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是刘锜的右路军。
刘锜的军队原本在陇佑都护府,是在完颜娄室的前头,当他们杀向陇西的时候,由于金军攻城后续粮草供应不足,被迫撤军,因此没有杀入陇佑都护府就折转回去了。
他以为刘锜的军队应该还蹲在陇佑都护府,没有出来,却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汾河平原,这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如果不知道内幕的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知道的一语就能道破天机。
是因为皇帝赵桓已经洞察了完颜娄室的撤军时间和方向路线。
因此他早就给右军都统制刘锜下达了命令,在完颜娄室开始回撤的时候,立刻率领四万精兵,秘密的绕到了完颜娄室的前方。
因为完颜娄室都是小心谨慎的从汾河河谷北进,行进速度很慢,不像他们在华北平原下那样畅快奔驰,他们一天的行进距离还没有百里。
而刘锜的大军日夜奔袭快速穿插,包抄到了他的前方,到了太原,跟太原的守军会合。
刘锜的四万,再加上太原城守军两万,六万人与后面尾随的吴玠刘皋的八万人,兵力已经达到了十四万,比金军多出了三倍,而且都是精锐之师,装备精良。
他们又是以逸待劳,早就等候在这儿,而金军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熬战,又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人困马乏,等他们到达埋伏圈的时候,已经累成够了,这时候的六万宋军迎头堵住了他们。
当完颜娄室听说前方出现宋军的时候,他并没有慌张,因为以少打多原本就是女真人的最擅长的战斗,无数次的这样的战斗他们都取得了胜利,完颜娄室不相信这次会有意外。
可是战斗打响之后,他才发现他真的估计错了,此时的宋军已非昔日可比,尤其是太原的两万守军,在经历了大半年的金军持续攻击之下,早就练成了钢铁之师。
刘锜的四万右军也同样不可小觑,在陇佑都护府与西夏大大小小打了无数仗,也经历了战斗的磨练。
虽然有不少是新兵,但是这些新兵都是经过新兵营训练出来的,在老兵的带领下迅速的进入了角色。
更何况他们占据了有心理上的优势,而金军已经没有了战意,只想夺路而逃,这样战斗的天平迅速的倒向了宋军。
完颜娄室坐镇中军指挥作战,可是当他听到宋军喊杀之声,朝着他的方向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他就知道情况不好,宋军已经开始将金军分割包围了。
并且像蚕食桑叶一般开始一点点的吞噬金军,这种吞噬是不可逆的,被吞噬掉的金军基本上都被杀掉了。
天色已经大亮,不停有探马来报,报告各路的情况,都是坏消息,宋军死战不退,而且人数有将近他们的三倍,他们的死伤已经过半了。
不可能,完颜娄室绝望的嚎叫着,在草原上他是雄兵,他是无往不利的战士,没有谁能抵挡他的锋芒,不管是谁。
所以完颜娄室发疯一般的手持长刀,亲自率军出战。
这在以前每次他亲自出征时,就会迎来女真人疯狂的欢呼声,正是他这无往不胜的战神,无数次的击溃了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敌人。
可现在他发现这招不灵了,虽然身边都是女真军,但除了很少的合扎猛安的欢呼声之外,他听不到其他的欢呼声,只有惨叫哀嚎和死亡前的痛苦的呻吟。
他在卜道的掩护下,带着最精锐的合扎猛安发动了最强大的攻击。
他的装束太显眼,因为是金色的铠甲,他在率领往前冲的时候,就会成为宋军最主要的攻击目标。
可是他不怕,反而希望如此,敌人越强越多,他杀的越开心越起劲。
但今天不一样,他少了一条腿,已经很难自如的掌控他胯下的战马。
好在他的战马训练有术,知道主人想干什么,不需要他太强的指令。
可是缺了一条腿之后,在马上的掌控也远远弱于双腿,平衡失去了,使得他作战的威猛大打折扣。
便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双锏,骑在战马之上,威风凛凛,他一身铠甲也是金色的,手持金锏,正是得到了御赐金锏的牛皋。
牛皋将双锏猛的一撞,指着完颜娄室叫道:“上次咱们打没打过瘾,这次再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完颜娄室的卜道怒道:“你没见到我父亲已经身负重伤了,你现在来打,胜之不武。”
牛皋冷笑:“我可不是来跟你们比武的,我是来杀敌的,你们侵略我们大宋就是敌人,跟你们还讲什么道义。
你要愿意来,咱们就一对一打,你要不愿意,我们就一百个打你一个,你自己选。”
完颜娄室已经没有心思跟他耍嘴皮子,驱动战马朝着牛皋冲了过去。
两人斗在一起打了十几个回合,牛皋似乎有些敌不住,调转马头往前方败退而去。
完颜娄室并不追赶,他觉得牛皋似乎有诈。
牛皋战力正旺,刚才似乎有故意示弱的意思,引他上钩。
牛皋见他不追,拉着马头冷笑道:“完颜娄室,你不敢追我吗?你就是个怂包,还敢率军到大宋来,你要不敢追以后劝你还是躲在家里抱孩子吧,不要再来大宋丢人现眼。”
虽然只是简单的激将法,却还是让完颜娄室暴跳,哪里按捺得住?拍马就追。
卜道焦急万分,冲上前急声叫道:“父亲,切莫追,让他去吧。”
完颜娄室马上又勒住了战马,压住火气。
他也觉得自己被对方几句话就刺激了,按捺不住,似乎有些太小孩子气,自己失去了一条腿,他已经有些心神大乱了。
牛皋见他不追,便又勒住了马头,指着前方说道:“那边有一块碑,碑上写得有你很感兴趣的文字,想不想知道写的是什么?有没有胆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