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好看着这么多人围观,心想,得留住他们才行,所以干脆当场揉面,表演起扯拉面来。
“好!”有人拍手叫好。
众人也跟着鼓掌。
吴羡好面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热情招呼道:“我们店里头的面可都是现做的,大家可以试试!”
她麻利的煮上几碗面,端到刚才那几个人面前。
“好吃!味道真不错!”
围观的人不少心动了,冲着那几人问道:“真好吃?”
几人虽然是花钱找来演戏的,可这面也是真好吃。
所以表情骗不了人,“真好吃,这味道够厉害。”
“我也要一碗!”
吴羡好答应下忙去煮面,而柳苏苏则负责安置桌子。
小铺子一时忙的热火朝天。
不知是谁说了句,“就这么吃面有什么意思,老板给我们唱一曲吧!”
柳苏苏掩嘴轻笑了声,清了清嗓子,打趣说道:“今儿个听了我的小曲儿,明儿个可还得过来,不然下次来想再听,可没有了。”
见众人热情高涨,又难得生意这么好,柳苏苏也就唱了两首小曲。
吴羡好也听的高兴,可忙活完了,打量着吃饭的客人,全是些大男人。
她看着从街道外头路过的人,那些女人的目光总带着几分轻视和不满。
吴羡好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再煮两碗面。”
吴羡好听了又忙去揉面拉面,这种不安感很快就被抛在九霄云外了。
“今天一共买了四百八十文,这是你的。”柳苏苏将钱数好,拨到吴羡好面前。
吴羡好欢喜的装进钱袋子里头,“多谢了。”
“要谢也是我谢谢你,不然我这铺子早就关门大吉了,如今我又不知投生何处了。”
吴羡好只会微笑。
柳苏苏苦笑了声,“世子妃暗地里定然会笑话我吧,我当初可拿了不少黄金逃出丰城呢,本以为从此就翻身做主人了,高人一等了,如今还是……”
她将一枚铜板旋转起来,又拍在手心里。
“我笑话你干什么?我如今不也是靠着你吃口饭吗?凭自己本事吃饭,做哪一行都无需妄自菲薄,只要不偷不抢,来的正当。”
“到底是大家闺秀,出口的话就是不同。”
原来这柳苏苏当日赎身后便去找了之前与她情投意合的一个书生秀才。
二人一块出了丰城,又乘船到了洛城。
柳苏苏只想过安稳日子,所以二人开了一家小面铺子做掩护,不想让人察觉自己身上有如此多的黄金,以免招惹来祸事。
起初二人的日子还过得甜如蜜糖,柳苏苏以为自己托付对了人,所以什么话都对他说了。
那日是中秋,他买了一坛子上好的菊花酒,二人对饮,没一会的功夫柳苏苏便醉倒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家中的黄金都被那秀才偷着跑了。
她跑断了腿,找遍了洛城也找不到他的人,后来听码头的一个伙计说,中秋那日后半夜有个书生模样的人领着一个女子,租了一条船不知往何处去了。
她痛哭了好几天,觉得自己这眼睛都要哭瞎了,眼泪都要流干了。
可日子总是得过,索性还有家铺子。
可她哪里会做面,所以平日里若是有人来,她面上是卖面,实际上是唱两首小曲,收点铜板用以度日。
吴羡好这才明白,难怪今日吃面的客人里头有人让她唱上两首。
“可……”吴羡好犹豫了一阵还是没开口。
“世子妃想说什么?”
吴羡好摇头轻笑了声,“你别总叫我世子妃,世子妃的,若是叫外人听去了,不太好。你就叫我名字就成了。”
柳苏苏答应下,又说道:“我在城中住,那房子大,还有空房,不如你同世……你同你夫君搬过来住吧,我不收你钱。”
吴羡好想着怀安身上有伤,的确需要个地方休养,于是欣然接受了。
可她回了破庙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怀安。
吴羡好坐立不安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
走的累了她又坐下来,坐的累了,她便靠着柱子睡着了……
她是被清晨闭眼的晨光叫醒的,“怀安!”
空荡荡的地方没有人回应她。
“昨夜怎么没过来?”柳苏苏问她。
吴羡好心不在焉的摇头,“嗣南他……有些事耽搁了。”
“他该不会是走了吧?”柳苏苏脱口而出。
吴羡好没犹豫,立马回话道:“不会的,他不会不打招呼就走。”
柳苏苏在一旁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哎,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子,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
吴羡好走神,没留意打翻了一旁的滚水,烫伤了手。
“啊!”
柳苏苏也被她吓了一跳,“没事吧?没事吧?怪我不好,怪我胡说八道。”
吴羡好忍着痛忙将手放进冷水了泡着。
“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柳苏苏的话音才落下,外头又进来几个人,“老板,煮碗面。”
“我们今天……”
吴羡好打断了柳苏苏的话,“稍等马上就好。”
柳苏苏忙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你一只手怎么做?算了吧,先去看大夫,我就是想挣钱,我也不会这么压榨你。”
吴羡好这会心乱如麻,只想找点事情做。
“没事,一只手也能做,之前我这手受过伤,早就练出来。”
柳苏苏看着她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想,乌家嫡小姐尚且如此,她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姑娘,走到今日也算十分幸运了。
忙了一天下来,吴羡好只觉得手臂酸疼的厉害。
柳苏苏替她揉着,“明日我跟你一块去拿下水吧,你这手伤了还是小心护理着,我那里有药,一会收拾了我们就一道回去吧。”
于是,吴羡好跟着柳苏苏回了住处。
怀安会不会出什么事?
毕竟她头一次见他就是在大牢里,他虽是世子,可并不受七王爷管教,想来在江湖上定然得罪了不少人,莫不是被人追杀了?
吴羡好一时越想越离谱,两脚踢了被子,哀嚎了声,“哎呀!烦死了!”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个的都是说走就走的,没一个靠得住。
她摸着一旁的钱袋,果然只有钱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