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靑,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子佩一边给陈文靑擦手,一边说道。
而陈文靑,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仅食言了,还变得这么丑,主子见到了,估计都认不出来你了吧?”
“丑也就罢了,还失忆,这就有点主子说的那个狗血剧情了。”
“别人失忆也就是三五个月,最多就是三五年,你倒好,十五年!换个命短的,估计得去阎王那里等着团聚了。”
“这要是换成主子话本里的男女主人公,说不定等你恢复记忆,人家女主人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昏迷不醒的陈文靑:……
“哎,你是不知道,主子现在有多厉害!”
“皇贵妃耶,连皇上都听主子的。”
“嗯, 你不知道!”
“那你知道四阿哥不?”
“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
“四阿哥就是主子的孩子,对主子可好了,今年选秀,四阿哥还定下四福晋,明年就大婚了。”
“你要是再晚醒一年,主子还有什么事能指望上你?”
一无所知且毫无用处的陈文靑:······
“等你醒了,可得好好的为主子办事,这么多年,我都不抱希望了,可是主子一直在坚持找你。”
“为了找你,主子还请了皇上帮忙,你要是醒不过来,还不如没摔这一跤,想不起这些,一辈子当个山野农夫罢了。”
“陈文靑,我可告诉你,主子原本打算给我们几个丫头介绍一门亲事的,我没同意,你要是醒不过来,回去我就同意了。”
“反正你都要死了······”
快要死的陈文靑:······
被“威胁利诱”了两天,陈文靑终于是醒了。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子佩,原来你也有这么多话的时候。”
然后就被子佩的一巴掌成功的“呼”晕过去。
只是这次,只晕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醒了之后,陈文靑学乖了,不再耍嘴皮子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子佩。
眼巴巴的,甚是可怜。
子佩自然是心软的不行,又是帮他做好吃的,又是帮他做衣服。
一个月后,陈文靑的伤除了腿之外,基本痊愈,但再也不复往日的翩翩少年了。
腿因为断了三次,又都摔的比较严重,留下了残疾,以后走路,都会一瘸一拐的。
脸上的伤疤依旧,再加上长期的劳作,等他们回到京师,认识他的人都不敢相信。
这就是那个曾经爽朗俊逸的少年。
不过,在回京师之前,陈文靑带着子佩,来到了他居住了十多年的小村子。
这个村子虽然偏僻,但是人还不少,除了陈文靑,整个村子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
若不是陈文靑心里的那点坚持,说不定也和这里沾亲带故了。
子佩他们带了不少东西,来感谢村子里的人。
毕竟,他们救了陈文靑两次。
当年,他们去山上打猎,在崖底“捡”到了重伤昏迷的陈文靑,细心照顾,要不然,陈文靑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这一次同样如此,若不是他们集全村之力,陈文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府城医馆,更不可能撑到子佩等人回来。
陈文靑将自己在村子里的东西都留下了,还给村长留了一些钱。
村长见来找李四(陈文靑)的人都是衣着华丽,骑着高头大马的有钱人,便将银子收下了。
还听了他的话,准备在村子上选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去读书。
哪怕是识几个字,去镇子上做工,也比一辈子留在村子里种地强。
陈文靑的腿还没有好利索,只能坐马车,看着身后的小村子越来越远,眼眶还是忍不住就红了。
“你若是舍不得,以后有机会,可以常回来看看,这地方的百姓,民风还是很不错的,”烎师傅说道。
陈文靑笑了下,“回,是会回来看看的,但我希望和一个人一起回来。”
烎师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想和谁回来,自己去说呀,和我这个老头子说什么。”
陈文靑偷偷的瞥了一眼骑马而行的子佩,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文靑伤势大好后,子佩便下意识的疏远了陈文靑,完全看不出来时的急忙和焦虑。
陈文靑一手撑着车厢,一手攥紧了身上的衣袍,这身衣服,还是子佩来了以后给他做的。
陈文靑看着子佩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复杂,却又舍不得移开。
烎师傅摇了摇头,儿女情长啊,果然是最折磨人的!
幸好当年他把持住了,不然,哪里有现在的悠闲日子。
回程很是顺利,陈文靑跟着一起回到了庄子上。
可能是因为陈文靑的腿伤,庄子上的人对他还是很照顾的。
可是,来到庄子上已有一旬,陈文靑再也没有见过子佩。
承乾宫
佟仙蕊看着坐在廊下发呆的子佩,摇了摇头:完了,这个丫头是留不住了。
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佟仙蕊拍了拍子佩的肩膀:“既然舍不下,就出宫去吧。”
子佩一听就哭了:“可是主子,我舍不得你。”
“你手里有我的腰牌,想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反正就在京师,也近,”佟仙蕊道“你看木槿,有的时候恨不得一天来八趟。”
子佩听了“噗嗤”一声笑了,“我可没有木槿那么好的身手。”
佟仙蕊见子佩笑了,松了口气,道:“你看,这样多好,去吧,收拾收拾,出宫去吧。”
子佩点了点头。
“若是成亲,记得提前告诉我,把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好搬出去,也给我的库房空出来一点地方,”佟仙蕊道。
“主子,整个承乾宫都是你的库房,你说的是哪一个?”子佩哭着问。
“唉~我的全部家当都在你手里呢,你自己还不清楚?”佟仙蕊道。
“太多了,主子库房太多了,奴婢哪记得住,”子佩道。
“既如此,那就算了,”佟仙蕊道,“反正那些东西也不会过期。”
“可是主子,你再不清一下库房,过段时间年节,皇上赏下来的东西,你就没有地方放了,”子佩道。
佟仙蕊叹了一口气,“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