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语琳蹭的一下站起来,“好,怎么谈,谈什么,不管谈什么,你看我以后的表现,好不好?你去警察局撤案好不好?”
常若璇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抄起车钥匙就走,“我们出去说。”
康语琳又跟着常若璇下楼,常若璇去麻将房和妈妈打过招呼就要离开,又被一群张姨李姨各种嘘寒问暖了一通。
康语琳在身后看着她被众星捧月的模样,生活在豪门之间,这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待遇。
她满眼羡慕,心里也深深的憎恶,为什么偏偏这个人要是豪门大小姐,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命?
常若璇开着车子,载着康语琳离开别墅,康语琳继续说着求饶的话,常若璇让她闭嘴,她也只好乖乖地不敢多说什么。
车子来到康语琳居住的小区,常若璇随意道,“在你家小区门口吃个麻辣烫吧,我们在一起也没少吃麻辣烫。”
康语琳哪有不同意的份,她们进了麻辣烫店,两人各自点了一碗麻辣烫,康语琳抢着结账,常若璇也没有拒绝。
两人又重新坐在了一张餐桌上,这里人来人往,她不好说太多,“可以撤案吧,
我真的求你了。”
常若璇答非所问道,“其实你缺钱跟我实话实说就好,完全不需要欺骗,欺骗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值得。”
康语琳立刻变脸,常若璇起身就走,康语琳追出来也无济于事,常若璇就这样离开了,留下万分后悔的康语琳风中凌乱。
而常若璇自己的一颗心也久久不能平静,她现在急需倾诉,便找到了高玥玥,高玥玥邀请她今晚回家里住,两闺蜜可以说说悄悄话,正好凌景信不在家。
常若璇做了今天的事情,有报复的快感,她在康语琳脸上看到了悔不当初的表情,也看到了她老实巴交的外表下的憎恶。
同样的,也有万分的心绪不宁,她从未遭遇过如此的奇耻大辱,虽说这是人生一大经历,用最小的损失看清了人心,长了教训,但是终究是栽了一个跟头。
夜晚高玥玥听常若璇讲着今天的事情,她听的直乐,“其实你可以将你银行卡里的数字让她看看,看得见,摸不着,我猜,她都恨不得跟你叫妈。”
“那可不一定,万一她心生歹意,把我杀了呢,那岂不是得不偿
失了?”
……
凌景信到了玫瑰国后,先和阿德金见了一面,然后就去了医院。
蒂娜已经去世了,也是刚刚去世,他在玫瑰国落地的时候,她就失去了生命体征,蒂娜的母亲和儿子哭成了泪人,毫不上心。
阿德金陪着凌景信一起,看到这样的画面,母亲失去了女儿,儿子失去了母亲,还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惨?还有什么比年幼的孩子送走正当年的母亲更可怜?
两个大男人也眼眶红红的,无不动容,拉法凌抬头看到凌景信,迷蒙的视线盯着他,一个劲地抹着眼泪,“我妈咪不在了,我以后没有妈咪了。”
凌景信上前抱住可怜的孩子,他从内心里是很心疼这个孩子的,只是碍于太多太多现实的因素,以及不可说的秘密,他也只能假装不爱他。
当然他的心疼不同于父爱,他本身就不是他的父亲,那只是一个旁观着对于幼小的孩子的疼惜。
拉法凌感受着男人宽厚的怀抱,窝在他的怀里停止了哭泣,阿德金见状,浅浅地叹息一声,他又能做什么呢?
小小的孩子什么也不说,眼睛早已红肿,凌景信吻
了吻他的额头,“跟我回酒店好不好?”
“不要,我要回家,我要等妈咪的葬礼完再跟你离开。”
凌景信心头沉重,“但是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可以陪你回家呆一会,或者回家拿你的东西,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就要跟着我住在酒店里,在玫瑰国,我可以多纵容你一些,但是到了华国,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
他不得不这样做,在有年幼的孩子血淋淋的心灵上又狠狠地插了一把刀。
拉法凌经历了丧母,此刻还有什么比这更悲痛的事情,眼前的父亲虽然不愿意付出全部的爱,但是愿意陪伴他,养大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父子亲情的孩子,这一刻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他的依靠了。
凌景信和阿德金一起陪着拉法凌回家拿东西,他们看着小小的孩子自己收拾自己的衣服,自己换衣服,自己将衣服塞进行李箱里,拉法凌收拾好后,说,“他们把妈咪抬走了,妈咪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再见一见妈咪吗?”
凌景信知道这边丧葬的流程,道,“明天遗体告别的时候,我带你去。”
“谢谢。”拉法凌像个
小大人般道谢。
没有了母亲,他不得不长大。
阿德金始终在旁边,看着所有的事情,却始终不曾多言,只有心内满满的叹息声。
凌景信带着拉法凌去了酒店,拉法凌没有好奇,失魂落魄地躺在沙发上,眼睛毫无焦距地不知道望着哪里,他在想他的妈咪,他的妈咪永远都不会再拥抱他,他还在想妈咪在最后一刻拉着他的手,说,“你要懂事,要体谅爹地,要多学本领,爹地养你长大,你要谢谢爹地,也要感谢爹地的太太,儿子,对不起,妈咪不能再陪着你了。”
蒂娜在最后的时刻,说话已经大口大口地喘息,但是一股子对儿子万分不舍的力量充斥着她的身体,让她说完了所有的话,而这些话都是她曾经在儿子耳边千叮咛万嘱咐的。
想着想着,小小的孩子无声地落泪,偷偷的伸出小手擦拭着眼泪,凌景信在一旁看见了,却假装看不见的样子。
他愿意给这个孩子温暖和爱,也不愿意给这个孩子温暖和爱,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太过依赖他,这个孩子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他可怜他,心疼他,却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