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的功夫那名叫采月的婢女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小盒子出来了,也就手心这么大,可这盒子竟然是以整块的玉雕刻而成的,通体雪白,十分贵重。
“这……”吴羡好倒有些受宠若惊了,“夫人这太贵重了。”
此刻,她才将面前的女人看清楚。
近四十岁的年纪,虽比不上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可是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长相温婉贤淑,整个人温柔的像在发光一般,端庄大气四字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身后的采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吴羡好对上她的目光,这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她在丹橘的脸上常常看到,这是嘲讽的目光,瞧不起她。
乌家夫人回头看了采月一眼,采月忙低下了头。
“拿着吧。”
吴羡好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谢了又谢。
她还未走远,采月就捂嘴笑着,低声说道:“这玩意儿小姐平日里头用了都是丢着玩的,怎么这些人这么宝贝。”
乌家夫人无奈摇头道:“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吴羡好心中有些不悦,背后让人戳了脊梁骨,她又一向要强,哪里忍得了这口气。
此刻一旁闹腾起来。
“不是说好了人人都有米吗?怎么排到我了就没了呢?”原来是一女人在大哭大闹,她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只怕是还在吃奶的年纪。
“说了没了就是没了,赶紧走!”
吴羡好见那乌家夫人也挪步往那头去,她便快步跑过去,比她先到。
“好姐姐别哭,我这里有些,你拿了去吧!”
那女人止住了哭声,擦了擦泪,很是感激的看着她,却又有些犹豫,现在丰城的情况众人都清楚,能吃饱穿暖的人家屈指可数。
东南是富人所在,以乌家为首,富可敌国。
西北则是穷苦百姓居多。
城外更甚,几乎是些食不果腹,一连许多天才吃得上一顿饭的农民,地里头遭了灾祸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你给了我,你自己可怎么办?”
吴羡好微笑的看着她,柔声说道:“没事的,你不一样,你要有东西吃,你这孩子才有奶喝。富人既然施粥自然是更需要的人优先了。”
她接过那小袋子米,对着吴羡好连连道谢,又鞠躬行礼。
“你回去怎么交代?”
吴羡好回头看着那乌家夫人,摊了摊手,云淡风轻的说道:“大不了被我表哥骂一顿就是,又不痛不痒的,总比她没了吃的,饿了孩子好。”
乌家夫人总觉得她眉眼之中像极了某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身后的采月却瞧不上她,嘟囔道:“拿我们家的粮做人情,倒还得意上了。”
“采月!”乌家夫人脸色严肃起来,“也是你跟在苏灵的跟前让她把你给宠坏了,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吴羡好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全然不在意这些。
乌家夫人对她难得有些好印象,“你跟我进来吧。我也算与你有缘,瞧着你也喜欢,总不会让你挨骂的。”
于是,吴羡好便跟着二人进了乌家。
她曾以为文家那样的地方就算是富丽堂皇了,可比起乌家来简直是提鞋也不配。
一进门便是一条建在水上的回廊,夏日水池清澈,里头游着些鱼儿。
可仔细瞧了瞧那鱼吴羡好很是震惊。
“这是海水?”
乌家夫人停了停步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丰城虽有湖泊可离海远的那是十万八千里。
这海水极为珍贵,尤其是要运输到这么大一片池子里头,夏日里天气炎热蒸发得快,还要时刻补充,才能保证里头的海鱼正常生长。
“因为这鱼。”
这一池子里头都是些海鱼,颜色绚丽多彩,游起来十分灵动可爱,主人家养护的很好,更是在池底种植上各类海藻珊瑚等物。
再往前又有一些琉璃缸,里头养着一些龙鱼。
别说是这个时代了,那就是现代,龙鱼也十分贵重。
可见乌家的富有。
“见笑了,我家老爷平日里头就爱养着鱼。”
而后过了一小亭子,便来了轿撵。
“我们到屋里去说话。”
好家伙,原来刚刚走那么远不过是人家家里头的一个小观景点罢了。
又坐着轿撵往前走了近两炷香的功夫,才在一院子外停了下来。
吴羡好随着乌家夫人进了屋,只觉得凉快极了,说这是空调房也不为过。
屋里四周放置着冰鉴,婢女用扇子轻扇着风,那冷气就被带了出来。
屋里的床更是以玉石打造,用来降暑生凉的,难怪方才的采月瞧不上这么一个小小的玉盒子。
吴羡好留意到身后一侧滴滴答答似有雨声落下,原来是将水引到屋顶再循环往复以此来降温。
这样又怎么会不凉快呢?
“坐下吧,不必拘束。”
吴羡好缓缓坐下,也不敢四下打量,怕再叫人轻看了。
可就是余光这么一瞥也能瞧见,这屋里的丫头穿的跟个小姐似的,金尊玉贵,生养的也标志漂亮极了。
大户人家到底是讲究了些。
“你且坐着,我让人给你拿着米面,你带回去也好交差。”
不多时的功夫又有婢女端上来些冰饮及冰镇的水果。
乌家夫人微笑的看着她,“吃吧,别客气。”
吴羡好摇头,“身上有伤,表哥叮嘱过不宜吃生冷的食物。”
“也对,女儿家是少吃为好。哎,我家那丫头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
正说着话便听见外头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母亲!母亲!”
不多时的功夫就见外头进来一个女子,瞧着年纪倒是与自己相仿,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顾盼神飞。
见了吴羡好她皱眉,“这是谁?”
乌家夫人忙伸出手拉了她坐在自己身旁,又道:“还未问过姑娘姓甚名谁呢?”
“吴羡好。”
那女子头靠在乌家夫人身上,转动着她手腕上的镯子,并不在意吴羡好的话,只撒娇说道:“每日窝在这府里未免太无趣了,母亲也不来陪我,只知道施粥施粥,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