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你平日里可以多与他交往,”林正笑眯眯地摩擦胡子。
“当尊者把他送过来,还和我说他是可塑之材,寄有厚望,我当时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小小年纪,不浮不躁,在无人监督下能够用心读书,实属难能可贵,待人处事也颇有仁义之行,我观之日后必有大作为。”
林子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舅舅会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不过,也是这一个月,见他不是在树下看书,就是在书房挑选书籍,与之相比,哥哥总是成天不见身影,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但还是心中醋意大发。
“舅舅,他真的,看起来像是天纵之才吗?我觉得他不如我。”
闻言林正哈哈大笑,“丫头,你还有很多道理以后要学,看人并不只能看天分,陈鸿的性子着实不错,除了孤僻了些,如果你们要比读书,那十个他都比不上你,但他有这样,一颗坚毅的心,
我看得出来,这种人最后无论成不成功。都值得拉拢。”
林子清,将手中秀发,在手指上弯曲缠绕,“是吗?舅舅我懂了。”
林正心中暗自想,尊者,早年多有接触洋人思想,对收徒一事,耿耿于怀,心有芥蒂,不愿收徒。
但对于来寻求疑惑的灵教弟子,不论何人,高低贵贱,一律有问必回,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对待陌生人,并嘱托我好生照顾他。
灵教长老长老们,也因为此事没少和他发生口角冲突,看来这次他是想要和那群长老的缓和一下关系。
但愿这次下定了决心,愿意收下一个徒弟,若是如此对于林清泉,日后登上灵王这条道路,有非常大的帮助,即便将林子美许给他,也无关紧要,一切都是为了振兴家族。
林正牵着林子清的手,两人一同走向大楼。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林子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舅舅,你什么时候能交给我灵朮啊?我也想要学习灵术,我不想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什么你只教给哥哥却不教我?”
林正皱起眉头,她想学灵朮,当真有点麻烦。
林正苦笑一声,“丫头,不是我不教给你,实在是你不适合修行这一条道路,若是可以,我早就教给你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偷学,体内灵力混乱,晕厥过去了吗?你体质特殊,若是强行要学习灵朮宿,恐怕轻则瘫痪重则,一命呜呼。”
“我不甘心……为什么哥哥可以学习灵术,我却只能学读书,记账,我不想输给哥哥,我要证明我比任何人都强。”
林正叹息道:“丫头,你的好胜心太强了,以后会害了你,人这一生总是要承认,有一件事办不到就是办不到,这是天定的人又能怎么办?瞎子不能复目,哑巴不能说话,这都是命啊!”
“你哥哥林清泉,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无大志,如果家族交给他的手上,恐怕三代人的积累在他手上,不出五年便家道中落,而你恰恰好有管理家族的天分,假以时日,必能使家族振兴。”
“也正好他有着非常高的修行天赋,他来修行保护家族,你来管理家族两人各行其职,岂不是很好。”
“可是我还是不太甘心,灵修士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我也想看看,另一个世界,”林子清眼睛顿时黯淡无光起来。
林正沉默了许久,诉说出他不能修行的原因。
“古时候上古修士,通过自然观察世界,又观测出,金木水火土,用来解释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
“那时常有活尸横行,百姓常常苦不堪言,被害得家破人亡,每个人天生都有着自身所擅长的灵力,通过这些逐渐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灵朮。”
“但是也有这一种人,他的身体内,不能和任何灵力沟通。这种人我们称之为废灵根。”
林子清颤抖着身体,这毫无疑问是对他最大的打击,绝望地问道“舅舅,难道我就是废灵根吗?”
“不错,正是如此,唉,林正将林子清搂进怀中,轻抚他的背,安抚着说:“丫头,你不用太担心,如果你真的想学,我会想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能修炼,尽管这希望渺茫。”
林子清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了,瞳孔恢复了之前的灵巧神采,“谢谢舅舅,舅舅最好了。”
房间内
陈鸿打了一个哈欠,擦干眼角的泪水,准备睡觉了,下午若不是发生了那档破事,淮南子这本书大概要看得差不多了。
书中不乏描写奇形怪状的事物,也有难以理解的现象,女娲补天,大禹治水,这两件事确实是家喻户晓,书中频繁提及,尽管说的细节,不一样,但大体上一致,不知是何寓意?
如果这些人真实存在,那么他们曾经也是修士吗?是不是都得道成仙飞往仙界了?就像无名哥哥一样。
繁杂的思绪,随着陈红沉乏的眼皮,进入深沉睡眠中。
第二天早晨天灰蒙蒙的,外面下起了小雨,陈鸿皱起了眉头,心情大不悦。
他比较讨厌下雨天,主要是不能出门,早间吃了早饭,他决定在中午前把这本淮南子给看完,下午也就不看什么新书了,把之前看过的书回味一遍,不过今天林清泉倒是一大早就没来打扰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林叔叔惩罚过重,他已经饿晕了。
一大早上没有他的嚷嚷声,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陈鸿笑了笑,摇了摇头,管他呢,也许下午林清泉就生龙活虎的,跑到自己面前抱怨。
中午吃完饭睡了个午觉,起床陈鸿,刚好读完了淮南子,此前无名说要多读书,才方便学习灵术,但愿如此吧,着实没看出两者有什么关联。
此时此刻,林清泉正在林子美的房间内,肆无忌惮地躺在他的床上,吃着一串葡萄,时不时把葡萄摘下来,向高空扔去用嘴巴接。
房间内的颜色主体为暗红色,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桌子摆放着青花瓷花瓶,从房间外进门是看不到床的,有一道屏风相隔。
对称的书橱和衣柜,木窗上刻的金色边底,和大片印花的窗帘。
床上四五个带着水的葡萄,砸落被褥叠成的小山丘。
林子清坐在红木桌子上,右手中的小号毛笔,刷刷刷不停挥舞,左手则是不停的翻动着账本,如此神情贯注的模样,使她完全无视了哥哥。
过了几个时辰后她叹息了一口气,翻上本子。
家族又出现亏损了。
林清泉抻着胳膊,瞳孔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他已经发了两个小时的呆。
一开始只是想着,如何对抗舅舅,再倒数落舅舅,变为痛骂。
然后觉得我如果不在林家出生,那是不是就自由的多?天下这么大。
他不止一次经过舅舅的办公室,看过那张世界地图,对于整个真实的世界来说,大顺只不过是世界上一个国家,西边有欧罗巴诸国,南边有东南亚,北边有俄罗斯,东边有太平洋。
所以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很多奇妙不可思议的事情等待自己挖掘。
有生之年一定要环游整个世界。
“哥哥,哥哥?”林子清试探性的连续问。
林清泉骤然从胡思乱想中清醒,“啊?我的好妹妹,怎么了?”他突然娇作起来捏着嗓子问。
这番模样让林子清恶心不已。
“我花了几个小时看了家族的账本,家里又亏损了,”林子清一脸嫌弃道。
“欸?亏损就亏损吧,年年都亏损,也没见我们家怎么样,”林清泉满不在意地说。
“可是这是我家也是你家欸?你不在意吗?”林子清反问道。
“我在意什么这天塌下来不还是有您老吗?舅舅天天就给我说,你适合管事,以后给我说一门亲,然后就把我打发走,我还特别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到时候想去哪去哪,那岂不是很好?”
林清泉露出突然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你看舅舅做了这么多好事,又完全不盈利,指不定我们家院子下面就有一个大金库,源源不断的供给。”
林子清无语了,自家老哥的不着调,确实不行,哪有自己家快一贫如洗了,还这么不着调,完全不在乎?舅舅说的没错,如果家族事务给他来做,那么家族就完蛋了,确实不能交给他。
“舅舅说的对,你确实不太适合管事,你还是去做你的大侠去吧,财产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等我管事,我就把你一脚踢出家门”林子清狠狠的说。
林清泉发出哼哼声,“是舅舅和你说的吧,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他一直都是想这样干。”
林子清,突然想起舅舅要自己多和陈鸿接触的嘱托,“对了哥哥你知道陈鸿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他?你为什么好奇他?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不是还不屑一顾吗?”林清泉疑惑提问。
“舅舅语重心长的和我说,要我和他接触,做好朋友,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我这个朋友。”林子清解释道。
林清泉,努力想起往日生活上的细节,缓缓说道。
“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的尊严感很强,怎么说呢,甚至到倔死这一步。”
“假如他马上就要死了,那么他宁愿死了,也不肯,放弃尊严,祈求他人的援助,但如果受他人的帮助,他就会记在心中很久很久。”
“之前我和他吃了你的饭,我又把其中一半的肉分给了他,之后他,默默记住了我喜欢吃的菜看见我喜欢吃的菜,又把菜分给我,始终与我保持着一股疏离感,同时又很亲近我,对他好,他也对我好。”
“但他嘴巴上不会说出自己的感受,只会默默的关心,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让它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林清泉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这大概就是舅舅常说的,君子之交
林子清,撇了撇嘴,“你为什么不说下一句?是不是不知道?”
林清泉嘿嘿傻笑,摸了摸头说,“确实不知道。”
“那么你今天还去找他吗?带我一起去。”林子清,玩弄着手中,及肩秀发,粉雕玉琢的精致脸蛋面无表情。
她和陈鸿是同龄人,虽然才十一,但女孩的身体已初有规模,眉宇间一股,知性的气息,含苞待放,几年后不知又会美到什么地步。
“”今天不去了,”林清泉摇摇头,“外面下起了小雨,他正在看淮南子,那本神神叨叨的破书。”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基本细看一本书两三天,看到精彩时不太搭理别人,今天看完,明天正好没事做,到时候我再带你去找他。”
“哦,对了,老是看书写账本,也蛮无聊的,如果明天外面天气不错的话,我带着你们去隔壁武馆的庄园去摘樱桃吃吧,怎么样?”
林子清用审视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又想去隔壁找人打架吧?你别拉上我,我可不想被舅舅说。”
“怎么会呢?舅舅的气还没消,我再找人打架他不得剥了我,只是好久没见到隔壁小子了。”
“他平常也闷得慌,他爹他师兄,成天催促他练武,日子难过极了,你说我要和他换一个家该有多好,你想吧,我不喜欢读书,他喜欢读书,我喜欢练武,他不喜欢练武。”
林子清蹙眉道:“那你和馆长说一声能不能收下你作为义子,不过他大概率是不喜欢你,毕竟他和舅舅一样,整天一口一个,君子君子。”
“见鬼,齐鲁总是是这些玩意,烦死了,什么孔子孟子的我还老子呢。”
确实有老子这个人林子美指正
“嗯???真有这个人吗?”林清泉好奇道,那他以后就是我大哥了。
“他已经死了二千多年了……”自家哥哥焚书坑儒的境界,让林子清扶额,无地自容,看来以后要和舅舅说让他多看书。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陈鸿先是早起,洗漱,靠着墙打,坐了半小钟,这个法子是林叔叔教给他的,据他所说能修身养性,陈鸿试过了,确实不错,平常看书累了也不会困倦
一开始陈鸿没有入门,这个法子的要领是,打坐时完全放空大脑,不去思考任何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哪怕是看书的时候,他也一心想要为,村子和父母报仇,正是这股仇恨驱使着他每天能够向前行,可是一旦没了仇恨,他就失去了目标。
不过后来想的多了,林叔叔告诉他,把自己想成一粒沙子,也就能进入放空的状态,之后读起书来,陈鸿都会进入一个,悠然自乐的状态。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很快乐,身心一股脑沉浸在做的事当中。
四书五经史书,淮南子山海经,以及一些不太有名的书籍,不过今天要看什么呢?据林叔叔所说,接下来推荐自己要看佛经或者道藏,他之前,书房看过了。
无论是佛经还是道藏,都整整堆满了一个墙壁,甚至只是还其中一小部分,还是林叔叔精挑细选出来的,要看完两者都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恐怕接下来要花上一年半载看这些书。那么还是先看道藏吧之前听爹爹讲过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等,其中不乏,五花八门神奇的法术,自己也对此,感到好奇。
砰砰砰,门响了起来
陈鸿听着敲门声皱起了眉头,这个点来找他的也只有林清泉了“门没锁,请进。”
“嘿嘿嘿,吾之挚友。三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林清泉自来熟地抱住陈鸿的肩膀,随后蹭蹭他的脸。
陈鸿颇为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你靠的,太近了。”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是挚友吗?”林清泉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
“这只是你这样认为……所以?你有事,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我要规划好接下来看什么。”陈鸿手掌往外翻,示意他出门。
“你自从来到我们院里,就一直不停不停的看书。你难道真的不会累吗?”
“我和你说今天天气这么好,要不我们出去玩?”林清泉推开木窗,一股清新花香伴随着晨时凉爽的风吹彿过脸旁。
“可是……”
“不要可是了,算我求你了陈鸿,咱们今天出去玩吧,我认识一个家伙,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陈鸿看向林清泉一脸希翼地神色,想着,林清泉这段时间对我很照顾,既然他这么想要和我出去玩,那么就同意他的请求吧,正好看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书,自己也累了。
“好吧……”
房间外林子美,抱着双手,背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地听着房内的话语。
一小撮黑色秀发被挤压在门上被陈鸿看到。
陈鸿揉了揉双眼,挑起眉眨巴眼睛,好像在问他怎么一回事。
“那是我妹妹林子清,我之前和你说过,他平常和你一样,天天不是看书就是看书,我真怕他把脑子给看坏了。正好今天带他一起出去玩。”林清泉解释道。
林子清走向陈鸿,问了声好。
之间一直有林清泉,拉动着气氛,照理说自家妹妹和自己对怼起来那是一个,活泼可爱,而陈鸿嘴巴毒,心却很软,两个人熟络起来,关系就应该会很好。
三人一直从孤儿院,中央大楼左边一直走。
孤儿院两边都有小树林。宿舍楼右边是一条繁荣的街道,是洋人住的地方,顺帝把那个地方划给洋人做租界。
左边墙壁对面则是一个武馆,和自家孤儿院不同,那是一个十几亩地建成的武馆。要说整个云城,这建筑排面都值得称赞,馆长姓王名格之,早在四十年前,就已成名,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宗师,无数人想要巴结他,学得一招半式,便可独步于江湖,他的大儿子已经三十多岁,小儿子则是和,林清泉,陈鸿、林子清同龄。
高耸的墙壁,绘着蓝天白云,这样的高度对他们几个,个子矮,实在有点难为人,但这对于林清泉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林清泉找到了墙壁上几个窟窿眼,抠着墙,起身跑,三两下就上了墙,活像一只野猴子。
让陈鸿感觉像是小虎来到了面前,差一点失声喊了出来。
“快上来”林清温泉催促道。
林子清的身手也不错,虽然没有林清泉那么快,但也还是顺利的爬上了墙。
陈鸿学着林清泉的模样试了好久,“林清泉我上不去,你来帮我一把……”
“陈鸿,你的身体还不如我妹妹呢,你要多运动不能再坐着看书了。”
陈鸿,有些无语,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清泉,转身准备离开。
“喔喔喔,我忘了,陈鸿对不起,我忘记你脚疼了。”林清泉从墙上跳下来。
“你踩在我的肩膀上去,我翻过墙再接你下来。”
“好……”
如今正是樱桃盛开的季节,整个林间小路,都被樱桃花所覆盖,万紫千红,花瓣轻轻飘落伴随着林间的香气随风飘扬,清新宜人悠然自得。
望着森林间那缝隙,层层叠涨的樱桃树,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到陈红脸庞,陈鸿的心。也为之欢快了几分。
林清泉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作案工具,三个大布袋子,一人一个。
陈鸿瞅了两眼林子清,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林清泉爬到树上摇晃树枝,樱桃一个接一个往地上落。
不一会陈鸿和林子美就捡了小半袋子。
林清泉过了一会,跳下树来,拍了拍面前,蹲着的人说,“陈鸿你可不要偷懒。”
蹲着的人也不搭话,仿佛很听林清泉说的话,一直很卖力的捡,林清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就捡完了一个袋子。
直到王安把装满樱桃的袋子递给林清泉。
林清泉看着对方的脸庞,惊讶地说,“咦,怎么是你啊?王安?你怎么在这里?”
王安一脸幽怨地说:“为什么你这么多天不来找我玩?父亲天天逼着我练武,我快烦死了。大师兄那么厉害,他练不就行了?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多师哥”
林清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我也是这样。所以你怎么在这?”
“父亲逼着我练马步,要求我一站站一上午,我趁着他不注意,偷偷跑到这里”王安答道,“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你一样,舅舅要我好好读书我不想读书。就来这偷懒了啦。”林清泉摊了摊手。
“唉,咱们俩真是同病相怜,”王安深有体会。
不远处陈红和林子清熟络的聊着天。林清泉瞅了一眼,心中大为震惊。
见鬼才这么一会功夫,他们俩就这么熟了?陈鸿对我可没有这么好眼色过,林清泉歪着头非常疑惑。
“这是?”陈鸿问道
林清泉带着王安从远处走来。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王安,这家武馆馆长的小儿子。”
“你好,我叫陈鸿。”
“你好我叫王安。”
王安神态严肃,大拇指对接左手覆盖右手,弯腰楫了一礼。
陈鸿见状,脸庞抽了抽心想,我该不该回他这礼?还是要回的。
两人你一拜我一拜,着实把一旁的林子美逗笑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拜了”,林清泉和林子清拉住两人的胳膊。
林清泉把布袋子递给王安,“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捡吧,又看看陈鸿和妹妹。”
王安接过袋子,又仔细打量陈鸿和林子美手里的樱桃。“你们捡的不行啊!个头又小,又有一些,没有熟。”
王安倒出大半袋子樱桃,将里面黄绿色的樱桃丢掉,又捏了捏。
“你干嘛……”林子清有些不太乐意,这些可以捡了好久的。
“你们捡到没有熟的樱桃了,还是丢掉,我帮你们选吧。”王安将樱桃升在太阳下,观察果实的颜色以及软硬。
“就是,全部交给他就行了。”林清泉吞咽着嘴巴里的果实。
“给我装的满满的,等回去的时候我分一袋子给院里的其他人。”
“那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玩,”王安幽幽地说。
“我都快一个月没出去了,我特别想吃小巷子里的龙须面和酥糖了。”
“谁不是呢,我也快一个月没出去了,不过这几天应该不行。舅舅根本不让我出去。”林清泉点点头表示赞同。
“下个星期舅舅去外面做生意,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倒时候我们再出去。”
“你们经常这样翻墙溜出去玩?”林子清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怎么了?”林清泉一把捂住王安的嘴巴。“你在说什么?”
“你可不要和舅舅说。”林清泉双手合十,尴尬地笑了笑“拜托了,我的好妹妹。”
“那你回来为什么,没给我带过糖吃?你们下次出去玩,一定要叫上我,不然的话我就告诉舅舅,”林子清威胁道。
“带一定带,想要吃多少都行。”林清泉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反正不是他出钱,全部由王安买单。
“咦?你为什么想出去?我看你平常除了看书,就是教书先生上课,”林清问道。
“我也想吃糖,平常除了饭就什么零食也没有……”
“哈哈,你也是受害者,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很喜欢舅舅呢。”
“是你太不着调了,所以舅舅才会那么辛苦,”林子清指正,“我当然喜欢舅舅啦,不过也喜欢我哥哥。”
陈鸿在一旁默默的,按照王安说的捡着樱桃,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想着林叔叔确实看起来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大人,不过他也太苛刻了,让他一个月只看书不玩的话他也受不了。
“行了行啊了,捡的差不多了,不用这么精挑细选,我们走吧。”王安花的时间太久,让林子清有点不耐烦。
“再捡一点吧,这些还不够给其他人分的。”林清泉蹲在地上操劳,扭过头对妹妹说。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给那些下人吃的,”林子清满脸不在意地说。
“你在说什么?虽然孤儿院的大家,都是父母的孤儿,但你也不能这么说太过分了。”
“大家都是人,我们家只是齐鲁之地的可有可无的富商,你不把他们当人看也有其他人不把你当人看。”
“只不过是住在一起,要不是舅舅发了善心?他们这一辈子能见到你?”林子清反驳道。
“再说一遍,林子清”,林清泉一字一句地说。
林清泉有一些生气“很久以前我就和你说过,虽然大家相识的时间不长,我从心里把他们当做亲人来看待,他们不是阿猫阿狗,只不过都是无可奈何的可怜人。”
“嘘!。”王安竖起手指,企图阻止两个人争吵。
“你们别吵了,安静一点,再吵,要把人引过来了,大师兄,二师兄可不知道我在这里偷懒。如果他们再看到林清泉。恐怕又要找上门去。”
王安的劝诫并没有作用。两个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对于林子清来说,舅舅开孤儿院不是为了单纯的发善心,而是培养可用之才,另外给外界塑造一个形象,林清泉才是什么都不懂!
但对于林清泉来说,大家都是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从很久之前就觉得妹妹的想法不太对,只是自己妹妹反驳他。
陈鸿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无名哥哥的恩惠,恐怕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他和林清泉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嘘!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小点声,”王安脸色红润满头大汗。
之前就因为林清泉带他翻墙出去玩,又和师兄们打了架,被父亲罚了吊木架一天,自己也发誓过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如果这次还被抓到,后果不堪想象。
“谁,是谁在那里?”不远处响起一道稚嫩的少年声。”
林清泉和妹妹瞪着眼,林子美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谁也不服,谁都气上头了。
王安满脸忧愁,这可怎么办?六师兄来了,先看看能不能骗过他吧。
“你们躲在树后面吧,”王安指着一颗宽大的树,正好容纳三个人。
林清泉点点头,和妹妹陈鸿一起。倒数后面蹲了下去。
王安的六师兄文语,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出王安满脸慌张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师傅不是叫你蹲一上午马步?”文语装做疑惑地问
“呃…大师兄,他觉得我练的很好,就让我去休息了……”王安低下头说。
“哦?看来最近你很用功啊!”文语恍然大悟,又看向地上三个装着樱桃的布袋,“你摘这么多樱桃干嘛?”
“阿……这些……这些,都是嫂子想吃!所以我特意摘得。”王安结结巴巴着说。
文语笑了笑,“你有这份心真不错,过会也给师兄们分一点,”转身离开。
“我过一会就送过去……”
王安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用衣服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身对身后的树说,“你们可以出来了,我六师兄他走了。”
就在三人整整齐齐一个一个走出来时,文语,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
王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所措。
他一把揪住王安的袖子,发出一声冷笑,“师弟,你怎么不介绍介绍这些人是谁?师傅不准你把外人带过的,怎么当成了耳旁风?。”
“我……”王安不知如何解释了,朝向林清泉挤眉弄眼示意他们快跑。
林清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小声说“跑!”林清泉拉着妹妹拔腿就跑。
“想跑?没门!”文语松开手。
“六师兄,哪有什么人啊,哎,你别走,我已经学会了那套拳法了,师兄你来检查检查。”王安拉住六师兄的胳膊。
“你放开,不然过一会我就和师傅说。”王安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他有点气恼。
过了一会一把将他推倒,追了上去。
“清泉……”陈鸿小声说。
林清泉发出一阵喘息声,跑得太急,汗水打湿了衣服。
看向身后看不到陈鸿的身影,使劲拍了拍脑门,“坏了,我忘记陈鸿脚上有伤,跑不动也走不快!”
对林子清说“你先回家……”
“嗯”林子清点点头,起身助跑,飞快地跃过了墙。
陈鸿一开始还蹬着右腿向前跑,现在只能步履蹒跚着走,按照医生的医嘱,他前段时间一直努力做着康复运动,配合药物治疗,明显比上一开始好的很多,但也只能瞪着一只腿,左脚稍微着地跑,比正常人跑起来要慢很多。
“你是谁,我之前可没见过你。”文语毫不客气地,用鹰爪捏住了陈鸿的肩膀说。
文语的五根手指紧紧地锁住了陈鸿的肩骨,捏的陈鸿咬着牙,吸了一口凉气说“放开。”
“我就不放手你能怎么样,”文语冷笑一声“之前师傅就说过,外人未经允许擅闯武馆,直接格杀。”
“我不知道,我只是陪着林清泉在这摘了一点樱桃,只此一次,下次不会来了……”陈鸿摇摇头。
“晚了,我看你也不过是个下人,杀了你林家也不会说什么,正好拿你示威。”文语左手捏成鹰爪向陈鸿打去。
“住手!”
“住手!”
林清泉和王安急忙赶到了现场,焦急地发声阻止他。
陈鸿只觉得胸口一甜当场晕厥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人出手,有种和我打?”林清泉愤怒极了。
“我没有下死手,这只不过是一个警告,管好你的腿,下次不要再来找小师弟了,否则下一次可不只是这么简单”文语指着陈鸿不屑地说。
听到这句话,林清泉再也冷静不了,怒不可遏地以极快的速度上去扇了他一巴掌,速度之快就连文语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
“誒,都给我停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穿着一身灰袍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向文语和王安问道。
“师傅他污蔑师门又口出狂言,说本门功夫不过是三脚猫,弟子气不过向他出手,白白挨了一巴掌,请你为弟子做主。”文语捂着雍红的脸委屈道。
“啊?爹,六师兄他再乱说,林清泉虽然翻墙来到了这里,但只是摘了一点樱桃,他什么都没干。”王安急忙替林清泉辩解。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们家的功夫就是三脚猫功夫,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你们还敢把我杀了不成?”林清泉冷笑一声,“还有你,你敢不敢说出刚刚发生了什么?装的人模狗样,在这夸大其词,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