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听了朱标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了,对朱标说:“你先去安排这些。”
朱标知道老朱是要单独问二虎的话,便出去了。
老朱对二虎抬了抬下巴。
二虎反手关紧门,走近:“皇上。”
老朱:“毛骧怎么说。”
二虎把毛骧和张玉分别送来的密信拿出来。
给老朱的折子,他们只能捡能说的说。
报告给二虎的时候,却不能有任何隐瞒。
因为到时候查出来,会被牵连。
老朱挨个看了看。
两个人说的大同小异。
重点就是朱樉跟李景隆勾结,把朱柏迷晕跟王保保换回了邓知秋。
老朱脸都气得发紫,把那两封信死死攥在手里。
朱樉是色迷心窍不顾一切想要救回邓知秋。
那李景隆呢?又是发了什么失心疯?!
就为了报复?
老朱问:“弘远大师呢?”
二虎:“暂时还不知道去向。或许还在秦王府,也有可能跟湘王一起。”
其实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他不用说,老朱也明白为什么。
老朱深吸一口气,痛苦的说:“没想到老二这么糊涂。”
二虎低头站着。
这事,他绝不能做任何评论。
因为太棘手了。
就连老朱自己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处置朱樉才好。
朱樉是老朱布置在西北的一颗重要棋子,一边防王保保一边盯着朱棣。
要是处置朱樉,西北空虚,东北也不稳当。
老朱觉得累极了,对二虎摆了摆手:“你去吧。这事,谁也不要说。”
他说完,把那两封密信用火折子点燃烧了。
朱柏为哈密国的兀纳失里请封的折子,以及兀纳失里进贡的和田玉和汗血宝马几乎同时到了应天。
老朱越发心如刀绞:你这逆子,既然把什么都想得这么周全,为什么就没能把自己护个周全呢?
老朱连发数道加急军令,叫西北边关各卫所小心寻找湘王下落。
朱樉也没有闲着,每日必带人去草原上巡一圈,说他装模作样也好,说他想撞一撞运气把朱柏救回来也罢,最后结果就是逼得所有蒙古人都搬迁到离西安更远的。
张玉他们暗暗着急:这样一来,其实他们找回朱柏和朱柏自己逃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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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朱要求严格保密,可是朱柏失踪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
最慌乱的是五城兵马司和官牙局。
官牙局是朱柏一手创立的,算是嫡系军队,对朱柏的感情自然不一样。
五城兵马司有九成人都是朱柏提拔的,也把朱柏当恩人。
而且五城兵马司这种得罪人的衙门,若是没有朱柏照看,分分钟都会被人弄死。
只有胡惟庸他们欣喜异常:太好了。朱柏最好就不要回来了。
老朱的得力干将折损一员,我们的胜利指日可待。
就算老朱在的时候我们不敢动。
等老朱死了,没有朱柏,朱标也难服众。
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
胡惟庸他们已经列好了详细的计划,准备把朱柏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接过来。
如今原本属于六部的权力也都被朱柏掌握了许多,他们都要夺过来。
吏部已经开始往五城兵马司塞人了。
他们虽然动不了应天卫,但是想把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换下来还是很容易的。
五城兵马司的人数也不少,而且都是在应天城里的。
到时候真要动手,城里的一千人比城外的十万人还有用。
吏部上报,中书省批复,都没有报给老朱和朱标,新上任的指挥使就迫不及待带人去兵马司上任了。
于是一大早的就很热闹,新任指挥使便分别闯进了各个兵马司衙门,跟都指挥使们对峙。
丁赋早眼馋兵马司指挥使这个肥差了。
之前是有朱柏,他插不得手。
如今朱柏失踪,他听说李存义他们要换兵马司的都指挥,立刻就去找自己的二舅李存义了。
李存义巴不得用自己人,只跟胡惟庸说了一声,这事就成了。
这会儿,丁赋得意洋洋的坐在北城兵马司衙门的大堂上。
徐都指挥进来看见丁赋,微微皱眉,问旁人:“哪里来的无赖,连衙门里面的椅子都敢乱坐。谁把他放进来的?!”
有人上来低声说:“大人,他手里拿着中书省的任命书呢。”
徐都指挥挑眉:“皇上早下了圣旨说五城兵马只归湘王管,中书省哪有任免指挥使的权利?!来人,给本官把他赶出去。什么玩意?!”
然后兵马司的人,一拥而上,扯领子的扯领子,拉胳膊的拉胳膊,一眨眼就把他给推了出去。
丁赋气得半死指着徐都指挥:“你有种别跑,等着我去叫人来。”
徐都指挥:“你尽管去叫。今日本官是看在李善长老大人的面子上放过你。你要再敢不经传唤私闯衙门,还坐本官的椅子,本官就要拿大板子伺候你了。”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比朱柏更大,一个是老朱,一个是朱标。
这两人会让胡惟庸他们占了兵马司?!
除非老朱老糊涂了。
其实几个新任都指挥都是胡惟庸党羽的子弟和亲戚,这会儿都被拒之门外。
那几个兵马司的都指挥只说等正式任命的圣旨下来再说。
唯独被派到东城兵马司当都指挥的人不同,后台比较硬,是胡惟庸的儿子胡富昌。
胡富昌自从上次从官粮仓回来后,就赋闲在家。
北城和东城把皇城包围在中间,必须是绝对胡惟庸他们的人来担任兵马司都指挥。
特别是东城,还是胡惟庸和李存义府邸所在。
所以胡富昌最合适了。
相比丁赋是功臣的外戚不同,胡富昌认为自己是实打实的功臣后代。
所以一向骄奢跋扈,狂妄自大,压根就没把一个小小东城兵马司放在眼里。
只要他把中书省的任命书一亮出来,岑都指挥那个老好人还不麻溜的把位置让出来?
所以他只带了两个随从,便大摇大摆进了东城兵马司。
岑都指挥正在布置早上巡查的任务,这会儿见胡富昌进来,他停了下来,冲胡富昌拱手:“胡公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