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笑：“倒掉当然是因为这些天不用了啊。他说这段时间睡得不错，就没喝。这些药都是按天按份量预留的，用不上的就过期了。”
“这样啊。”苏棠见冰箱里还有很多打包好的中药，按份冷藏的，“那这些吃完之后，还要再去开药吗？”
“开不了了。”张管家神色遗憾，“这位老中医已经去世了。他年纪太大了，走的时候都一百多岁了。”
“啊？”苏棠微微惊讶，“原来的药方能用吗？”
张管家摇头：“不能，老中医说过，药物是要根据人的身体变化不断地更改药物成分和用量的。”
不过她旋即又笑起来：“不过我猜想问题不大，自从你和墨琛结婚后，他就没再失眠过。有你在，这些药物应该派不上什么用场。以后还能不能有这些药物，都没什么关系的，对吧？”
苏棠抿了抿唇，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她问：“张姨，墨琛他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对他也有这样的效果吗？”
张管家愣了一下，不想多谈地岔开了话题：“没有，哪有的事？别瞎想。汤好了，快来喝汤。”
苏棠接过汤碗，只觉得沉甸甸的。
……
初夏的雨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苏棠坐在咖啡厅里，望着一洗如碧的蓝天，手边的咖啡慢慢地变得温凉。
梁思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笑着对她挥手：“棠棠！”
她跑过来，首先去抓苏棠的手，检查她的胳膊，脖子，看到没有外伤，才松口气。
“唐烨说顾墨琛那个人有外人靠近，就会具有攻击性，我都生怕你出事。”梁思佳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
“唐烨是孩子话，这你也信？”
“你不得不说，唐烨经常打听到的消息都很准确。有时候还是信信好。”
苏棠摇摇头说道：“至少我没见过顾墨琛会攻击人。”
“呀，这就为他说话了？看起来，你们俩感情不错嘛。”梁思佳说，“不过棠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不想扫你的兴，但是该防备的咱们也得防备，感情当中，最容易吃亏的就是女孩子。”
苏棠笑：“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动心的。”
“那就好。不过你老公那种男人，睡一睡还是不错的，又高又帅又有钱，对你也还体贴。你要不动心就完全不亏。记住，爱情如棋，先动心者，满盘皆输。”
“一年时间到了，我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苏棠脸上的笑容很平静。
“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八块腹肌的男人！要好看的，漂亮的，身高不低于一八六的！”
苏棠被她逗笑了：“好的，你一个我一个。”
“一个不够，至少得三个起！”
……
跟闺蜜见过面后，苏棠心情好了许多。
送梁思佳回去后，她回了一趟娘家。
徐文琴见她回来，很高兴，“吃饭没有？”
“我吃过了妈，别忙活。我就是回来看看外婆。”
“外婆睡着了。”徐文琴低声说。
“又睡了吗？”
徐文琴眼眶红红：“最近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医生说，能睡倒也是好事，清醒着的时候，身体疼痛反而更受折磨。”
苏棠眼眶也跟着红了，徐文琴忙安慰她：“但是外婆每次醒来的时候，都很高兴，抱着你和墨琛的婚纱照乐呵。”
苏棠欣慰了不少，坐在外婆床边，陪着她。
“他们来看望过吗？”苏棠问。
徐文琴知道她问的他们是大舅和二舅家。
“就你小姨妈经常来看看，帮帮忙。其他人都没来。”
苏棠脸色微冷，不过没说什么。
有的人的良心，不是靠言语就能拉回来的。
……
苏棠给张管家打去电话，询问她给顾墨琛开药的老中医的名字。
“是叫皇耀祯，人称新时代的李时珍。”
皇耀祯？苏棠记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思索片刻记得，自己有个认识的朋友，就是师从皇耀祯。
既然皇老已经去世，那么他的徒弟，自然可以帮得上忙，至少可以试一试。
给唐暮朝打去了一个电话。
“唐医生，我能咨询一点你问题吗？”
唐暮朝的笑声传来：“堂哥都不叫了，叫唐医生？”
“抱歉，顺口了。”
“你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对失眠的中医调理方面，很有研究，对吗？”苏棠问。
“你最近睡不好吗？”唐暮朝语气关切。
“倒也不是，是我一个朋友。”
唐暮朝应了一声：“你可以陪她过来看看，或者至少要让我知道是什么症状，中医讲究对症下药，否则我也不敢轻易用药。”
“好，那我找个时间陪他过来。”
挂了电话，唐暮朝捏了捏眉心，他还以为，苏棠不会再理自己了。
当初苏棠陪外婆去医院做中医治疗，唐暮朝认识的她。
那个时候她才大一，正是非常稚嫩的时候。
只一眼，唐暮朝就将她放进了心里。
后来那一年，他对苏棠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即便知道她有男朋友也没放弃。
苏棠后来便总是躲着他。
直到那年过年的时候，他在家宴上看到了苏棠，才知道她是自己刚刚找回来的堂妹。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也有些尴尬，自此苏棠就更是避开她。
这两年，唐暮朝早已经接受了现实，潜心工作，极少过问也少于打听苏棠的事情。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心底的涟漪泛起，随即又只能悄悄地平复。
……
晚餐的时候，苏棠观察顾墨琛的脸色。
男人英俊不凡，侧颜的下颌线条比很多人的人生规划都要清晰。
从他脸上，苏棠很难找到他失眠的痕迹，只有不可描摹的矜贵和高冷。
但是厨房里那一冰箱的药物，是真实存在的。
“饭菜不合胃口？”顾墨琛问。
“不是，我听张姨说，你会失眠？”
来自女孩儿的关切让顾墨琛眉眼上泛起舒缓，他说：“最近没有。”
有她在的时候，有她的气息，他总是睡得很好。
多年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