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或许不代表着万事顺遂,可如果继续留在这样的赵家,那么沉沉浮浮就只有沈珺之一个人能够体会的清楚。
这样的生活之前就已经让她感觉到十分窒息,那么现在这些信件出来的那一刻,无疑是又将她推到了一个更加极端的层面上。
如果选择了忍受,那么势必下半辈子苦楚不断,甚至就算妥协,也绝对得不到该有的结果。
反倒是绝处逢生,说不定还能够有几分活路。
江语棠是这么想的,沈珺之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二人于是又商量了一番,江语棠就直接让兰英去送了一个信,告诉宋济丰下午约好的事情可以如期进行。
兰英不似晚浓那般从小与江语棠亲近,所以什么事情都要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此时将话带到之后就不做多少猜测,直接就回了王府之中。
而宋济丰那边也将早就写好的小报给发表出去,也不过只是一个晚上,就如同雪片一般飘扬到了整个皇都的各个角落。
不得不说,新渊报的速度是真的快,就算阮姨娘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又送了几家信件出去,别家印制小报的时间也绝对没有新渊报早
。
可是涉及到皇室子女,这些言论总是能够带起话题,有些小报也是加班加点的印制了出来,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发了出去。
于是皇都之中的子民就发现,新渊报那些中规中矩的言论之后,各家小报就同气连枝的发表出了更劲爆的文章来。
他们有说沈珺之在被认回皇室之前,就已经遭遇毒手,被认回皇宫之后更是被人侵犯,所以给赵绥安的就只是一个残破之身,这也是为何赵绥安不过只是一个庶子,也能够得到公主下嫁的原因之一。
他们全然忘了二人是两情相悦,也对赵绥安的本事选择视而不见,就这么对于一个女子的私生活进行大肆议论与宣扬,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够为自己平静的生活添加几分色彩来。
于是这些话越传越难听,都已经到了沈珺之在成亲之前其实根本就是烟花女子,而赵绥安的形象也被皇都之中的人议论成了绿毛龟,总之没有一个人的名声是好听的。
也就只有那位阮姨娘在自己的塑造之下,成为了一朵可怜兮兮的白莲花,平时受尽了这位不检点公主的白眼与冷落。
沈珺之身边的兰
英自然也得了信,当时就要回皇宫去禀报,然而却被沈珺之给拦住了。
“你们都能听见的消息,皇宫里头又怎么可能不知?如何处理自然是他们需要操心的事情,咱们就等着被传召便是。”
沈珺之此时的情绪十分平淡,就好像被说成这般地步的人不是自己。
然而下人到底是跟她有段时间了,忠心护着自家主子的人也有之,此时免不了一番动气以及担忧。
“若是让皇宫知晓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必然会迁怒于公主殿下,到时候公主殿下岂不是委屈?咱们下架到赵家就已经是够憋苦的了,现在却还要被毁了名声,也不知道那位阮姨娘到底想做什么!”
下人说着说着,就先把自己的眼睛给气红了。
沈珺之此时倒也无暇安慰她,就只是顺着她的话,想起了自己那位惯会惹事的婆婆。
“大约她也不知道事情能够闹得那么大吧,我听说之前她是出自于乡野,那种落后的村落我也住过半年,倒不是说有多难相处,只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从来都是旁人口中的谈资。有时候哪怕当面提起,被议论的人也只能掩面离开。可
是村子里头传的再过,也不会如此难听,可你听听,最近的言论都已经到了什么地步?更何况就算是在村子里头,也没人敢谈论那些身份高贵之人,大约我的身份她从来都没有看重过,所以才有这样的胆子。”
沈珺之说着说着,自己倒是高兴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自己反倒更占优势。
就这么想着,也不过就是当天下午,皇宫那边就有人传了话,说是让她第二天一早回宫一趟,皇帝有话要问她。
这个节骨眼上要问什么事情,已经十分明白,沈珺之找江语棠议论此事之时,江语棠心中就有了想法。
“你把信给我,我替你去约一下赵绥安吧。这件事情若想要解决,恐怕还是要他表态。”
沈珺之有些不想,“我是真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纠葛,如果能够好聚好散,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我与他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沈珺之觉得,自己其实一直都不算是个能够藏得住话的人,可是成亲之后,她每每想与赵绥安谈论家中的话题之时,赵绥安总是在忙乱之中,虽说也给她留了一点说话的空隙,可总归是
不够解决这些繁琐的麻烦。
久而久之,沈珺之也就不想再说,反而拒绝了沟通之后,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江语棠也知道她是这种想法,却还是劝道:“你若是不想见他,也不必你出面,反正事情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也能够和他说个清楚。否则明日你去了皇宫,也不好说明。”
沈珺之咬了咬下唇,在再三的犹豫之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江语棠的意思。
于是把信件拿了出来,还让自己的身边人跟着江语棠一起。
“你现在身份也是十分特殊,大晚上的约见他,我怕你也卷入纷争里头。但带着我身边的人,便不怕这些,最主要的是,能辨别一下他现在愿不愿意见我。”
沈珺之大概也是忐忑的,毕竟再怎么为自己着想,两人之间的感情终究还在,真要是一点情面也不留,至少也要确定了对方变心才行。
如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绥安还是想要做一个缩头鹌鹑,任由她和阮姨娘在这儿打擂台的话,沈珺之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手软,直接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皇帝,由他抉择,就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