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走,我们去看看,都拿着锄头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的胡铭晨目光一亮,兴奋的招呼道。
“那没什么好看的嘛,都看了无数次了。”胡燕蝶皱着眉头,提不起兴趣来。
“又不是去看他们的无聊仪式,我是想去弄点钱。”胡铭晨露出狡黠的微笑道。
“弄点钱?你怎么弄?”胡燕蝶疑惑的问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会儿要好好配合我,弄好了,我做生意的本钱就有了......”于是胡铭晨就压低声音如此恁般如此恁般的将他的设想告诉给胡燕蝶和胡雨娇。
“这可行吗?以前从来没人干过啊,我怕会惹祸哦。”听了胡铭晨的讲述,胡燕蝶表示忧心和怀疑。
“没事的,怕什么啊,这是在我们的家门口,那又是我们家的地,能惹什么祸啊,放心吧,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出事我负责。”胡铭晨拍着胸脯说道。
“我还是觉得......”
“别觉得了,我们家都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觉得的,走吧,快走吧,人家要到了呢。”胡铭晨打断胡燕蝶的话,不给她犹豫的空间,推着她和妹妹胡雨娇就往下走。
今天是龙进村那边的一户罗姓人家请着人到神树这里来祈福祷告,他们家的长辈昨天过世仙去了。
家中几个直系亲属,请了一位先生和几个吹打匠,抬着香蜡纸烛浩浩荡荡的从龙进村过来。
等他们将要靠近神树的时候,却发现三个小孩子正在神树的周围挖地,以及整理那些前人焚烧过的残留物。
“喂,你们干什么?别进来,我们都还没挖好呢,到时候又被你们给踩实了。”领头的罗家长子正要从小路上下到地里靠近神树,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却大声喝住了他。
毫无疑问,这个阻挡人家下到地里来的小男孩就是胡铭晨莫属了。
“小娃娃,你们在挖什么?”罗家老大停下脚步问道。
“你没看到吗?当然是挖地啊,我家这块地被踩成这个样子了,真是难挖,我家打算挖开来种点豌豆。”胡铭晨右手撑着锄头,没好气的回答道。
胡铭晨在与对方对话,胡燕蝶和胡雨娇却没闲着,一直不停的在旁边开挖。
就胡燕蝶和胡雨娇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将被踩实的泥土给完全翻起来,她们一锄头下去,最多就是一两厘米深,真是有点蚍蜉撼树的感觉。但是好歹每一锄头下去,总能带起一些新鲜土来。
“小娃娃,你们能不能先不要挖,等我们下来烧点香纸,拜一拜之后你们再挖。”
“你在想什么哟,我们好不容易挖了这么点,等你们下来拜完,那不是又踩紧了吗?我们岂不是白干了,而且,等你们弄完,我们一个上午就浪费了,算了,算了。”胡铭晨摇了摇头,挥动锄头又挖了起来。
“你这小娃娃真的是,你这不是不让我们拜神树吗?这神树是你家的?”罗家老大旁边一个戴着孝帕的妇女站出来口气不爽的说道。
“这神树可以说是我家的,也可以说不是我家的,但是这块地,毫无疑问,它就是我家的。你们要拜,我们不反对,只要你们不要到我家地里来就行。”对方的语气不爽,胡铭晨的语气也就跟着不悦起来。
“不到地里头,我们怎么拜啊?”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也可以在路上拜啊,那条路不是我家的,大家都可以走,没关系。”胡铭晨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小伙,你这样不行的呢,这拜神树嘛,哪里有隔这么远在路上拜的道理,都是要到神树跟前烧香烧纸和磕头的嘛,隔这么远,神树哪里会显灵呢?”罗家请来的先生站出来说道。
“就是嘛,哪里有那样的道理,以前我们也经常跟着来拜神树,都是到树脚的嘛。而且,这块地,好像就从来没人种过,你家为什么无端端的要挖来种什么豌豆呢?”跟着来的唢呐匠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帮着说道。
不管是先生还是吹打匠,都是罗家花钱雇来的,只要在神树前完成了仪式,他们的工作就算完成。要是这么耗着,也等于是在拖他们,完不成仪式,就拿不到工钱,所以当然要帮着雇请他们的罗家。
“你这人还真的是怪呢,我家的地,当然是想什么时候种就什么时候种,以前不种,不代表以后就不种,难不成我们种之前还要请示你一下,等待你的批准?好笑,就是因为经常有人来踩,才使得我们种不成,为此,我家每年损失好多粮食,损失好多果菜,你们晓得吗?神树倒是保佑你们了,那我家的损失你们又有哪家看到又有哪家弥补一点点呢?”胡铭晨轻笑着有理有据的说道。
实际上啊,这小块地,不管是种粮食还是种果菜,还真的是没多少产出,神树自己本身就挡住了不少的阳光。可是,胡铭晨就是要以此为借口凑钱,说法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家这小点地,能有什么产出啊能有什么损失啊?大哥,不要管他,我们赶紧拜完赶紧走。”带着孝帕的妇女不耐烦的说道。
“不行,凭什么啊?你这话说得好没得道理,哦,要多大损失才是损失,就算一块钱的产出,那是不是一块钱的损失。搞得这像你家的一样,以前如何我们不管,反正以后我家的地就是不能让人随便乱踩。不准到我家地里头来,不准来。”说完,胡铭晨就举起锄头挡在那些人的面前。
而胡燕蝶和胡雨娇也靠近到胡铭晨的身边,各自拿着一把锄头也像模像样的阻挡对方。
见此情形,罗家老大头疼为难了。
如果对方是大人,还能够讲一下道理,或者拉一下关系感情。这杜格乡就这么大,每户人家在别的村总会有些亲戚或者认识一些人,面对大人,只要七弯八拐的拉上关系,事情也就过去了。
农村人嘛,通常不会为了一些小事情去得罪人,传出去名声也不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胡铭晨家的那一块地才会常年没办法种,久而久之,倒像是荒地一样。
没办法,人家来,只要胡建军和江玉彩在家,弄不好还会礼貌性的请人家喝杯水呢。到神树这边来十户人家,起码有六七户都能和胡铭晨家扯到关系,要么是远方亲戚,要么是亲戚的亲戚,要么是一起干过活儿的工友,要么人家干脆就是胡铭晨家隔壁邻居家的亲戚,凡此种种,想拒绝都没办法拒绝。
现在胡建军和江玉彩不在家,胡铭晨就不管那些了,他谁也不认识,也没有谁认识他。
一句话,拿不到好处,他谁也不放进来。
偏偏面对的是三个小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一个弄不好,还会让人家说出许多不是来。无论怎么样,与几个小孩子产生冲突,再有道理都会变成没道理,都会被人说成是大欺小,欺负人。
何况这还是在人家的家门口,还是在人家的地里头,没有那么侵门踏户的道理。
“罗哥,我知道他家,和小娃娃讲不清楚,你干脆去和他家大人讲,大家都是这团转的,他家大人应该不会那么不讲情面。”正在主人家头痛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有一个敲锣的年轻人这时候给出了一个点子。
“别费力气了,我家大人不在家。不过也不要以为我家大人不在家你们就可以乱来,你们要是敢欺负,我们还是可以喊来很多人的。”胡铭晨这是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
“虎子,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知道的话你去看看,我们还是和人家的大人谈。”姓罗的主人对那个敲锣的年轻人道,他怕胡铭晨是说谎。
那个虎子放下锣,一口气跑到胡铭晨家去,又一口气跑了回来:“他家真的没有人,我喊了,也敲门了,没人答应我。”
“小娃娃,你就让我们下地去吧,我们不会耽误很久,烧点香蜡纸烛,再拜一拜就走,不会影响到你们挖地的,如果你要是觉得我们踩到了,那走的时候我们帮你加挖一挖也是可以的嘛。”姓罗的主人没有办法之下,只能祈求胡铭晨,好好和他说。
胡铭晨的目的是钱,不是真的挖地,他怎么可能同意,他要是同意了,那这一切不就白演了吗?
“不行,我家的地我们自己挖,不需要你们外人帮忙,你刚才还说要烧香蜡纸烛,晓不晓得,每年这周边的草和包谷都会被烧香蜡纸烛的人给引燃一些,搞得我家还要经常来灭火,帮那些人擦屁股。有这棵神树在,我家是既损失粮食果蔬,还要劳心劳力,反而一点好处都没有,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胡铭晨对四周随便指了指道。
胡铭晨不好直接说钱,但是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在暗示了呀,什么损失啊,什么好处啊,对方怎么就听不明白了,这也太白目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