷其实并没有那么完美,胡闹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叫人头疼不说,王爷的内心里其实脆弱得很。
以前王爷经营廖氏的时候他没在王爷身边,不知道王爷都是怎么挺过那些大风大浪的,可自打他们来了广陵城之后,但凡遇到大事,那都是王妃帮王爷稳住阵脚,都是王妃在背后支撑着王爷,相较于王爷,王妃的内心反倒更加坚强。
“王爷是有福之人,”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哄着秦渊回房的段南歌,容笙展颜微笑,“我常觉得若不是遇到了王妃且与王妃结为夫妻,王爷兴许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自从认识王妃之后,王爷做的许多事情都是为了王妃,有时是为了讨好王妃,有时是为了帮助王妃,也有的时候王爷单纯只是想向王妃展现自己有多优秀,这样的初衷虽叫人无法苟同,但就结果而言这些事恰恰成就了王爷如今在百姓之间的威望和贤名。
王爷的能力固然超群,他们这位王妃却也不是寻常女子,京城里那么多睿智通达的夫人,也有许多会在私下里为自己的夫君出谋划策,却没有哪个能比得过他们
王妃,他们的王妃可不仅仅是王爷的军师,那也是王爷精神上的依靠,总能在王爷情绪失控时将王爷的理智拉回,这可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目送段南歌和秦渊回房,长孙景曦起身,抖平了衣摆:“回了回了,有王妃在王爷身边,还真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就回吧,”容笙也跟着站了起来,“明日就各自去做王妃吩咐的事情吧,咱们几个想要聚齐还真是不容易。”
卓星阑突然问道:“王妃吩咐的事情,不用跟王爷知会一声吗?”
照容笙这样说,他们明日一早直接离开王府就可以了?
容笙不以为意道:“待明日王爷酒醒,王妃自会与王爷说。”
王妃就是这一点让人非常喜欢,不管王爷有多信任她,不管他们有多听她的话,她在做出任何决定时一定都会跟王爷商量,通常王妃都会先跟王爷商量,除非是像今日这样临时起意,那就只能事后才跟王爷说,不过只要王爷说一句不行,王妃立刻就会收回她的命令,倒是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因此失去在属下心目中的威信。
有段南歌陪在身边,秦渊这一夜都没再闹过,睡得极香,只是第二日一早醒来时那头疼欲裂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秦渊一醒,段南歌就跟着醒了,歪着脑袋看着秦渊坐在床边抱头忍耐的模样,段南歌忍俊不禁。
“明明酒量不好,却偏爱在酒桌上逞强,难受了不是?”
听到这带着笑意的慵懒声音,秦渊转头看向段南歌:“爷吵醒你了?那爷先出去,你再睡会儿。”
“别了,”见秦渊说完这话就要起身离开,段南歌连忙抓住秦渊的衣裳将秦渊拉了回去,“醒了就是醒了,再就睡不着了,这你知道的
。”
说着段南歌就坐了起来。
“爷是知道,”秦渊的视线向下移动,移到段南歌的腹部,“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爷听人说有了身孕的女人都会嗜睡。”
可他瞧南歌反倒比以前睡的还少了。
段南歌浅笑道:“也不是每个女人怀孕时的症状都一样,兴许是你儿子比其他人家的孩子乖巧一些,又兴许只是还没到他要闹我的时候。”
秦渊也跟着温柔一笑,柔声道:“爷倒希望是他乖巧。”
自从知道南歌怀孕之后,他向不少有经验的人问过这事儿,几乎每个人都跟他讲述了一段痛苦的怀胎经历,直说得他心惊肉跳,生怕南歌也要受那样的罪。怀胎生子这本是件让人幸福至极的事情,可为什么那过程那样艰辛?如今倒是他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南歌出现什么辛苦的症状,所幸到目前为止南歌安然无恙,一切如旧。
略略歪头,段南歌道:“他应该不会是个乖巧的性子。”
“为什么?”秦渊挑眉,不解地看着段南歌。
段南歌娇俏一笑:“因为他爹和他娘都是最能闹腾的,他怎么可能安分了?”
秦渊怔了怔,而后笑着在段南歌的额头上戳了一指头:“你这是变着法儿地挤兑爷。”
“我不是还捎上我自己了吗?”段南歌软软地靠在秦渊身上,“你还记得自己昨夜做过些什么吗?”
眼神一闪,秦渊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
每次只要喝得酩酊大醉,他就不会记得自己在醉酒后做过些什么。
轻笑一声,段南歌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比较好,每次一喝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心被人钻了空子。”
秦渊微窘,而后为自己
辩解道:“荆风说爷醉酒之后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却会认人,寻常人近不了爷的身。”
“你信他说的?”段南歌吊起眉眼看着秦渊。
秦渊点点头:“信,不然爷府里的妾室必定多不胜数。”
他还只是廖五爷的时候,可比现在更受女人青睐。
听到这话,段南歌咋舌,给了秦渊一个大大的白眼:“脸皮真厚。”
秦渊痞痞笑道:“这是爷最大的优点。”
段南歌又白了秦渊一眼:“对了,咱们府里的几名客卿,除了长孙景曦,其他人都被我给派出去了。”
“嗯?”秦渊挑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趁着你人事不省的时候。”段南歌笑得一脸得意。
秦渊轻笑,故意说道:“你可别是趁着爷人事不省的时候诱导爷答应了你什么。”
“呀!原来还可以这样啊!”段南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眨着眼睛看着秦渊,笑着问道,“爷您今儿晚上还想喝酒吗?”
“不喝!”秦渊屈指在段南歌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就知道打爷坏主意!”
段南歌失望地撇撇嘴,可爱的模样惹得秦渊低笑不止:“你让容笙他们做什么去了?”
收起玩闹的心,段南歌柔声细语道:“我让容笙跟白河一起寻宝去了,让星阑和星渊去了岭南,顾尔这会儿正在东北,我就让他往幽州去,裴靖人在西北,我让他继续留在那里注意天灵军动向。”
“都散出去了?”仔细想了想,秦渊便觉得段南歌这番安排不错,这几个地方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的确是需要安排人在那边盯着点儿。
“我瞧你用景曦用着顺手,就将景曦留下了,鱼延人在西南,那边本就人烟稀少,又是与南楚相邻,我觉
得那边该是不会有什么内忧外患,就将鱼延给叫回来了。”
“不错,”秦渊对段南歌的安排十分满意,“爷也正想将鱼延给叫回来,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你与爷果然是心有灵犀。”
将段南歌的安排再细细琢磨一遍,秦渊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你让容笙跟白河去寻什么宝?”
“雷氏的那个,”段南歌还懒懒地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秦渊,“之前总忘记跟你说,藏在那颗琉璃珠和琴谱之中的信息我已经解出来了,是一幅地图,容笙说那是江河古时候的地图,我便将那图给了容笙跟白河,让他们继续追查。”
“怎么突然想起雷氏的东西了?”秦渊狐疑地看着段南歌。
他可记得先前他跟南歌提起这茬的时候南歌还不以为意,那颗琉璃珠和琴谱也成了压箱底的东西,南歌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也没什么,”段南歌撇撇嘴,“这几日实在太闲,就将那些搁置许久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反正这几个客卿留在你身边的用处也不大,不如安排些事情给他们做,万一寻到黄金万两什么的,玄戈军的装备从里到外就都可以换了。”
闻言秦渊摇头失笑:“除了你没人会想要将黄金万两用在军备上。”
不过南歌说得对,玄戈军的装备应该换成更加精良的,但那也的确是一比不小的费用,国库恐怕拨不出,让廖氏来负担也有些不妥,事关正规军,也不好向商贾集资,这倒成了个麻烦事儿。
段南歌甜甜一笑,道:“有廖五爷养我,我手上何止有黄金万两?又哪差这黄金万两?”
“那爷可不能辜负了你的期待,”秦渊温柔地笑着,“待局势稳定下来,爷就回廖氏先给你赚个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