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混杂的人在姜娟工作室楼下堵的水泄不通。
贺国庆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仍然穿不透层层包裹的人群上楼去接姜娟。
工作室的门上锁的严实,还推了一张桌子抵在门后。这块门板在他们的冲锋之下,显得有些单薄。
“姜女士,请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吧……”
“姜女士,行得端坐得正,你要是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露面的……”
“姜女士……”
喧嚣透过门缝泄露进来,强势的压迫感让姜娟不由得搓着自己手臂。
这群人真是太恐怖了!
“娟儿,这可咋整?”
彭盼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脸颊江边,她顾不上整理自己仪容,嘴唇发干的问。
他们今天刚准备下班回家,还没走到楼下就被他们给堵回来了。
回想起当时那架势,他们要是晚两步,都能被踩在他们脚底!
姜娟站在窗边往楼下看一眼,以楼下聚集的人数,他们是别想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他们想堵的目标只有我,不会对你们过多关注的。这样,你们走小门从房东家后面的楼道先离开。”
“那你呢?”陶花花脸色发白,她刚刚被挤疼了胳膊腿,还
是姜娟眼疾手快拉她一把,要不然……
陶花花光是想到那下场,她就忍不住打个冷颤。
姜娟故作轻松的耸肩,“我就待在这里等他们散了再回家也不迟。”
“你一个人能行吗?”
“要是这道门挡不住他们,到时候你怎么办?”
尤家姐妹的担忧流露于言表,她们放不下这颗心。
姜娟摇头摆手,“你们该走的就赶紧走,正好还能出去给我通风报信。”
“这么多人聚集到一堆,没见着我之前说不定就能出什么事故,得去找人让他们早点散了。”
“娟姐说的对,你们妇女同志都走,我在这帮衬点娟姐就行。”
戴红花身为唯一的男人挺身而出。
几人还想说什么,姜娟拉她们往那道隐秘的和房东家联通的小门走去,催促她们赶紧离开。
门板哐哐作响,露出来的门缝越来越大。戴红花又加了一个厚重的柜子抵在桌子后面。
姜娟也搬了些大物件挡着,这道门就是他们的防线,防线要是破了,那就不好说了。
“娟姐,你害怕吗?”
戴红花擦擦额头上的汗,在沉重的气氛中出声。
姜娟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害怕是有的,几
年前经历过类似事情的经验告诉我,越害怕就越得面对。”
戴红花意有所指的看看门外,现在这种情况去面对?
姜娟轻笑一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群人。”姜娟抿一下嘴唇,眉头皱起,“并不像单纯的记者。”
“娟姐,你怎么看出来的?”戴红花对他们压根没怎么关注。
“咱们几乎天天都在跟张大记者共事,记者有什么特征再明显不过。”
“他们为了抢新闻是手脚利索,但绝对不可能称得上孔武有力。”
姜娟有心观察过几个人,夹杂在其中的一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是耍笔杆子的!
“还真是!”戴红花听着框框作响的门板声肯定姜娟的话。
记者那们的力气哪有这么大!
“媳妇!”贺国庆从小门钻进来,立马把门带上。
姜娟眼神一亮,一个箭步冲进贺国庆怀里,“贺大哥,你怎么来了?”
贺国庆抱紧姜娟亲了亲她发顶,确定她没有任何事情,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我眼尖看见彭姐她们,她们给我指了这条路上来。”
姜娟喜忧参杂,“你不该上来的,上来了也就是跟我们困在一起。”
“放心,这个规
模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贺国庆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
“警署那边派人过来维持秩序了,徐家也来人了。”
门板作响的声音逐渐变小,三人站在窗台边看着楼下被驱散的人群。
成片的人群被打散,三三两两的人有意在附近蹲守,他们抬头看向这扇窗的时候一眼能看见他们三人的身影。
在他们镜头对准之前,姜娟三人已经后退到拍不进镜头的距离。
叩叩。
敲门声乍然响起,它的礼貌轻叩跟不久前的暴力冲撞形成强烈对比。
“请问姜女士在吗?徐先生请了一支护卫队可以护送姜女士到家。”
姜娟与贺国庆交换眼神,又同时跟戴红花对视一眼。
三人没有出声,戴红花垫着脚尖走到门后面,扒在门后面透过不久前敲打出来的细小门缝看出去。
门外的走廊看清楚之后,戴红花转回头告诉夫妻俩。
“外面只有一个人。”
姜娟心下一松,随之吐出一口气。
三人合伙把门后面的桌子柜子搬开,这才能打开门跟门外的人见面。
洗的发白边的中山装不失立整的穿在两鬓已有白发的老人身上,他挺直的腰板自带一股世家的气息。
脸上的褶子堆积在一起,他向姜娟展露出一张笑颜。
“姜女士,让你受惊了。”
老管家侧身让出走廊,请姜娟下楼。护卫队自成一堵难以逾越的“墙”,为姜娟划出安全的距离。
“娟姨,你没事吧?”周三领着他那帮兄弟站在护卫队之后,眼神在她身上搜寻有无受伤。
姜娟摇摇头,“没事。”
老管家向护卫队打出手势,护卫队变化队形为姜娟开路并守护她其余周边。
“老邓头,你都不算是我们徐家人了,怎么还敢跟我们徐家抢人?”
中年人的呛声让姜娟停住脚步。
他,不是徐家派来的人吗?
贺国庆握住姜娟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摩挲,安抚她的不安。
周三他们瞪圆眼睛盯着老管家以及他带来的护卫队,但凡他们是骗人的,他们就跟他们拼了!
老管家面色从容,屹立在原地的身影宛若扎根在脚底。
“我虽然已经脱离徐家多年,但少爷始终是徐家的少爷,哪怕是徐天恒也越不过去。”
老管家语气淡然,冷意直现。
中年人脸色顿时难看的紧,掐着烟屁股的手凝固在嘴前,眼神晦暗不明。
“是……他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