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医生动的手吗？”苏棠问。
“不是。我之前欠他一刀，差点结果了他的性命。我想还他两刀，请他做手术。”
“你怎么这么傻。”苏棠的手指颤抖着，眼泪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掉落。
为了外婆，顾墨琛真的做了太多了。
顾墨琛笑：“结果我拿起刀想还他的时候，反倒是他阻止了我。”
“所以他手掌上的伤是这么来的？”苏棠终于明白了。
但是被顾辽远狠狠地挡住，顾墨琛还是伤得这么严重，苏棠就更心疼了，他当时是用了多坚定的决心，才下得了刀的。
她哭着扑倒在顾墨琛的怀抱里：“傻子。”
顾墨琛拥着苏棠，傻吗？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不希望看到苏棠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她想要的，他都会替她做到。
她这样美好，值得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
外婆是她珍视的人，他必须想办法替她留住外婆。
顾墨琛的声音很愉悦：“正是因为他挡了我的刀，还答应我去给外婆做手术，我才会又惊又喜，以至于你来的时候，短暂的晕倒了。”
“顾墨琛。”苏棠抬起头来，双手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以后不许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
“嗯，以后不会了。”
苏棠抚摸着他的脸庞：“如果你真的有事，我也不活了。”
“傻瓜，别说傻话。”顾墨琛揉了揉她的鼻尖，因为一直掉眼泪，她鼻尖红红的，说话都带上了鼻音。
他说：“我们先去医院吧，看看外婆的情况。”
“也好。”苏棠也想让医生给顾墨琛仔细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路上，她问顾墨琛：“为什么顾医生这么突然答应了做手术呢？”
顾墨琛也想不通：“我不知道。印象中，他这个人性情很怪异，琢磨不透。平时他只肯听顾老夫人一个人的话。我那次伤到了他，害他养了几年的伤，我一直想，他一定很恨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
“可能他也觉得当时你伤到他，怪不得你。”苏棠说，“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倒是比顾老夫人通情达理。”
“无论如何，先去医院看看。”
进了医院，苏棠先将顾墨琛交给了医生。
“我真的没事。”顾墨琛有点无奈，他想陪着苏棠去手术室那边。
“医生，请你一定要详细帮他检查。”苏棠神色严肃。
顾墨琛还想起身，苏棠沉着脸，大有一副他如果再不好好检查，她就不理会他的意思。
他只能安安分分地让医生替自己检查。
苏棠并没有离开。
外婆那边有很多人守着，多她一个少她一个问题都不大。
但是顾墨琛这边只有他一个人。
她相信外婆一定会理解他的做法的。
检查完毕，医生说：“伤口虽然长，好在并不深，刚才止血及时，问题不大。这几天好好养着，勤换药，很快就会好的。”
“谢谢医生。”苏棠这才放心，将医生开的药，都放入自己的包里。
她走出去，徐文琴徐文燕等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唐晋城和赵怡妗也专门请了假过来。
苏棠和顾墨琛一起走过去，大家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苏棠紧张地朝里张望，将顾墨琛的手指狠狠地捏住。
顾墨琛轻拍她的手背，缓解她的不安。
顾辽远走了出来，无所谓地说道：“死不了了。”
“顾医生，这是什么意思？”苏棠问。
“笨！就是手术成功了的意思。”顾辽远说，“反正养着吧，没个十年八年的，这老人就死不了了。”
他话不好听，但是却让现场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徐文琴和徐文燕千恩万谢：“谢谢顾医生，谢谢！”
苏棠也好开心，望着外婆已经有了血色的脸庞，她摇着顾墨琛的胳膊：“墨琛，外婆好了，外婆真的好了。”
她扑入顾墨琛怀里，顾墨琛伤口一疼，脸上却不显，伸手将她抱住。
苏棠开心之后，才想起他身上的伤，“对不起，你痛不痛啊？”
“还好。”顾墨琛揉着她的脑袋。
赵怡妗低声对唐晋城说：“怎么样，还对你这个女婿有意见吗？”
“这次勉强算他过关了。”唐晋城不高兴地看着顾墨琛对苏棠又搂又抱的。
他的女儿，他都还没怎么抱过呢。
……
顾老夫人对于顾墨琛和苏棠这件事情，胸有成竹。
她等着顾墨琛来服软。
张曼丽给她倒茶，将她伺候得十分周到。
顾昌平脚步急促地走进来：“妈，辽远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他去医院了。”顾昌平说道。
顾老夫人皱眉：“怎么可能？我告诉过他，不许给那个老女人做手术！除非墨琛跟苏棠离婚！难道墨琛已经答应离婚了？”
顾昌平摇头，当然没有。
否则他怎么会这么着急？
顾老夫人坐不住了，震惊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顾辽远的做法，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么多年来，顾辽远因为养育之恩，对她言听计从，他那怪异的性情只是对其他人，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
这次顾辽远竟然敢忤逆她的意思！
“备车！”顾老夫人气道。
她倒是要看看，顾墨琛到底给出了什么条件，让顾辽远竟然答应做手术！
顾老夫人一行人到了医院。
因为外婆身体平稳，苏棠脸上也是红润的颜色。
看到顾辽远要离开，她对顾墨琛说：“我想去送送顾医生。”
“我陪你一起去。”顾墨琛牵着她的手。
顾辽远刚换下手术服，看到两人就皱眉：“干什么？我只答应做这一个手术！多的不接！”
“顾医生，我只是想当面再对你表示感谢。”苏棠笑着说道，“顺便送送你。”
“我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走？”顾辽远很嫌弃他们两个。
苏棠却觉得他这语气的背后，藏着的都是善良。
她笑着说道：“那你去哪里，我让人帮你备车。”
“烦不烦？”顾辽远不耐烦地说，却没有马上就走，显然是在等着苏棠给他安排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