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不过独孤氏在北凉就像廖氏在天宋一般,都是第一富商,便是皇室也不敢小瞧我独孤氏!”独孤嫣十分得意地说道。
“不是皇商却能受使团邀请一同出使别国,独孤氏在北凉的地位果然不容小觑。”说这话时,段南歌的语气里透出几分敬佩来。
“这是自然,”段南歌的这份敬佩又叫独孤嫣更加得意了,“我礼哥哥可是陛下最器重的驸马爷!”
听到这话,段南歌和秦渊的眼神都是一闪,先后垂下眼睑,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独孤氏跟北凉皇室的关系果然密切。
眉眼一转,段南歌又十分艳羡似的说道:“独孤小姐能从独孤氏脱颖而出,随使团一同来到天宋,必定也是才华横溢。”
听到这话,独孤嫣的眼神一暗,有些落寞地说道:“他们可不是看中本小姐的才华横溢,他们只是听说天宋的广陵郡王贪恋女色,便想要本小姐与广陵郡王结亲。”
秦渊的手一抖,差点儿打翻了茶杯。
段南歌狐疑地看向秦渊,秦渊嘿嘿傻笑两声,跟廖十要了块布巾擦手:“不小心,不小心。”
段南歌收回视线,却也忘了原本要跟独孤嫣说什么。
瞥了眼秦渊,独孤嫣又道:“本小姐原本是想嫁给五爷的,虽然许多商贾都喜欢傍着官僚,可本小姐却觉得若独孤氏能与廖氏联手,以五爷的才华和独孤氏的底蕴,一定能让独孤氏发展成连几国皇室都要敬畏三分的存在。”
秦渊的嘴角一抽,客气道:“独孤小姐说笑了,与独孤氏的几位公子比起来,爷这点儿能耐可称不上是才华。”
让几国皇室都敬畏三分的存在?独孤嫣的这个雄心壮志听起来倒是不错,让人顿时就热血沸腾起来,可仔细一想便知道这根
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哪一国的皇室会愿意被商贾压制,北凉会突然招独孤礼做驸马,想来也是要试探独孤氏是否可以为皇室所用,若当时独孤礼拒绝了这门亲事,那独孤氏怕就要从世上消失了。
而他的廖氏之所以还在天宋活蹦乱跳,一是因为廖氏才刚崛起,根基尚浅,又与朝廷大员无牵无扯,并不足以成为皇室的威胁,二则是因为他每年除了该缴的税务,还会向三军提供固定数量的粮米,再无条件地往国库里送一批银两,这件事除了父皇和国公爷,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
“五爷太谦虚了,”独孤嫣柔柔一笑,“不过五爷放心,本小姐不会放弃的!”
这下秦渊是真的打翻了茶杯:“独孤小姐还是放弃吧,爷成亲了。”
这几天是怎么了?这些个女人怎么都非赶在妖女在时来找他麻烦?这不是给他添乱嘛!
独孤嫣看了看段南歌,下巴一挑,傲然道:“本小姐会让你知道,只有跟本小姐、跟独孤氏联姻,你的廖氏才会有更好的发展,你这夫人兴许是得你欢心,但她和她的娘家对廖氏毫无用处,日后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廖夫人若待五爷真心,也该替五爷、替廖氏的未来着想。”
“嗯,的确应该如此,”段南歌扬了扬嘴角,可惜这个笑容却被面具给挡住了,“但廖氏的未来,怎么也轮不到独孤小姐来担心就是了。有那个空闲,独孤小姐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的未来吧。”
独孤嫣冷哼一声,道:“广陵郡王的事情本小姐自会处理妥当,那样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怎么配得上本小姐?”
秦渊听到这话,立刻点了点头,道:“的确,那样游手好闲的人,怎么配得上独孤小姐。”
“对吧?”
独孤嫣娇媚道,“本小姐跟五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廖夫人,咱们走着瞧,本小姐一定会让五爷回心转意的!”
“嗯,”段南歌忍俊不禁地看着把话都撩在明面上的独孤嫣,“那我拭目以待,若独孤小姐真能从我这里夺走五爷的心,那我便出十万两黄金给独孤小姐添妆。”
“好!”独孤嫣立刻就笑弯了眼,“廖夫人就准备好十万两黄金吧!”
段南歌觉得独孤嫣这人有趣,便跟独孤嫣多聊了一会儿,等送走独孤嫣之后,段南歌才注意到秦渊微妙的脸色。
“五爷怎么了?”
“你……”秦渊的表情又变了几变,“你上哪儿弄十万两黄金去?”
“我为什么要弄十万两黄金?”段南歌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丢给秦渊。
秦渊面色古怪地问道:“你不是说要给独孤嫣添妆?”
段南歌眉梢一挑,问秦渊道:“你这是准备要娶独孤嫣了?”
“没有!”秦渊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从动作到神态都充分表达了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段南歌轻笑一声,细声软语道:“你不打算娶她,那我为什么要给她添妆?”
秦渊的眼神一闪:“你就这么相信爷?”
段南歌不答反问道:“怎么?五爷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信任吗?”
“那倒不是,”秦渊撇撇嘴,“爷只是因为没能见到夫人吃醋的样子,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独孤嫣可是当着妖女的面儿说要嫁给他,可妖女不仅一点儿不高兴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还跟独孤嫣打赌玩起来了,那之后又跟独孤嫣相谈甚欢,闹得他都有些搞不清妖女的心意了。
段南歌白了秦渊一眼,又懒懒地缩回椅子里去了:“她喜欢的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吃醋?”
“她不喜欢爷?”
秦渊哂笑,“打从两年前她每次见到爷都嚷着要嫁给爷,这叫不喜欢爷?”
段南歌摇摇头,淡然笑道:“她喜欢的是廖氏,是可以帮助独孤氏强大起来的廖氏,五爷你若是不做廖氏的大当家了,那个独孤嫣一准不会再搭理你。”
听到这话,秦渊的眼中笑意连连,心里却是十分无奈。
他喜欢妖女的聪明,可妖女太聪明,他便失了很多乐趣啊。
秦渊忍不住问道:“若真的是个喜欢爷的女人呢?”
段南歌的眉眼一转,甜笑着问道:“你想知道吗?”
“想。”秦渊点头。
“那你去找一个那样的女人回来试试?”
“……还是不了。”妖女的笑容很甜美,甜美得很不对劲儿,他感觉到了危险,“你昨夜没睡吗?”
“昨夜?睡了啊。”嘴上这样说着,窝在椅子里的段南歌两眼一眯,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睡了怎么还困成这样?”见段南歌又要睡,秦渊忙站起来拉了段南歌一把,“别窝在椅子里睡。”
段南歌被秦渊给拉了起来,可她却根本就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于是身子一晃,段南歌就软绵绵地栽进了秦渊怀里。
慌忙抱住段南歌,秦渊的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给段南歌把了个脉。
妖女这脉象可比去年过年那会儿强健且平稳多了,瞧着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可她为什么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眉心微蹙,秦渊打横抱起段南歌,然后对云飞说道:“云飞你先回国公府去,爷晚些时候送你们大小姐回去。”
云飞一怔,狐疑地看着秦渊:“五爷要带大小姐去哪儿?”
秦渊没法说他要带段南歌回广陵郡王府,也不能说他想让独孤雪阳给段南歌看一看,可秦渊也不能不给云飞一个交代,
因为云飞回到国公府后是要向国公爷汇报段南歌去向的。
于是琢磨了一会儿,秦渊突然想起了公孙月,便对云飞说道:“爷带你们大小姐去找公孙月的师父,让她给你们大小姐看看。你们大小姐之前用的那一副药也该换一换了。”
“那大小姐就拜托五爷了。”向秦渊拱手抱拳,云飞走得异常干脆,干脆得让秦渊起疑。
“廖十,你去盯着云飞,别让他跟着爷。”话音落,秦渊就抱着段南歌从雅间的窗户跳了出去,腰身一拧转上屋顶,然后几个起落就没了影子。
果如秦渊所料,踏出逸云楼的云飞快步往国公府走去,可没走出多远就拐进了一条小巷,纵身跃上屋顶,待看到秦渊抱着段南歌在屋顶上跳跃的身影后,云飞就跟了上去,可才跳过两条街,云飞的去路就被廖十给堵住了。
“放着好好的石板路不走,云飞你大白天的在屋顶上做什么呢?”一派悠闲地站在屋脊上,廖十笑容可掬地看着云飞。
云飞咋舌,反问道:“那你又在做什么?”
廖十抬手指了指天,一本正经道:“我正在晒太阳,云飞要与我一起吗?”
“不了,”云飞恨恨地咬牙,“国公爷还在等我回去复命。”
话音未落,云飞已经转身要走。
廖氏明明是经商的,可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是练家子?廖五爷自不用说,廖九、廖十也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现在的商人都这么多才多艺了吗?
看着云飞的背影,廖十温声问道:“云飞你究竟是段大小姐的护卫,还是国公爷的属下?”
云飞一怔,扭头看向廖十:“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廖十笑了笑,却也只说了这四个字,再没有其他解释。
云飞的眼神闪了闪,跳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