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好几日的千秋节终于落下了帷幕,这日清晨后宫的嫔妃早早地就在凤藻宫外等着皇后请安了。李昭想近看看那些楼兰美人,于是早上耍赖不肯去上书房。
皇后正坐在檀木雕花的梳妆台前梳妆,身边两个宫女手里端着新进贡的各色珠钗。今日皇后的心情好像格外好,从耳饰到头饰每一样都仔仔细细的选了又选。
皇后身边的卢尚宫看着站前殿门外整整齐齐恭候的嫔妃,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后寝宫门外,催促起皇后“皇后娘娘,各位嫔妃还有楼兰的美人们已经在外面候了一柱香的时候了,正值盛夏,虽是晨起,可这日头也是毒的很。”
皇后看着手里花丝镶嵌工艺凤簪,勾了勾嘴角,望着镜中的自己,说道:“才一炷香而已,昭儿,你觉得是这个花丝镶嵌的凤簪好看,还是这个飞凤步摇好看?”
李昭嘴里塞了满满的金丝蜜枣,含糊不清的的说:“母后您戴什么都好看,您快些吧,这外边的各位娘娘都要等急了。”
皇后含笑看着李昭说:“傻丫头,就是要让她们好好的急上一急,等上一等。你少吃些这些甜食,当心牙疼。”
皇后在宫女的服侍下戴上飞凤步摇,又不紧不慢的换上一身月牙色金丝织锦的凤尾裙。牵着李昭在八个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出门向正殿走去。
此时前殿外站在最前面的戚贵妃,身后第一排是贤良二妃,贤良二妃身后是淑德二妃。戚贵妃拿帕子擦着脸上的汗水,阴阳怪气的说:“皇后娘娘还没梳洗完么?我们在这儿日头下晒的妆都花了。良妃,今日不年不节的,你怎么也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哦~是想来看看那楼兰的来的能不能抢了你这后宫第一美人的名头吧。”
良妃沉默不语,戚贵妃看她这样子也不自找没趣,冷哼了一声也不再挑她的刺。
这边的淑妃和德妃两人脸上都是惴惴不安的样子,德妃对淑妃说:“皇后娘娘今日如此,不会是怕见到我,我纠缠她吧。如今关乎到我儿的一生,淑妃妹妹一会儿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可一定要多帮我说话啊,今日是我家晗儿,来日就你家晞儿。”
“德妃姐姐放心,你我姐妹同气连枝,我岂会坐视不理。你就是不说,我也会为你分说的。”淑妃道。
贤妃冷眼看着戚贵妃自讨没趣的样子,又听着身后的德妃和淑妃在议论不停,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想着今日是要有场大戏看了。
等皇后和李昭端庄的坐在前殿主位后,在皇后的示意下,卢尚宫宣在殿外候着的嫔妃入内请安。
李昭看着进来嫔妃的脸颊上因为汗水沁糊了的妆又看着皇后脸上完好无瑕的妆,心里忽然觉得这个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母后,并不像她心里想的那样简单。
众妃请完安行完礼坐定后,不等德妃开口,皇后就命卢尚宫宣楼兰公主。
楼兰公主一进前殿,各位妃子的目光瞬间都会聚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的打量着她。李昭见她身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百蝶穿花云段裙,头上梳着百合髻,右边简单的簪着一个枝翠玉细头簪,左边簪着一枝御花园内随处可见粉色凤仙花。
楼兰公主用蹩脚的汉语给皇后请安,皇后一脸笑意看着她这身打扮,随后缓缓开口:“楼兰公主穿上我大明服饰可真是明艳动人啊。到底是年轻,人比花娇啊。你这两日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宫人们伺候的可还尽心?对了,还不知公主的名讳,你叫什么名字啊?”
楼兰公主好似没有听懂皇后的话,一脸茫然的样子。身后的卢尚宫上前替她向皇后回话。“皇后娘娘,楼兰公主在楼兰一直使用语言,并未学过咱们大明汉话,奴婢已经问过她身边懂汉话的婢女了,公主名讳曼头陀琳。”
“噗呲,曼头陀琳?这是什么名字。”戚贵妃嗤笑出声。
皇后并不惜得搭理戚贵妃,看着楼兰公主说道:“陛下与本宫商议过了,现在宫里妃位并无空缺,所以就封楼兰公主为嫔位的充仪,赐居长信宫。你名字中有个琳字,以后本宫就叫你琳充仪如何?卢尚宫,给琳充仪赐座。”
安排完琳充仪,就是殿外候着的各位位分低的美人给皇后请安。这么大帮人前前后后进进出出的就消磨了一大段时间。等这些莺莺燕燕都见完礼,皇后叫来身后手里端着首饰的宫女。
皇后对着众妃说:“这些首饰,都是从各国进贡的珍品中挑选出来的,你们几人都各选一件。良妃,这枝金累丝红宝石步摇是陛下特地吩咐赏给你的,你快看看。”
这时一直坐立难安的德妃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皇后娘娘,臣妾有事……”
“德妃,可是这些首饰里没有喜欢的?”皇后打断德妃的话,拿起一旁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德妃看着皇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更加着急。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端首饰的宫女,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
皇后看着德妃的样子,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德妃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声音洪亮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陛下不肯见我,臣妾实在是没法了,求您不要把晗儿送去和亲……”
‘哐’的一声,皇后重重的的把手拍在桌子上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皇后黑着脸对德妃说:“德妃,嫁娶公主是国事,岂容你置喙!本宫还没问你,你倒是自己提起来了。你这几日,日日堵着在皇上,是何用意?这几日宫里各国的使臣,各个边境的诸侯来往于宫里,你不分场合,在外臣面前逮着陛下就是说这些琐事,你可顾及陛下的颜面,皇家颜面!”
德妃被皇后吓了一跳,又听了皇后两句训斥,立马也是不服了起来。“皇后娘娘,晗儿远嫁,这不是琐事!晗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如今陛下和娘娘要把她嫁去蛮荒之地,嫁给比她大二十多岁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