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猕猴冒充斗战胜佛靠万民祈雨重塑金身的消息很快传遍三界。
各路神仙佛祖心头颇为震惊,暗暗猜测其中缘由。
灵山雷音寺。
身后有大日沉浮的如来端坐于莲花台,摩诃迦叶和阿难陀两位尊者双手十合,位于左右。
斗战胜佛双手十合,位于莲台之下。
千年过去,斗战胜佛身上佛光缭绕,满脸慈悲,身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猴气”,完全变成了大慈大悲的“斗战胜佛”。
“悟空,你与那猴子同为混世四猴,可能感应到它的踪迹?”
“阿弥陀佛。”斗战胜佛诵了一声佛号,“它靠无尽功德重塑金身,已斩断所有过去,不再是混世四猴之一,弟子无法察觉其踪迹。如今,能够察觉到其踪迹的人,恐怕只有一人。”
如来微微颔首,闭目沉思……菩提,是你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吗?
过了片刻,如来睁开双目,“悟空,大劫将至,你是应劫之人,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是。”
……
……
灾区降大雨和反贼张献忠投降的消息很快传进大明皇宫,崇祯皇帝龙颜大悦,下令大赦天下,并且再次举办盛大的祭祖仪式。
这天夜晚,京城百姓张灯结彩庆祝,陈家也不例外。
陈子龙身为新晋三甲进士,受到朝廷的优待,朝廷为其在京师外城置办了一处房产,这也是陈家举家搬迁来京城的原因。
房子不算大,两进的小院,三间正房,两间厢房。
陈家老太太和陈子龙以及其正妻张氏住正房,两间厢房住着一位妾室和几个丫鬟婆子。
入夜,晚膳过后的陈子龙站在院子中央,听着院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看着天上的明月,忽的思念起美貌与才华并存的柳如是。
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听母亲和妻子的话,将柳如是给休了。世间知己难求,特别是红颜知己……想到这里,陈子龙对柳如是的思念更甚,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位眉若远山,恍若仙子的女子身边。
“砰砰砰!”
敲门声将陈子龙从沉思中惊醒,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身粉色衣裙,扎着双丫髻的柳如是从着装看,有点像大户人家的丫鬟,但是依旧清丽无双。
“影怜……是你吗?”陈子龙犹在梦中,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女子的柔荑。
可惜,他的手刚伸到一半,便被另一只手一巴掌拍飞,对方的力气很大,震的陈子龙手背又疼又麻,也让他整个人清醒过来。
陈子龙这才发现,柳如是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长发飘扬,戴着黑色脸谱面具,看起来狰狞而邪恶,肩膀上海趴着一只灰毛猴子。
“你是谁?”陈子龙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是谁?”脸谱面具男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是刻意伪装,“呵呵,你应该问问你的影怜,我是谁!”
脸谱面具男声音中蕴含着赤裸裸的邪恶之意,陈子龙脸色微微一变,暗道:难道影怜被这个面具男挟持了?他第一时间想到报官,却摄于面具男的阴冷邪恶,没敢轻举妄动。
“陈,陈子龙。”
陈子龙转过头,发现曾经的红颜知己眼眶微红,正用满是恨意的目光看着她。
“从你将休书递给我的那一刻,你我就已经恩断义绝!眼前这位,这位是……是我的主人!”
说到“主人”二字,一行泪水从柳如是眼中落下。
“什……什么?主人?”陈子龙猛地一个趔趄,身子差点栽倒,他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红颜知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才情冠绝天下的女子,竟然心甘情愿为奴为婢!主人还是这样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阴冷之辈。
陈长寿冷哼一声,声音越发冰冷邪恶,“陈子龙,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角,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的暖床丫鬟。”
陈长寿特意将“暖床”二字咬的特别清晰,说完,猛地将旁边柳如是搂在怀中,在她梨花带雨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对面的陈子龙目呲欲裂,“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柳如是也惊呆了,她想到这次回京,叔叔会借机报复陈家,但是却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竟然敢当着陈子龙的面,亲,亲她。
陈子龙的咆哮很快惊动了院子里的陈母和他的妻子张氏。
婆媳两人慌张跑出院子,当看见门口穿着粉色衣裙,一副小丫鬟打扮的柳如是,脸顿时沉了下来。
盘头戴金钗,拄着龙头拐杖,手中拿着一串念珠的陈母冷冷道:“杨爱,你竟然还有脸来我们陈家?怎么,还想缠着我家子龙不放?老身告诉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家子龙现在是进士,马上就能入朝当大官!而你呢,一个小小的青楼歌妓,还妄想进我们陈家的门?我呸!别说老身还活着,就是老身入了土,也不可能让你这种青楼歌妓玷污我陈家的门楣!”
陈母的话犹如一根根冰冷的钢针,扎进了柳如是早已经冷透了的心中。
来陈家之前,她已经想到陈母和张氏不会给她好脸色,但是没想到陈母竟然如此恶语中伤她。
看到旁边神色焦急却又无动于衷的陈子龙,柳如是心中最后一缕火光也彻底熄灭。
旁边的浓妆艳抹,体格风骚的张氏抱着肩膀,手中拿着一个绿色小手绢,讥诮道:“恬不知耻的小骚货,以为长着一张狐媚子脸蛋,就能勾引我家子龙?子龙之前被你蒙蔽……”
“啪!”张氏讥讽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随后整个人天旋地转,来了个180度转体,趴在了院门旁。
张氏整个人被打懵逼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从小到大,从有记忆开始,还没有任何人敢打她,而且打的如此之狠。
旁边拄着拐杖的陈母见儿媳妇被打,顿时大怒,用龙头拐杖狠狠戳了两下地面,指着柳如是破口大骂,“你这个青楼贱婢!从哪里找来的小杂种,竟然敢打我……”
“啪!”陈母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自己的老脸也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手中的念珠脱手而飞,仅剩的几颗牙瞬间蹦飞两颗。
幸好旁边的陈子龙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老母亲,否则,对方这一巴掌很可能将老母亲抽趴在地上。
“我丫鬟如何,还轮不到你们这两只母狗出来叫嚣。”陈长寿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声音冰冷邪恶,“老子最痛恨倚老卖老的老混蛋!你这只老狗,再敢多出言不逊一句,老子不介意立刻送你去见阎王!”
老狗?脑子刚刚恢复一些清明的陈母只觉得眼前一黑,活了这么久,还未有人敢以如此恶毒的言语辱骂她。
“你,你叫我什么?”半边老脸微微肿胀、嘴角溢血的陈母浑身哆嗦,指着带着黑色脸谱面具的陈长寿说不出话来。
“老狗!老母狗!听清楚了吗?”陈长寿阴冷一笑,猛地上前两步,直接推开惊叫连连的陈母,走进院子里。
“你!你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无法无天!我定会上报陛下,治你的罪!”陈子龙色厉内荏,同时对老母亲和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们稍安勿躁,不要与这个人硬刚。
京师重地,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从面具男的行事风格中,陈子龙已经看出这个人软硬不吃,行事乖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这种人,有可能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人不眨眼,所以能不惹尽量不惹。
自从进入炼气十层以后,陈长寿便已经将“上丹田”的识海开辟,可以用神识探查方圆几十米内的一切物品。
大摇大摆的走进陈家宅院之后,陈长寿用神识微微探查,却发现“轮回石”并不在陈家小院内。
这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次出门,出了借助万民祈雨复活孙悟空,让白素贞化龙,最重要的便是取回轮回石和购买阵法基石,否则他也不会大老远跑去谷城。
原本以为来到京师陈家宅院,轮回石便能物归原主,没想到一波三折。
心头略微有些烦躁的陈长寿直接走到门口,将靠在陈子龙身上的陈母拎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陈子龙大惊,刚要上前阻止,一个灰毛猴子突然扑到了他胸膛上,对着他狠狠踹了一脚。
陈子龙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万斤巨石砸中,闷哼一声,直接后退三大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老狗,赶紧告诉我,我朋友母亲的遗物,你放在哪了!”
陈母已经被眼前这个霸道邪恶的面具男打怕了,儿子刚刚中了进士,一把年纪的她刚准备享清福,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见阎王。
知道眼前这个魔鬼不好惹,陈母也不嘴硬了,捂着肿胀的脸小声道:“阁下,阁下的朋友是……”
“被你卖进宫里当太监的陈长寿!”
“那个小要饭……”感觉到面具男面露杀机,陈母赶紧改口,“长寿啊,他,他母亲的遗物,都让我卖了换钱了。唯一,唯一的一件不值钱的石珠子,前几天,被一个怪人买走了。”
“怎么回事!详细说!”陈长寿语气微微变得急促。
“就是,就是前几天,一个老和尚突然敲门,说是有一件物品与他有缘,他欲以百两白银交换,当我得知那件物品是,是小……长寿母亲那件遗物之后,就,就卖给他了。”
老和尚……
陈长寿握着陈母衣襟的手慢慢思考,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