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抬手抚上了白含笑的名,笑了。
她对着发光汤圆说:[你看,问题的答案出来了。]
祂一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翻了好久的记录才恍然。
——第九名——白含笑。
——朗月:“嘶……”
——系统反复确认龙昊的任务大纲,企图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合欢宗的人这么强的吗?]
——强不强问题不大,问题是这么强的女人竟然没有出现在那个种马的后宫里?!
祂本没有实体,此刻却清晰地理解了那个形容——“背上一凉,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白含笑没有出现在龙昊的后宫里?
答:因为死了。
祂反复翻找系统空间里的任务大纲。
祂现在终于知道朗月在发现了“自己的系统可能是天道”后,为什么不声张也不生气了。
她本身就情绪不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以她通过蛛丝马迹猜到祂不是原来那个系统的脑子,真的猜不到“白含笑不在龙昊后宫名单里”的答案么?
她猜得到!
即使一开始猜不对,这女人也一定在脑子里列出了一堆的选项!
发光汤圆:[你当年问出这个问题该不会就是在试探我吧?]
毕竟这女人在这个问题上问了两遍!
见到白含笑个人赛排名的时候问了一遍,跟白含笑碎寒飙了一夜车之后第二天早上又问了一遍!
朗月道:[怎么会呢?]
在发现自己的控制欲跟占有欲较强后朗月就在避免做计划、避免主动给别人下套,毕竟,在妈妈死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或者人可以百分之百地拴住朗月。
生活是什么?
生活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失去了“绳索”的朗月,如果真的做了计划并决定实行,当计划被意外打破而导致结果产生偏差时,朗月会为了“纠正结果”而不择手段!
她不太想把自己脑子里压箱底的东西翻出来,她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了。
只是有些话术跟语言陷阱,是她下意识整出来的。
就像有些话语你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它有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发光汤圆:[但是你在看我的笑话。]
身为天道看得到众生却推不出众生的未来。
可是有人,不,是有东西推出来了。
那个外来的系统算到了白含笑的死亡。
郎月道:[这就是大数据的魅力吧。]
发光汤圆只说:[明明你们那个时代的计算机都算不到这么多东西。]
朗月不语,其实只是信息差罢了。
见到粱羽之后将一切往回推,就会知道白含笑应该会死了。
流传在外的那个“剑仙故事”中,“剑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应该是真的。
他要粱鹤接他的道,必然要粱鹤走他的路。
宗门排名大比时,碎寒突然成为朗月的手部挂件大概是粱羽意料之外的事,但粱羽要让粱鹤喜欢上白含笑,只需要干一件很小的事——把碎寒的房间,放在白含笑的旁边。
即使是不同宗门,但都是女生,房间排在一起合理吗?
它合理的呀!
白含笑自身性格里的那股子江湖气,注定了她不会对碎寒这个小傻子不理不管。
而粱鹤作为剑渊钦定的用来管碎寒的师兄,他一定会往那边走!
只要遇上,就会留下印象。
十几岁的年纪,遇上那样一个用热烈的笑容掩去所有悲苦的女孩,她是那样的美丽而优秀,会不心动吗?
就算宗门大比时没心动。
没关系的,粱羽只需要在神火秘境里将粱鹤往白含笑身边送就行。
合欢宗的弟子,勾引是本事也是本能。
所以,才会是白含笑。
所以,才会是最好的棋子。
所以,才会死。
朗月展开了任务中的【受害者报告】。
元界画出那潦草至极的【凶手分尸示意图】让这骇人听闻的惨案都有了一丝可笑。
元界所画【凶手分尸示意图】
来执法堂的弟子大多只瞥了眼简介,点开【受害者报告】的都极少,顶多只是瞥上一眼【凶手分尸示意图】然后发出一声或嫌弃或怜悯的感叹,便将报告合上。
只有朗月,向后翻动着,看着那用特殊手段留下的现场影像。
发光汤圆在看到影像的那一刻就惨叫着缩回了小黑屋,朗月难得地没有怼祂。
只是皱着眉头读着元界那写得乱七八糟的死状描述,朗月决定利用自己浅薄的解剖学知识翻译一下……
人体骨骼图
受害者生前,双手手腕、肘部均被凶手斩断。
双脚脚踝胫侧(内侧)腓侧(外侧)处有锐器切割痕迹——应该是挑断了肌腱,而前后脚踝处皮肤有明显拉扯撕裂的痕迹——凶手扯断了她们的脚。
两膝髌骨(膝盖)周围有明显刀伤——凶手挖掉了她们的膝盖。
膝上皮肤处有大量针孔——也许是为了止血,也有可能是一种刑罚。
根据双腿腿骨错位程度及皮肉坏死程度推测,凶手曾在她们还活着的时候压住她们的股骨(大腿骨),然后利用反关节向上掰动她们的小腿将她们的双腿生生掰折!
致命伤,是颈部的那条刀口。
她们的面颅应该是死后才被凶手用斧钺类重器纵向劈碎的。
前正中线(*)那一道像是被匕首划开的,根据肉块的位移程度及表皮的张裂猜测,这一刀应该是受害者死后凶手在受害者躯干部位下的第一刀。
然后凶手自受害者遗体肋骨下缘斩下了了第二刀,在髋骨(盆骨)上缘斩下了第三刀……
朗月合上了报告,我知道她会死,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死。
她发出了一声长叹,往任务牌中打入了自己的灵力。
【任务接取者】那一栏添上了朗月的名字,她细细翻查接取者的名单,看到“粱鹤”二字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果然”。
朗月下山,回到自己暂住的小居。
门一开,她便顿住,双手松开门扉,她向屋里走去。
她门没关。
屋内阴影处坐着一位女修,“我可不是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为了小友的安全,还是把门关上的好。”
朗月问:“您哪位?”
女修答:“祁预生母。”
朗月如她所愿,轻缓地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