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看了那个司马戎。
沈晚娘打起精神来,“你先别着急,陈大人有没有告诉你现在秦夫人母子在哪里。”
“有说。”
“带我过去。”
初春的夜风依然很冷,加上是雨后,沈晚娘特别给自己添了一件衣裳,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肚子里是她和君安的孩子。
但她并不能因为有喜了就懈怠这些事情,敌人就在眼前,她虽然人在京城和君安分隔两地,但只有做事的时候才觉得他们夫妻俩在并肩作战。
夜色渐渐深了,大街上人丁零星,一片安静。
唯独有一处,这里布满了护卫,他们兵分几路,在各处巷子里穿梭。
砰砰砰。
“出来,把门开开。”
“官爷,你们这是……”
“我们要搜查,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跑过。”
“这不可能啊,今天下雨,我们家一整天都没有开门过呢。”
“搜,所有的屋子都不能落下。”
冷漠的护卫闯入宅院冲入各个屋里搜索。
“官爷你们到底在找谁啊?”
“悬赏犯的亲属!”
护卫们动作粗暴,把老百姓家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得知确实没有又快速的入侵下一户。
沈晚娘的马车停在了远处,她猫着黑守在角落里。
司马戎人高马大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夜风大,黑色的斗篷飘荡而起。
一队队守卫跑出来汇报。
“都尉大人,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怎么可能。”司马戎握着刀柄,“那个凶宅绝对不正常,我进去的时候里面明显有人在生活的痕迹,饭碗里的面还是新的,咬的断断续续,必然是有孩子在。”
“都尉大人,有没有可能那是……那不是人啊……”一个胆小的护卫道。
“那你认为是鬼吗?”
“属下不敢……”
“世上根本没有鬼,马上再去搜!”司马戎狠狠下令。
那些人再一次冲去巷子里。
外面人少了,沈晚娘跟着大虎在黑夜里悄声走过去。
“一二三。”大虎数着巷子口的数量,他们终于在一处凋敝的老房子门口停了下来。
“陈大人……陈大人……”大虎小声的呼唤。
嘴巴突然被捂住了,陈川浑身湿透从角落里出来,“小点声,司马戎武艺高强别被他听见了。”
“秦夫人他们呢?”沈晚娘问。
“在这里。”
陈川警惕的看过四下,蹲下身子来掀开一口井的井盖,把秦夫人和两个孩子依次拉了出来。
看见沈晚娘夫人一下哭出来,“霍夫人,可怎么办啊,外面到处都是官兵,要不是因为我家老二生病我偷偷出来找药早就被抓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这。”
“你们能去哪儿?”
“先回去秦府。”沈晚娘大胆的计划起来,“他们一定想不到你们又回去了,过两天我会想办法让人打加工几只有夹层的箱子把你们送出京城。”
“先别说了,雨大了,正好我们离开这。”陈川带领他们在阴暗的墙根底下缓慢的行走。
远处,司马戎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他猛地下了马。
陈川一顿,带着沈晚娘等人迅速后退。
大虎和陈川一人扛着一个孩子根本走不快。
眼看司马戎越走越近,他们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要是被发现一切都完了,连着陈川和沈晚娘都会落上勾结朝廷要犯的罪名。
沈晚娘的脑子飞速转过递给陈川一个后退的神情,自己缓缓蹲下捡起一块小石头往前一丢。
这动静一起司马戎的步伐果然加快了。
陈川瞪大了眼睛,沈晚娘这是在干什么,要把全部害死吗?
说是迟那时快,当司马戎大步走过来的一瞬,沈晚娘整个人冲了出去,一道寒光在黑暗里闪过。
小小银簪刺进了司马戎的背部。
一瞬间司马戎头晕眼花,他竭力挪动步子,却在回头的一瞬整个人倒了下去。
陈川箭步过去接住他。
无声的放下后,沈晚娘他们迅速沿着墙根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身上,他们忘记了冰冷。
终于等到了接他们的马车,快马加鞭消失在黑夜中。
沈晚娘和大虎回到霍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深夜子时。
大虎后怕得很,但想到自己师娘一个女人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担心师娘的身体。
“师娘没冻着吧。”
“我穿得多问题不大,你也早点去睡吧,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嗯,师娘有事随时喊我。”
大虎走了,沈晚娘一个人回到屋里,她从袖口里取出了那只银簪,上面还有血迹的腥味。
刚才那一下麻醉沈晚娘下的力度很大,因为实在害怕会被司马戎认出来。
也不知道司马戎现在怎么样了。
沈晚娘的心里矛盾,毕竟司马戎本人跟她也无冤无仇。
到底是孕早期,她人还是很容易疲倦,吃了东西就睡了。
第二日的晌午人才悠悠转醒。
“夫人。”红豆看见她醒了,面上一喜,“夫人怎么睡了这么久,外面的客人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呢。”
“什么客人。”沈晚娘揉揉眼睛。
“他说他叫司马戎。”
“司……”沈晚娘瞬间清醒了。
“更衣。”
沈晚娘略作梳洗,人就到了会客的前厅来。
果然是司马戎等在这里,他今天穿了素色的常服,人坐在椅子上显得有气无力许多,一只手托着额头。
“霍夫人。”
“司马都尉怎么会到我这里来?”沈晚娘看见他平安无事倒是松了口气,继而还是故作轻松的问,“难道是生病了吗?”
“我遇到了偷袭。”司马戎显然很气恼。
“不会吧,是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他给了我一下之后我人就晕过去了,今天早上才醒过来。”司马戎突然看向沈晚娘的模样,“你睡得很晚?怎么这么疲倦。”
“睡得不晚,就是人病了似的。”沈晚娘坐在椅子里蜷缩着,整个孕早期她确实大多时候都没有力气软绵绵的。
想到昨夜里狠狠那一下子……
怎么也跟面前这小妇人联系不到一起,司马戎真的感到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