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这话说的......我能占你那么大便宜吗?以后合作的时候,我不还得帮助你嘛。”被胡铭晨点出了关键,王展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当然,王展并不是有什么坏心要存心利用胡铭晨,起码他开给胡铭晨的工资的确是不低,不少大人工作一天也未必有那么些。
“王老板,我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呵呵,这样吧,我可以帮你,而且,只给我三百块的工资就行,提成就免了。如同你所说的,你的确也帮了我不少,我也不能不有所报答。”
既然提成不会有多少,那胡铭晨干脆就好人做到底,直接把提成免了,就算是欠人情,也得让王展欠个大的。
“你真的不要提成了?”
“难道我还和你开玩笑啊?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嘛,说免了就免了。不过王老板,既然请其他人你可以开更低的工资薪水,你干嘛要找我呢?”胡铭晨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和你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去推销的效果会比其他人好。要是卖别的东西,找大人来干是没错,但是销售的玩具,小孩子就明显有优势多了。何况,你不是有经验了嘛,你都能把你的卡片卖到那么多件店里去,那我的玩具,你也没问题。”王展没有哄骗胡铭晨,而是据实告诉他。
“谢谢你的肯定,虽然你这样说了,可是我也不敢打包票什么,我只能保证我会尽力去做,全心全意去做。另外呢,如果只是将玩具打进那些小店里面去,时间也用不了太长,那我就只给你做一个月。我想,一个月下来,该进去的能进去了,进不去的,估计也没法子了,行不?”胡铭晨将自己的要求说道。
“行行行,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占领几十家的了。”
胡铭晨这边和王展是说好了,可是当他回到家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和他们商量的时候,却遭到了几乎一致的反对。
“不准去,你才多大啊你几去帮人家做事?要是被骗了怎么办?”身体已经好得多的胡建军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反对道。
“老爸,人家骗我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人家不但不骗,还给我几百块的工资呢,暑假期间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做,能赚点外块也是好的嘛。”胡铭晨站在墙角的位置道。
“钱,钱,别到时候为了钱人家把你卖了呢。城里面不照比我们这里,城里面的人心眼活,骗子多,你一个人去,连个照顾都没有,到时候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江玉彩对胡铭晨去帮王展推销也是持反对意见。
“卖我?能卖我的人还没出来呢。到时候我是吃住在王老板家,怎么会没人照顾,可能还会吃得好得很呢。老爸老妈,人家王老板对我不错,帮过我不少的忙,现在人家想我帮他一下,难道我就这么甩手?做人可不能那样子不近人情嘛。”自己已经答应王展了,胡铭晨就只有千方百计的尽可能说服家里面。
“如果是在这周围,那我们不反对,就让你去了,可是城里面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你才十来岁而已,真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怎么想的,城里面就找不到人了吗?偏偏想到找你这么一个娃娃。”胡建军道。
“这说明你儿子有能力呗,这说明人家看得上你儿子,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胡铭晨自豪的说道。
“高兴,高兴个屁,我宁可他看不上你。到时候我要在家照顾你爸爸和小蝶小娇,根本就不晓得你在城里面怎么样。”江玉彩一瞪眼道。
“妈,他可能就是怕背煤才逃到城里去的。”胡燕蝶噘着嘴在一旁说道。
每年暑假,这周围的家家户户都要到小煤窑里面去背煤,这个时候要是不做准备,进入秋天和冬天后,就没得烧了。
从黄泥村背后的小煤窑里面背煤回家,单边得四十来分钟,而且那个煤还得先从小煤窑的底部挖好了背上洞口。整个过程十分辛苦,更困难的是,整个过程都得在晚上完成。
政府不让开采小煤窑,所以白天做不了,晚上漆黑一片,整个过程只能在黑夜中摸索。
胡燕蝶宁可去地里面去干半天的活儿,她相对也不愿意到井下去背煤。
只不过不管是否情愿,这都是避免不了的环节,这个时候不背,一整年都没得烧。况且今年胡建军受了伤,要他去挖煤有可能是挖不了的,那就只有江玉彩带着胡燕蝶和胡铭晨干。
现在胡铭晨要到城里去打工,剩下的活儿不等于就是胡燕蝶的了吗?胡燕蝶当然是不乐意的。
“姐,我真不是怕背煤,我现在已经不是那种拈轻怕重的人了嘛。不过......妈,我姐这样一提,我才觉得,今年我们家就不要背煤了。”
“不背煤?那烧什么,拿什么做饭拿什么烤火?你倒是说得轻巧。”江玉彩给胡铭晨一顿斥责道。
“妈,我是说不背煤,又没有说不烧煤,你别那么激动嘛。”
“哦,不背煤,又要烧,你拿什么烧,那煤会自己跑到我们家里面来呀?尽说胡话。”
“哎呀,只要花点钱,谁说煤就不会跑到我们家里来。今年我爸爸受了伤,他是到井下挖不了煤了,那谁去挖?你?你也没什么经验啊,别到时候把煤洞给挖垮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挖垮,才不会呢,这种话以后你少讲。”在农村,对于不吉利的话是挺忌讳的。
“话是不吉利,但是也不能排除那种情况啊,你是真的没挖过嘛。再说了,你挖下来,还得背出洞口,又要背回家,我姐背吗?那还不知道得跑多少趟呢。所以我才说,花点钱请别人帮我加背一些得了。”胡铭晨道。
“花钱请人背?你家钱很多吗?你爸爸现在都是吃多中药少吃西药了,你别以为你自己赚了些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下半年,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们要交学费,冬腊月酒期又多,要到处吃酒,还要买个猪来喂,要买肥料,还花钱请人背煤,哪个会给你背?”江玉彩扳着手指头算账倒是一套一套的,只不过他算的账和胡铭晨算的不同。
“再过半个月我好得差不多了我去挖吧。”半响没说话的胡建军有点听不下去了,尽管身体还是不行,他似乎也很难坐得住了。
“爸,你挖什么挖啊,你要挖,那等你好完全了再说。别到时候又弄出个什么闪失来,那还得花更多的钱去医院。这个事就这样说了,我去给王老板打一个月的工,我的工钱就拿来请人背煤,难道还不够吗?老妈,其他的那些你也别说了,我们三姊妹报名的学费我拿,至于吃酒嘛,到时候再说。关于买猪买肥料,等我们开学了之后我拿给你去买,这总行了吧?”现在胡铭晨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和底气倒是不小。
胡铭晨将江玉彩所有的顾虑都说成这样了,她还能怎么着?看起来是想不让胡铭晨去都不行了。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江玉彩凝视着胡铭晨问道。
自从江玉彩和胡建军从旧州回来的时候胡铭晨汇报过一次自己的经济情况之后,就再也没有透露过自己赚了多少,有多少钱。当然,每个星期,胡铭晨也都按时交给家里五百块了的,就是这五百块堵住了他们的嘴,不问胡铭晨,可是现在江玉彩又提起来了。
“不多,就几十块。”胡铭晨猜到母亲又要打自己的主意,低着头说道。
“你这几个星期都没挣钱吗?”
“挣了的啊,不挣的话,怎么会有五百块五百块的给你。”
“那我听小蝶说你的生意比之前还好,一个星期就只挣了五百块?”江玉彩追问道。
“那剩下的,已经变成货了嘛,难道我不进货了呀。上星期那五百块你是不是全部花完了,又想找我要?”胡铭晨太清楚母亲的脾气秉性了。
“我给你爸爸你抓药就花了三百块,其他的七七八八一花,还能剩什么。”
“七七八八,那就是没个眉目咯,得,我身上就只有三十块了,你要救拿去吧,我算是服了你了,老妈。”不得已,无语的胡铭晨只能掏出三十块钱来递给母亲。
“你一上街就要乱七八糟的花几十块,小晨挣钱不容易,不该买的就不要买了。”胡建军叹了一口气道。
“哪里有乱七八糟的,给你买砂罐熬药是乱七八糟?买耗子药是乱七八糟?买瓶洗发水是乱七八糟?那天遇到三家寨的二婶,她提起我们欠他家钱的事,我能不还人家一两百啊?”江玉彩的道理永远都不缺。
实际上,胡铭晨不止那么点钱,要是他把这次的货卖了的话,两三千块钱他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不能拿出来,否则,估计一个假期就没了,到时候他拿什么交学费,拿什么又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