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滚然而下,伏在窗前桌子上泪如雨下,悲悲彻彻的模样就连风儿见了也难免心酸。
正当她哭得伤心的当儿,门再次被推开了,老鹁带着笑容走了进来:“哟,我的闰女,哭什么哭啊,什么事儿这般伤心。”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难道真的不够好。”她的泪水愈发决了堤。
老鹁将她搂进了怀里:“傻丫头,天下不好的是男人,女人生来总命苦,长得再漂亮也会被人抛弃,所以不可以轻易爱上一个男人啊。”
她在说什么罗温没有听清,只觉得这个老女人的手冰凉凉的在她脸上,于是缩回了身子,不再放出声来,终究止不住的抽搐。
老鹁见状不再说什么,将手中的纸条塞进她掌心:“闰女啊,你看看这些,若是觉得合适就按个手印,从今以后娘亲管你衣食住行。”
“这是什么?”罗温擦干眼泪,拿起纸来看。
“这是我们的契约书,这个契约书呢是表示从今开始你就是我的干女儿了。”老鹁哄劝着罗温:“你看,楼下那么多的姑娘,都是我的女儿呢。”
“那么多?”罗温怔住,随即明白了过来:“你这里是妓院。”
她的脸色都吓白了。
美人坊!难怪名字这么风月,其实根本就是一家妓院。
“你可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老鹁还在哄劝:“她们在我这儿不知道有多开心呢,不相信你问问。”
说罢老鹁向门外招手:“姑娘们,都进来吧。”
浓烈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罗温看到一片鹅黄淡绿的女子鱼贯而入,她们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容依在了她身边,柔声劝慰:“好妹妹,这里是个好地方,娘亲是好人,你留下来准没错。”
“对啊,留在这里各凭本事吃饭,不用依靠那些臭男人!”
“对啊对啊。”
罗温被劝得七晕八素之际,门被撞开:“老鹁子,听……听说你这里来了……来了一个绝色美人,快让大爷我尝……尝尝……”锦衣华服的男子口齿不清端着白玉杯而入,他淫邪的目光落到罗温身上,眼珠子惊得快落下地来。
“美,真美。”他惊叹着上前来,伸出手想要去抚摸。
突的醉倒了:“太美了。”
“这位客倌醉了,别介意,红衣,快把客人扶到隔壁屋子去。”老鹁吩咐其中一位红衣女子。
“是,娘。”女子应声而出,召来两名男子抬着锦衣男子出了门。
罗温被吓到。
她这才看清众女子脸上虽挂满笑容,眼底却有说不清的愁绪和哀伤,看来这美人坊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这老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立即将手中的纸条撕碎:“我不要留在你这里,我要出去。”
拨脚想要向外离去,老鹁立刻变了脸色:“来人,快给我抓住她。”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门外闪向而进两名男子。
“你们想干什么?”罗温害怕了。
“如此恐吓一位美人,未免太过于失礼了些。”轻轻柔柔的声音飘进,一道白影如风落到了屋檐,微微的风拂过,那温润如玉的脸庞俊美如仙,惹得屋子里一众女人全都寂静了!轻轻的呼吸声在空气里传递,碧绿莹光耀痛了罗温的眼,她抬眼望去,一款莹绿的长笛在阳光里轻轻滑过,白衣若雪的男子已随风跃进了窗。
他的笑容温和而谦逊看向老鹁:“她我买下了。”
他自怀中掏出一块血色玉佩:“够吗?”
“够……够了!”老鹁的眼睛都直了,如果她没有看错,这白衣男子手中所拿着的是一块蓝田血玉,玉里似有莹光在流动,阳光里分外的流莹璀璨,老鹁慌乱的接过,用衣袖小心翼翼包好,眼神中有着莫大的惊喜:“公子,这价值好啊。”
“算你识货,也不枉我以玉换人。”白衣男子扬唇而笑。
笑容灿若桃花!
千朵万朵。
扑嗵!轻轻的倒地声,有女子晕倒了。
老鹁微红着脸瞪向一众女子:“没看过男人啊,瞧你们那点出息。”
她涎着老脸:“这美人就交给公子了。”
“且慢。”白衣男子又摇头,玉笛划去,一道气流制止住老鹁转身的动作:“在下买她并非想要据为已有,只不过为防你强人所难。”
“公子……”老鹁愣住。
“她继续留在美人坊,不过每日只需弹琴唱曲便可,其它的就交给你。”白衣男子再笑。
“为何?”老鹁更不明白。
“你不需知道原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便可。”说罢,一袭白衣翩翩如雪再次飘出了美人坊的窗台,温柔如风的嗓音随风送来:“我每日会来查探,你好自为之。”
“多谢公子赏赐之恩。”老鹁捧着蓝田血玉,激动久久未能平复。直到身边女子传来窃窃私语和止不住的惊叹时,她才恍然回神:“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全都滚出去,让姑娘好好休息,明日就开始献艺。”
既得了玉,又能留个美人儿在坊里弹曲,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老鹁笑眯眯的捧着玉出了门,将门关得紧紧,罗温听到门外有声音:“好好看着姑娘。”
“是!”男子粗旷的答音。
“你个混蛋!”她对着白影已去的天空大喊:“玉吟风,你混蛋!”
喊着喊着,突的发现阁楼下街道有道熟悉的人影闪过,矫健而快捷的身影,正是秦天。罗温不由得呼出了声:“秦——”空气中有片落叶翻旋了来,看似不经意击中了她的肩颈,顿时,话音突止,罗温只觉得有阵气流挡在了喉间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唔——”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天走远。
“唔——”她含恨不甘。
可恶的玉吟风,变态一样的玉吟风,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的确确让她觉得他是个好人,现在才发觉,这个男人让人摸不透,以名贵的名作为交换把她留在美人坊,他到底想干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欺负她。
最该死的是尧玄夜。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落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