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收拾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直都知道要搬家,天天都收拾一点,打包的也差不多了。
贺国庆让老大去钱家当面告知一声,顺便带份礼过去聊表感谢。
老大去钱家的时候正好跟钱果碰上,他跟钱果对视了一眼垂下了眼皮跟她打招呼。
“钱大小姐。”
钱果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那声大哥怎么也喊不出来。
“果果,来陪你弟弟玩会。”钱太太在楼上叫钱果,钱果充耳不闻。
“果果,果果!”钱太太拔高了声音,钱果皱起眉头发脾气,“他就那么大点,妈你叫我天天跟他玩什么啊?!”
钱太太双手抱胸,“他是你弟弟,你做姐姐的得跟他亲近亲近。”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每天不陪你弟弟玩会,我就把欧阳坚换掉。”
钱果敢怒不敢言,气鼓鼓地跺着楼梯上楼。
钱太太从楼上走下来,“立人,今天不是你来打理文件的时候吧?”
老大把礼递了过去,“太太,我爹让我过来跟您和先生打声招呼,我们家明天搬走。”
钱太太看着老大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因为果果说话伤着迎娣的心了?”
“是。
”老大坦诚承认,他不会忘记妹妹珍之又重把他做的点心泥捡起来的模样。
她们闹矛盾的时候他正好去找她,亲眼目睹的心痛让老大有些喘不上气来。
那不仅仅是妹妹表示出去的善意被践踏,也是她跟钱果之间踩成一滩烂泥的友谊。
钱太太向楼上望了一眼,扒在门缝的小脸立马躲了过去。
钱太太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家果果是在意迎娣的,是我们太过娇惯她了,才会让她不知道珍惜。”
“她倒是像我,这个年纪就想着到处跟人对着干,在家也蛮横的很,说了也听不进去。”
钱太太想着钱果早来的叛逆期,忍不住扶额摇头,“我替果果向你们家迎娣道歉,以后我家果果有她哭的时候。”
老大点头,“我会把太太的话带给妹妹的。”
钱太太接过老大送的礼,“回去吧,过两天给你们家送一份搬家礼。”
老大朝着钱太太深鞠躬,“谢谢太太和先生这几年的照顾,你们的情谊我们家铭记在心。”
钱太太柔了柔眉眼,“我知你们一家都是记恩的,别因为果果那小傻子隔阂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以后照来往。”
第二天一早,郑老光几人来了。周三兄弟也来了,他们兄弟很显然是翘班来的。
王迎娣往郑老光那边看过去,看到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赵小五。
王迎娣走到贺国庆背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贺国庆回头看她,“怎么了?”
“爸爸,那个叔叔……”王迎娣看着赵小五还没问出来呢,赵小五就先跟她打了声招呼。
“看看小侄女还记得我啊,我是你小五叔。”
“小五叔好。”王迎娣好奇的眼神往他身边的男人们看去,有两个跟赵小五的面相有些相似。
赵小五摇头失笑,对贺国庆赞叹有加。
“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你家闺女跟别的丫头不一样,现在看来比那些个丫头聪明的不是一点半点。”
赵小五主动向王迎娣介绍,“这个是我大哥,那个是我三哥。”
王迎娣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爸急急忙忙的回去,原来是赵三爷提前出狱了!
赵三以前能被人称声爷,现在不行了。在牢里蹲了这几年,把他蹲的低调了很多。
往那一站,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叔一枚,还带着些苍苍白发。
“大爷好,三爷好。”王迎娣
点头晃脑的跟他们两打招呼,惹的两人笑的不行。
“什么爷不爷的?叫我五弟叫叔,叫我们叫爷,辈分都被叫上去了。”
王迎娣挠了挠后脑勺又重新叫了一遍,赵三夸了她一句,“这孩子是大智若愚啊。”
姜娟迟迟从楼上下来,给他们挨个倒水,“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忙着事来晚了。”
赵大摆摆手,“没事,弟妹现在可是了不得了,我家媳妇在报纸上都看到你了。”
姜娟红了红脸,“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当不起这份夸赞。”
“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贺老弟是娶了你才把这个家给旺起来的。”
赵三指着三兄弟说,“按你没进门之前,这三小子整天穿着打着补丁的开裆裤打滚成泥人他们亲爹都没空管。”
“这回来再见他们三小子,要不是看着有点熟悉,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三兄弟突然被揭了以前的事,脸色微红。
姜娟捂嘴笑了起来,“孩子们亲娘死的早,贺大哥得养孩子就管不了孩子太多。”
“咱贺老弟也是有担当的男人,不像你那牢里蹲着的那男的,娘们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刚进去的时候
,两兄弟整天骂同一个女人,当时还不知道骂的是弟妹你。”
“光是听着就烦,怪女人身上有什么卵出息?听他们念叨的时候就按着揍一顿。”
赵三想到王建军兄弟就摇头,“弟妹你也别怪我,贺老弟中途来看我跟我说他是你之前的男人,我隔三差五就带人揍他们。”
姜娟眼睛都笑弯了,“哪里还能怪三哥,感谢都来不及,他们一家人造的孽,把他们揍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郑老光此时插嘴进来,“贺家媳妇,你是不知道王老寡妇他们一家鸡飞狗跳成什么样了。”
“余水光这名老寡妇找人算命说水克他,给他改名叫王俊了,天天守着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跟养个闺里头的大小姐一样。”
“那余艳秋自然是不肯干的,三天两头跟老寡妇吵起来,偶尔两人还干起仗来……”
就着王家的那些个破事,几人一边搬家一边乐。王大妈当初蹉跎姜娟母女,现在来了个能克她的余艳秋。
只不过余艳秋的软肋也被王大妈拿捏着,两人妥妥的互相伤害。
“对了,前几天王俊那小子摔河里了,就是当初迎娣丫头掉进去的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