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暗,柳树下的人仍是纹丝未动,若不是剧烈着的喉节,罗温真的以为幻境中的人已变成了雕塑。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转眼又到了快天明的时候,画面中有其它的人出现了。
“怎么,还没有查到她的下落吗?”说话的声音细细柔柔,听起来万分耳熟,罗温不由得惊奇,顺着画面慢慢看去,竟是一只光裸的腿,紧接着是一双雪白的胳膊,慢慢的,整个人出现了,苗条而丰盈的身子,凌空飞扬的长发,手挽七彩绫带的北冥公主竟出现在画面里。
罗温怔住。
睁大了眼去看,真的是北冥公主。
她笑容妩媚而冷艳,扬唇看向束手无策的尧玄夜:“放心,这一次我前来只是为了寻人,并非想要帮你,本公主一直以来都未曾喜欢过你这个乳嗅未干的小子。”
“朕不管你要找谁,挡我者,死。”他缓缓转过身来。
罗温看到幻镜里的面容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不少,漆黑的眼底除了沉遂,还有些许焦虑不安。
他冷峻的面容令北冥公主怔了怔。
继而,她的笑容更放肆:“没有我,你永远也找不到他。”
“你知道是谁抓走了她?”尧玄夜蓦然阴沉。
“放心吧,不出三天,我一定找出他的行踪,不过,我需要你的这些士兵来帮忙,助我一臂之力。”她面色冷艳。
“看来你也受过其害。”他问。
“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猜,哼。”玉盈月挥动绫带,飘飘离去。
“可恶,竟然是她!”就在这时,红衣男子不知道又在哪个角落发功了,幻境因玉盈月的出现而破碎成了片片,红衣男子仿佛与玉盈月有着某种纠结,他将幻境打碎后,面色阴沉出现在罗温面前:“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本王先放过你,记住,你现在已受我控制,切不可向人告知我的行踪。”
红色的布袭裹而来,罗温只觉得身上一阵火辣辣帝痛再次侵袭。
犹其是肩膀,痛得可怕。
她睁大眼去看,一只红色的火焰蝶停在她的肩膀上,似要钻入肌肤。
“什么东西?让它走开,走啊……”
“哈哈!这可是个好东西,慢慢你就会知道的。”红衣男子大笑着离开了。
罗温只觉得身上一阵疲惫,困意袭来,闭上了眼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在罗温睡着后,红色的大床开始渐渐隐去,消失不见,四周的摆设也全都不见了,原本屋子般的景至变成了一片碧绿的草地,草地边有溪水在长流,奇异的香味飘满了四周,开放在河边鲜艳的花朵却全都枯萎,仿佛受到了莫大摧残。
“醒了吗?”
“还没醒?”
耳边有轻微的说话声,罗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切很熟悉,客栈?她瞪大了眼看向四周,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忘了吗?为何她记不起来了。
她记得……那天早上兴冲冲的去找尧玄夜,然后便……
“啊,头好痛!”轻微的呼痛惊到了门外对话的人。
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了,推门而入的是秦天。
罗温看着他:“皇上呢?”
“皇上在院中。”秦天垂头低道。
“这是哪里?”
“我们正在回皇城的路上。”秦天又道。
“醒了吗?”低沉的声音传入罗温耳中,她看到了静立门边的少年,换了一身黑色镶金丝软袍的他看起来分外俊朗,一头长发不再束着,而是披泻于两肩,在清晨的阳光里微微拂动,令她一刹那错觉,惊喜的起了床,扑向他身边:“我在找你呢?”
“我知道。”少年微微闪身躲开了。
她被他的动作纳闷:“怎么了,我们前天晚上还聊得好好的啊。”
“嗯,我知道,有什么话回宫再说。”他抬头望向天边:“天很快要黑了,继续赶路。”
“喂,什么嘛,干什么又摆一个臭脸出来。”罗温不解的回到了床边。
秦天跟随尧玄夜一起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似有话要说,却又不忍说出口,只有叹息的眼神看了看罗温,便与尧玄夜一起离开了。
“莫名其妙。”罗温起身,却发现身子动弹不得,腿似乎要断掉了。
怎么会这样痛?
她掀开了长裙望去:“啊!”
刺耳的惊尖划破了清晨的艳阳。
罗温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腿,腿上全是烫伤的痕迹,一片火红,看起来很难看,腿上这样,难道脸上也是一样吗,她伸手想要拿起镜子,却发现果然——手臂上也有这样的火红痕迹,抓起铜镜——唯独脸上没有。
“为什么?”她喃喃。
“想知道为什么吗?”玉盈月自门边飘入。她唇边依旧是冷艳的笑,唇亦扬非扬轻撇,碎步向罗温走来,指滑过她胳膊上的火痕:“你中毒了!”
“什么毒?”罗温记不清她到底去过哪里。
“很快你自己就会知道了。”玉盈月的笑容很暖昧,她说完这句以后,碎步掩上门:“知道现在在哪里吗?我们在驿馆,这里没有人知道尧玄夜是皇帝,若是知道了会惹来很多麻烦,所以你也不要乱说话,乖乖的留在房内,哪也不能去。”
“还有……”她再次回过头来,笑可倾城:“你的毒发作的时候更不能乱跑,切不可见到男子的肉体,否则,会惹火上身的。”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罗温气恼颠倒床边的凳子,玉盈月并不为其所动,一路娇媚的笑着走远。
“我才不信呢。”罗温挣扎着起了身,偏不信邪,她非得四处走走。
这个女人说话奇奇怪怪,莫非她今天晚上会有什么样的阴谋,对尧玄夜采取不利的行为,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
顾不上腿上的疼痛,罗温拉开了房门。
可是,尧玄夜他们到底住哪里?
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有微微的寒光闪过,似乎是舞剑的动作。
那里一定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