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涵香院。
“仙儿,娘怎么听说那姜云瑶恢复神智,不再痴傻了?”
许青姝急切万分,听到下人禀告姜云仙已经回府,就匆匆赶来姜云仙的院子。
“娘,女儿也不知。此事当真怪异得很!”
姜云仙杏眼微瞪,手指甲快掐到肉里了才平衡下心里的气愤。本以为能趁机将姜云瑶除去,没想到反而让她恢复了神智。
“女儿甚至怀疑她一直以来根本就是在装痴扮傻!”
姜云仙说出了心里的疑虑,许青姝对此倒是不予置否。
四年前,钦天监的神女预言让许青姝野心萌生。凭什么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去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许青姝不甘心,太子要娶也只能是娶她的女儿姜云仙。
许青姝本想制造“意外”让姜云瑶“不幸”溺毙,只是没想到她命那么大,居然活了下来。许青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几经辗转弄来“神药”毁去姜云瑶的容貌,想以此断了她成为太子妃的可能。
据她自己观察,姜云瑶痴傻后所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倒不像是装的。如果她真的一直以来只是在装痴扮傻,那么此人的心机着实是深沉得可怕……
“仙儿,你且稍安勿躁,此事确实透着古怪,让娘好好理一理再说。你也累了,一会用过午膳就歇会。”
待许青姝离开了涵香院,姜云仙就让元恺去了一趟城东锦溪街的醉仙居,给郭掌柜留了字条,并让其转交给郭羽。郭掌柜是郭羽的本家兄弟,而郭羽又是太子东陵子煜的贴身侍卫。
醉仙居之所以能成为京城最大的酒楼,背后也少不了倚着太子的势。在芙蓉别苑的时候,姜云仙不好明着去找东陵子煜,毕竟他和姜云瑶还有婚约在。姜云仙此刻急切地盼望着郭羽能尽快把信传给太子东陵子煜。
清荷院。
梦晓晓看着原主的各种奇葩衣服感到一阵阵心累,看来得再做一些衣服了,之前是装傻没办法,现在既然都把不痴傻过明路了,再去穿这些奇葩衣服才是真的傻。
在佟阳阁典当的玉佩得了二百两,买布花了一两多,后面又给了玉儿几两银子采买一些生活用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已经去了五两,梦晓晓感觉钱真是不经花。
光是“节流”是没有用的,还是得想办法“开源”。典当玉佩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以后还得赎回来,况且也不能坐吃山空。看来是时候找她那名义上的便宜渣爹,争取回自己原本该有的丞相府嫡长女的待遇了。
蘅芜院,丞相府主院。
姜尚下了朝回府后便直奔书房,一直忙着处理公文直到将近午时。听到下人禀报梦晓晓和姜云仙已经回府,便派人去通知二位小姐过来蘅芜院用午膳。
清荷院的梦晓晓刚从芙蓉别苑回府不久,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姜尚派人过来的传话。这还是梦晓晓穿到这里以后第一次来到姜尚和许青姝住的院子,也是原主的生母梦琬灵曾经住过的地方。也许是受原主的情绪影响,进了蘅芜院后她竟然感到一股淡淡的悲伤。
梦晓晓带着玉儿穿过雕栏画栋的走廊,越过清幽雅致的花园,来到了蘅芜院的花厅。到的时候,姜尚已经坐在上首处,许青姝坐在其对面,而姜云仙则坐在许青姝右侧。
“姐姐,你终于来啦!仙儿还以为姐姐去哪玩耍了呢!”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梦晓晓,姜云仙立即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假装起身要去迎她。
“坐下!”
对梦晓晓的珊珊来迟,姜尚面带不悦,呵斥姜云仙坐回位子上。
“还不快去位子上坐好,让所有人等你成何体统!”
姜尚顿时又教训起来。
“女儿云瑶给爹和母亲问安!”
梦晓晓朝着上首的位置,按照原主的记忆,给姜尚行了一礼。
坐在上首的姜尚直接呆住。
“瑶儿,你……”
“爹,女儿接到爹派下人过来的传话,就立刻赶过来了,只是清荷院偏远,所以来的时候耽搁了些许,请爹不要见怪!”
梦晓晓说完还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许青姝。
姜尚也真没想起来,四年前姜云瑶早就被许青姝打发到了最偏远的清荷院。而且此刻的他哪里还顾得上梦晓晓迟不迟到,看着眼前不再痴傻的女儿,心里一阵复杂。
“瑶儿,你,你好了?”
姜尚直接从上首位置下来,走向了立在餐桌旁的梦晓晓,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是的,爹爹!”
梦晓晓今日穿了一件粉蓝色的广袖交领百褶裙,面覆浅蓝色轻纱,头上梳着双平髻,缀以衣服同款粉蓝色头花,整个人显得十分乖巧可人。
“好!好!太好了!”
姜尚貌似想起了什么,眼眶微红。
“来,坐爹旁边来!”
说着,姜尚便把梦晓晓带到了他的右手边的席位上。
姜云仙桌底下的粉拳紧紧握着,指甲都快扎进肉里。
梦晓晓学着姜云仙的样子,抬手拿着手帕压了几下眼角,只是帕子的质量很一般,甚至比丫鬟们用的还差。
“许是瑶儿的娘在天保佑着瑶儿,在赏荷宴的时候,瑶儿遇上刺客,受了惊吓,醒来便不再痴傻了。”
“遇上刺客啦?你没受伤吧?”
此时的姜尚对原主倒是还有几分怜爱。
“好着呢,爹!您瞧!”
梦晓晓起身在姜尚面前转了一圈。
“从前瑶儿脑子不清楚,给爹和母亲添麻烦了!”
“好!好!爹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看着又变得乖巧懂事的女儿,姜尚顿感老怀安慰。
“只是女儿从前的衣裳都无法再穿了……”
说罢,梦晓晓状似害羞地把头一低。
“哈哈……那还不容易,再给做几身就是了!”
姜尚此时心里很高兴。
“可是爹爹,女儿每个月只有五百文的月银,还要采买日用品,恐怕得攒很久才能做衣裳……”
梦晓晓秀眉微蹙,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五百文?不是二两吗?”
姜尚往许青姝的方向睨了一眼。
“哎呀,老爷!以前瑶儿脑子不清楚,我也是怕她把银钱拿去挥霍……”
许青姝赶紧开口打算洗白自己。
“哼!我竟不知我堂堂相府嫡长女,每个月居然只有五百文的用度!简直笑话!从前瑶儿年纪小而且痴傻也就罢了,如今瑶儿都好了,也到了该好好打扮的年龄,以后每个月用度给增加到十两!”
姜尚直接拍桌发话,这小妾扶正的许氏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居然在这细小事情上了苛待前夫人遗女,也着实不像话了点。
“可是,老爷,十两会不会太多了点,四两怎么样……”
许青姝掌管中馈的这些年,一直中饱私囊和贴补娘家,早把相府掏空,所幸还有姜云瑶生母梦琬灵的嫁妆和铺子支撑着相府日常开销。
“许氏,你不想掌管中馈就把钥匙交给陈姨娘和林姨娘保管,让她们协助你操持内务!”
姜尚生气了,直接发了个狠话。
许青姝顿时闭嘴,也不敢在这会再给他触霉头,只能忍气吞声地吃饭。
而姜云仙也快气死了,她每个月也才六两,现在她姜云瑶居然直接越过她,比她多了快一倍。
一顿饭吃得各人心思不同,用过午膳,梦晓晓和姜云仙也都回了各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