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前殿内,皇后正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品茶。贵淑德贤四妃分坐在左右,贤妃脸上一副看戏的样子,身子靠在后面,嘴角噙着笑。戚贵妃看着皇后和贤妃二人的样子忍不住率先开了口:“皇后娘娘,您把我们几个叫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皇后似笑非笑,放下茶盏看了戚贵妃一眼目光又转向了贤妃身边的德妃。随后坐正了身体,端起架子说:“你们几个都是宫里位分高且育有子嗣的嫔妃。虽说太祖和仁孝太皇太后曾有圣旨,宫里的孩子不准嫔妃私自抚养,可是自打陛下继位以来,为全了母子情谊,皇子公主七岁以下都是抚养在你们各自的宫里。如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大公主二公主都已经过了七岁了,陛下已经同我商议过了,自今日起几位皇子去兴德宫居住,二位公主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到明德宫。明德宫和兴德宫离上书房都近,以后皇子公主也不必再来回路程上浪费时间了。”
戚贵妃三人一听瞬间纷纷坐不住了。戚贵妃说:“陛下这个决定未免有些仓促吧。晖儿在我宫里住惯了,这突然换个地方住,他晚上怕是要睡不着。皇后娘娘不能再与陛下商议一下,在给我们些时日吗?”
淑妃也紧接着开口附和道:“是啊,皇后娘娘。我晞儿一直体弱多病,我一直都是精心伺候着的,要是离了我她怎么能受得了啊?”
德妃心里明白,今日之事想必是冲着她来的,难道她弟弟在宫外搅黄了契丹使者求亲?所以皇后这才又想招数给她添堵。一旦公主搬出自己的宫里,日后想要见自己的女儿一面都要皇后的同意才行。不过想到换个宫住也比远嫁好得多,既然不论她日今如何争辩都改变不了公主搬宫,那就不要在得罪皇后了。索性笑着开口说:“公主皇子按宫规本来就不应该养在我们自己宫里。陛下和娘娘仁慈我们才得以把孩子养在自己身边这些年,如今孩子们也大了,确实应该搬宫别住,好好的学学知识和规矩。”
德妃说完,戚贵妃和淑妃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妃。德妃只是回避了她们二人的眼神,低头喝起茶来。
皇后看这三人心思各异的样子内心只觉得想笑。随后说:“按宫规,皇子公主一出生就要送到明德宫,养在你们身边这些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们二人若是对此事有异议,大可自己去与陛下说。晖儿如今都九岁了,若是如今换个地方就睡不了,那日后大了如何成家开府?又如何为陛下分忧解难?本宫给兴德宫配备了最好的宫女嬷嬷,你若是担心晞儿的身体便让她自小服侍的也跟过去。”
皇后看了看低头默不作声的德妃说:“陛下已经与契丹使臣定完了两国联姻之事,不知道最近这京城里怎么就又议论起晋阳姑姑当年的事了,本以为契丹使臣听说我大明公主的气节,会放弃求娶公主的念头,可谁知这契丹使臣是铁了心要求娶公主,既然没了法子,陛下就只能让陛下还未出嫁的庶妹城阳公主嫁去了。不过陛下说晗儿的婚事也该尽早定下,晗儿是陛下的长女,她的婚事不能太过平常。陛下这不给晗儿寻了一门上好的亲事。这次千秋节楚王世子你也见了,小小年纪就深得楚王精髓,武功学识均是各国勇士中的翘楚。陛下已于楚王妃说定,待晗儿及笄就为他们完婚。”
德妃听了皇后的话震惊的愣在座位上直勾勾的看着皇后。贤妃看她的样子,侧头对着德妃说:“德妃姐姐,怎么,高兴地不会说话了?您得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可要好好向陛下谢恩啊。”
德妃白了贤妃一眼,跟皇后说:“皇后娘娘晗儿不过才八岁,如今便定下婚事是不是太早了........”
“八岁定亲并不算早,这天下多少一生下来就定了亲的。陛下已经命礼部拟旨昭告天下了。楚王一脉都是忠君爱国的栋梁,日后晗儿便是楚王妃。德妃,你不要太过挑剔了。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你们都回去给孩儿们收拾收拾搬宫吧,本宫这儿也一堆事儿要忙,都散了吧。”皇后打断德妃的话,并下了逐客令。
刚一出了凤藻宫,贵淑德三妃立马就聚到了一起。戚贵妃不禁讽刺起德妃:“哼,你说你,你以为你不为孩儿争辩顺着皇后,皇后就能让你好过,如今还不是要把晗儿远嫁。那楚地湿热无比,楚王一家又是镇守南疆的,若是有朝一日南面打起仗来你那贵婿有没有命孝敬你还是两说呢!”
淑妃拽了拽戚贵妃的袖子提醒她。“贵妃姐姐慎言。”
德妃瞪了戚贵妃一眼,拂袖转身独自走开了。
戚贵妃看着身后慢悠悠向外走来的贤妃,又开口挖苦道:“有些人如今还笑得出来,用不上两年,她的儿子也要去明德宫了。”
贤妃一脸笑盈盈的对戚贵妃说道:“我自小跟我着哥哥打仗什么地方没住过。不过是换个地方住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还是在这宫里锦衣玉食吗?一会儿我便去找陛下请旨,让曜儿搬过去。男子汉是不能一辈子畏畏缩缩的躲在娘亲怀里的。”
戚贵妃听了贤妃的话气的转身就走。贤妃看戚贵妃气鼓鼓的样子,开心的哈哈大笑。
德妃这边被戚贵妃讽刺几句离开了凤藻宫后直接就来到皇帝处理政务的勤政殿。让门口的太监通传之后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面见皇帝。“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帝连头都未抬一下,对她说:“起来吧,你今日到这儿来是为何事啊?”德妃看着埋头批奏折的皇帝,小心翼翼的对皇帝说:“陛下,臣妾今日听皇后娘娘说,陛下给晗儿和楚王世子定亲了。”德妃看见皇帝听了这句话并没什么反应,依旧是自顾自的低头批奏折于是继续开口说道:“陛下,晗儿自小娇生惯养,那楚地湿热,怕是晗儿难以承受。而且南疆几国并不安分,楚王府虽是满门骁勇善战,可是这战场刀剑无眼,虽说楚王世子还小,可臣妾听说他已经跟随楚王上战场历练了。若是楚王世子在战场有个什么万一,那晗儿岂不是要守寡。”
皇帝合上了手里的奏折,探头看着德妃说:“那依你之见,朕应该给晗儿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德妃听见皇帝的话喜出望外,立马说:“陛下,臣妾哥哥的长子张元吉人品学识.........” 皇帝重重把手拍在桌子上,哐的一声巨响连门外的太监都忍不住向里张望。
皇帝愤怒的说:“妇人之见!楚王一家是守护我南疆的边塞重臣。你今日在这对朕说的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寒了楚王一家的心。晗儿是公主,享受万民的朝拜,她的婚事自然是要为我大明的安定考虑。本来朕已经定了她去和契丹联姻,可皇后念在你的份上说服我改嫁城阳公主。晗儿的婚事朕已经定下了,不容你在非议!从契丹使臣求亲开始你就多次放肆,只想着你自己的那点私心,全然不顾大局!都是朕和皇后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才纵的你如今如此不知分寸!你回你自己宫里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皇帝怒气冲冲的赶走了德妃,并派身边的太监把德妃禁足的事告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