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邪修,认识画上的人吗?”一个身着剑渊服饰的女修,淡定地单手拎着画轴。
一颗石子咕噜噜地滚到朗月脚边,她举着油布做的简易火把有些无语。
“你们正道修士在求人办事上倒是挺别具一格。”
拽得个二五八万的,也真不怕把对面惹毛了,然后被人乱棍打死?
哦,正道没有看人不爽就敲人闷棍的习惯,那打扰了。
他们顶多能喊着找个擂台比试比试,还是点到为止……
剑渊女修手上一抖,收了卷轴,“那你就记住,若是有这人的消息来剑渊找我,必有重谢。”
朗月笑了,“这位仙子真是有趣,这狭路相逢,我一个邪修可不讲什么道理,不怕我直接劫你的富济我的贫?”
“怕什么?”那剑渊修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本小姐可是家中宠儿,护体秘宝数量比你活的年岁都多。就算你真能破了我的守护,本小姐命牌一碎,家中长辈自会收到我死前的一切景象。”
朗月挑了挑眉,这人手上不必要的小动作太多了,明显就是在扯谎。
命牌的核心“科技”是辨认并记录修士的灵力,灵力就像指纹,没有一个人是一模一样的。
留下一缕灵力在命牌里,那感觉就像是子母蛊留下了子蛊,一个母蛊能有很多个子蛊,子蛊死了母蛊自然能感觉到,反之嘛……
修士死时灵力崩散于世间,母蛊死了,子蛊自然是活不了。
什么命牌碎了能往家里传影像?这人显然是上课没好好听,把保命印记(*)跟命牌的原理搞混了……
朗月不动声色,陪着她继续演:“为了找个人,连邪修都敢用了?”
那人把卷轴往乾坤袖里一丢,“管它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朗月眯了眯眼睛,这可不像是元界修士能讲出来的话。
元界的修士无论是正道还是邪修可都不养普通兽类做宠物。
毕竟人类的寿命本就比很多适合当宠物的动物要长,修仙者寿元更是比肩王八。
正道修士一心修炼,要养也是养灵宠,邪修大多半生流离,不会养这些要好生伺候的玩意。
“俗语”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根据生活经验演化而来的玩意,元界有没有这这句话都不一定呢!
“这位仙子贵姓?”朗月问。
“怎么?帮忙找人还要查我祖坟。”
对面莫名对朗月起了些戒备。
“嗤……仙子,你怕不是高估了邪修在正道眼里的地位?!我这冒死给你送消息,你不留个姓名,怕是半句话我都难以给你往宗门里头送。”
龙悦一想,也是哈,正道修士她大多给了张拜帖,拿着帖子怎么着都能进剑渊的大门。
她可不糊涂,拜帖自然是不能给邪修,若是污了她的名声,指不定要去执法堂里走一遭,那就得有很久不能见到小叔了。
“龙。”龙悦曾听闻邪修有些知人名姓就可远程杀人的诡术,于是留了个心眼,没报全自己名字。
朗月心道:果然。
这人嘴里说出来的俗语怕是从龙昊那里听来的。
“我遇见这么多人,只有你,话格的外多,该不会画上那人你认得吧?”
朗月老神在在,“有些眼熟,应该是曾经见过。”
您老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画上那人正站你对面呢!
朗月暗自调侃,这龙家的千金小姐,好像有些脑子但是不多。
“龙仙子这是寻亲还是寻仇呢?”
龙悦张嘴嗫嚅一阵,话锋一转,立眉横目直做着一股凶样:“关你屁事?!”
朗月面无表情:嗯,怕怕,哭唧唧。
这表现一看就不像是寻仇的。
朗月感叹,竟然不是打算杀小朗月灭口的?
也是,当年小朗月被折磨成那样,要不是她穿越了过来,系统的洗礼吊着一口气,又命好遇见了黑老鬼,早死了。
大小姐转身就走,朗月心生疑惑,这是心大还是真强大?知道我是邪修还敢背对着我走?!
龙悦悠然走入黑暗,然后脚底抹油,直接窜逃,两刻钟(半个小时)后才靠着墙体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她看似淡定,其实早就紧张得满身冷汗。
龙悦委屈地双手抱膝,“呜呜呜,小叔……你在哪里啊小叔……不是答应了爹爹要照顾我的么?”
她三步之外的角落里,霍肆一动也不敢动……
他心如擂鼓,此时距离他跌入空间门还不足半日功夫,这里的环境相对密闭,他还没有来的及清理,所以空气中任弥漫着一股怪味……
——
神秘空间的某处。
段冰手中的罗盘指针定定地指着正前方,她借着罗盘上灵力散发出的微光疑惑地看向被红砖跟黄土封死的前路。
她抬手抚上砖墙,一块一块砖地敲打过去,又用灵力做试探。
墙依旧是墙。
罗盘上的灵力波动缓缓沉寂下去,段冰盘坐在漆黑的长道中思考了一瞬,拔剑在手上划了道口子,就打算再滴点血到罗盘上去。
然,下一瞬,垂直下落的血珠在离开段冰手心后在空中一顿,一个转向直冲那封死的砖墙而去。
“叮……嗒……”
那砖墙忽如水波般荡起,段冰灵机一动,抓起一旁的罗盘,直接向那砖墙撞去!
“噗——”
她浑身一凉,不过一瞬,穿幕而过,再睁眼,她已经进到了一个满是白玉砖石砌成的小室里。
这小室纵横不过十余步大小,中间一个及膝高的方台上方飘着一物,方台左侧坐着一副枯骨。
段冰不知道,在她进入小室的下一刻,长廊中沉闷的机栝声响起。
天地颠倒,那漆黑的长而乱的砖道,如魔方般被人拧动!
朗月手中的火把熄灭,龙悦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段冰缓缓拔出了自己的灵剑,她左手端着罗盘向那副枯骨走去。
她认得出,那枯骨身上的是万法宗曾经的弟子服。
灵剑缓缓逼近,只一碰,那骷髅脑袋一歪,骨头瞬间摔得七零八落。
段冰蹲下,凑近,在那枯骨的手边有一行字,是倒着写的。
她拧着脖子细细看去……
[走!这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