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水在屋檐上滴嗒嗒地响,雨水在红瓦上汇聚一汪清水,向地面洒去宛若瀑布,草绿色青苔间的青蛙歌唱着。
灵蕴在屋内,一脸惬意的靠躺在木椅子上,紧闭双眼养精凝神。
他的精神奇差无比,脸上长着黄色的斑点,眼角发黑。
桌子上泡着一杯咖啡,热气向上盘旋扬起,屋内并没有紧闭窗户,雨水滴落到房间里。
灵蕴这是他第三次喝到咖啡,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苦的要命,不过加糖味道算是好极了,还能提高精神,完全是意外之喜。
自己的小师弟夜鹰,听说自己喜欢这玩意,便提出帮他买一箱子,再三说不过他也就算了,据说这玩意稀少的很,很难买到。
灵蕴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也很久都没有这样休息过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公务要处理,最近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困扰他很久的经费问题也解决了。
总教拨了一批经费,当然也有灵教子弟的努力在其中。
民间在遭遇,活死人的侵扰,灵教的斥候往往都会第一时间,把准确的信息,转交给根据地,由教内弟子承担任务。
当然这一切都是免费的,老百姓都太穷了根本没有什么钱请他们。
任务结束后武器要维修,食宿、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承担,虽然以上都可以靠个人的意志勉强支撑下来。
毕竟在灵教的,大部分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们的家庭被活死人破坏,每一个人都有一笔仇想要报。
灵蕴他加入灵教,已经二十多年了,那时他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虽然整天都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想办法,但是有家人在,就一切都不是问题。
后来,活死人潜伏进了他们的村庄,伪装成人类,混在人群里,欺骗着他们的同情心,夜晚无情的吃着父老乡亲的血肉。
这么多年了,一刻都不想忘记,他抛弃了过去的名字,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原本的名字,只是用灵教的职介来称呼自己。
一开始只是灵修者,一晃二十年,如今也是一个区域的最高权力者灵蕴。
他也曾经天真的幻想过自己的天赋绝顶,可以杀了魃祖,这样就死而无憾了,可是他错了,他的资质十分平庸,只是用年龄熬着境界。
当初受过的苦,他不想再要自己根据下的弟子也受一次,后勤要保障好,让猎人们吃好睡好,武器能及时维修。
为此他不顾总教的反对,私自联系当地豪强,向他们承包各项服务,不仅仅局限于猎杀活死人,甚至还接殡葬。
只要能有钱,让根据地的弟子舒服一点就好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幸好分教,以及麾下的根据地,自由度比较高。
教内长老,很难直接插手管他,这其中也离不开无名尊者的声援,灵蕴很感激他,也很尊重他,无名俨然在他心里成为了,一个不可或缺的精神信仰。
所以他当初第一眼看到陈鸿的时候,不仅仅是惊讶和好奇,更多的是有一点嫉妒,竟然有人能成为无名尊者的弟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再过一个月快到半年了,尊者的选择是对的,陈鸿的天资十分之高,现在一点也没有刚刚来时的急躁。
想到这里灵蕴,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再过两个月也应该正式交给他灵朮了,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屋外
陈鸿站在门口,他想好了,今天必须要和灵蕴说。
“请进,”灵蕴收起思绪说,雨声滴滴答答的声音,有点让他想要睡觉,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听到了敲门声,公事可不能不处理。
他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眶,擦干眼角的水雾。
看到陈鸿一脸严肃,站到自己身前,想起他这段时间的表现。
不禁有点笑意嘴角上扬说“陈鸿,你来这有什么事,说吧。”
“灵蕴,为何我来这快半年了,你始终不教给我灵朮?”陈鸿强忍住怒火。
“你不是在药师和铁匠那里帮忙吗?,”灵蕴和颜悦色地说,他今天心情很好,语气里带着笑意“再过一些时日吧。”
陈鸿认真地问着,看到灵蕴一脸笑意,漫不经心地回答,也是有了一股怒气,他很怕他就像无名一样,三年又三年,最后差点把他忘了。
人生有几个三年?陈鸿都已经十八了,他迫切的想要报仇,现在一刻也不想等了。
“够了,你从来都没想教我灵朮过,”陈鸿的声音陡然上升,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你一直把我晾在旁边,我还要再等多久?”
闻言灵蕴皱起了眉头神色平静,端起了咖啡细细品尝,也不作答,他倒想要看看,陈鸿能说出什么来。
“我是来这里,是学习报仇的本领,不是来给你们打杂的,”陈鸿大声吼道,大力拍着桌子。
过了好一会陈鸿依旧嚷嚷着,嘴中的难听词语,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
也许是说了很久,陈鸿嘴干舌燥停止了继续说。
“说完了?我说过,过段时间一定会教你,”灵蕴淡淡地说。
“不行,你今天必须教我,”陈鸿挥舞着手臂,神情激愤。
“你可以去喝一杯水,再过来说”灵蕴眼角藏着一丝失望“你要是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教给你的。”
他原本以为陈鸿,已经静下心来,却没想到并不是如此。
人的一生无论干什么事都要学习,倘若只是僵硬地活着,那便不能算是人。
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铁匠和药师那里学习。
也有无可救药的庸才,不肯学习,他之前天真的以为把年轻的弟子安排到他们身边,可以静下心来学习。
甚至承担了教学中的材料花费。
这样任务失败,凭着一点医术也许能保住性命,或者遇到了什么天材地宝,也能小赚一笔。
不会像年轻的自己一样不肯学习,只是盲目的想要复仇,最后一事无成。
而陈鸿是尊者,认定的人,所以他一定可以,但他要是只是这样,便不配自己教给他灵朮,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罢了。
陈鸿脸色僵硬,面颊阴沉,头也不回的走了。
内院中央石块上,盘坐在石头上的少女,今天又换了一件衣裳,头发换了又换,只要是他想要的发型,师兄都会想着办法帮他做到,宠他至极。
少女歪着头,观望着从灵蕴房内出来的陈鸿,心里想着,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看起来这样伤心,难过?
陈鸿,直接回到了房间,头埋进枕头里,什么也没想,眼前一片漆黑,仿佛看不到前路。
他好像听见了,老鬼在心里对他说“灵教都是一群,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们从来都没想要过教你,只要你愿意,我会教给你更厉害的。”
一直这样说陈鸿,心烦地捂住了耳朵,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过了一会老鬼见这样没有效,便不再说话,发出一串冷笑声,话语也随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