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们正道的说法,你这是沾染尘缘,你……犯忌了……迟早……堕成邪修……”
柳松岚耳力极好,听到这句话后开始微微发怔。
霍肆嗤笑,直起腰身转身就走。
那一开始同他理论的御兽宗女修却不依不饶抬手抓上了霍肆的衣袖,“不行!你杀了我们家灵兽,这事没完!”
看台上的李描皱了皱眉,这丫头没接触过邪修,真把邪修当自己宗门里的师兄师弟了?
怕是平日里受宠惯了,觉得撒泼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地上蹲着的御兽宗男修也突然反应了过来,直接扑上去抱住了霍肆的大腿。
那根东西就这么因为这一抱蹭在了霍肆的小腿上,还将霍肆的裤腿往上挤了挤,堆叠在了膝窝处。
男修抱着霍肆的腿喊着:“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扪心自问,换位思考,若是我们去你们邪修的擂台赛,不守规矩随意乱来你们会不会生气?!我们又不要你怎样,就是赔个灵石,道个歉,怎么就算过分了?!”
细雨润湿了霍肆的头发,他低着头,身侧的手缓缓攥紧,远处惑心宗的其他弟子欲言又止。
御兽宗的男修见他沉默,以为自己说对了点,正得意,鼻尖嗅到的点点香气跟手中紧致的触感让他心辕马意,他忍不住在霍肆身上蹭了蹭。
恶心而又熟悉的触感将霍肆瞬间拉回了曾经的地狱。
“轰——”
灵力喷涌而出,霍肆满目猩红,他五指一张,抓上罪魁祸首。
“咔——噗……”
御兽宗男修的颅骨被霍肆生生捏爆!
半截鼻子耷拉在脸上,血肉碎骨混杂像极了一个被丢在泥地里碎成两半的西瓜。
温热的血水混着春雨的潮意砸落在众人身上,遍体生寒!
“啊——!”御兽宗的女修尖叫着。
霍肆甩掉了手上捻着血跟皮肤的头发,一脚蹬开了还扒在他腿上因肌肉痉挛而不断抽搐的尸体。
他厌恶地往自己身上丢了十几个清洁术。
围观的正道修士遭了难,黄黄红红的东西混着他们的衣服往下落。
“呕——”
正道筑基修士长期辟谷,此时也只能呕出一点酸水。
段迟死死地盯着下方“哐当”一声从凳子上跌下来,钱文俊慌忙移开视线,脸色发白。
李描抿了抿嘴。
邹盐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看呐,这就是邪修。
御兽宗的小师妹被淋了满身红,绵密的雨水洗不掉她身上的血腥气。
她颤抖着放下怀里的兽尸,捡起了地上的剑。
“我……我要杀了你!”
“噗呲……”
又多了一具无头女尸。
“还是一对亡命鸳鸯啊!”霍肆满身暴戾。
他转头看向了刚刚伸手抓他衣袖的御兽宗女修。
那女修跌退两步,转身就往自己宗门的带队金丹身旁冲去。
“你们的规矩既然坏了。”霍肆的脚踩上地上被淋得湿透的兽尸,“嘭”的一下踩碎了那幼兽的脑袋,“那就……按我们的规矩来。”
灵力沸腾,蒸干了他脚下的聚成浅洼的春水。
霍肆一字一顿:“我们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要么生……”
候场区,邹盐缓缓闭眼,在心中默念……
“要么死!”
围观的正道修士大难临头各自飞,霍肆目标明确,直冲御兽宗修士而去。
触之即死,根本不给反抗的空间,逃命的正道修士们更显惊惧。
那名女修一个御风符直冲到了自家带队金丹的身旁,忽地就放松了下来,她双手叉腰,狐假虎威破口大骂。
霍肆一个急跃,抬手抓上了女修的脑袋,因为冲击力女修微微抬起了头。
她看向身旁不为所动的带队金丹:“师……兄?”
“噗——”
霍肆在御兽宗的金丹修士身旁站定,至此,御兽宗参比九人小队,团灭。
他抬头看向那位金丹:“不杀我,我可就走了。”
血水与脏器组织糊满了那名金丹的半边身子,他神色恍惚地问:“不过是同阶修士,他们有这么多人……怎么不反抗呢?”
——
“他真这么说?”
炭火“噼啪”作响,朗月咬了一口碎寒给她送来当做零食顺带温养身体温阳果。
李描点了点头。
因为恶性伤人事件,宗门排名大比停赛了一天。
修士界有传讯符,处理办法很快就下来了:
【惑心宗大比成绩作废,即刻被驱逐出开阳城并补偿御兽宗九万灵石。】
“跟玩似的。”李描吐槽这对于大宗门来讲不痛不痒的惩罚。
“这九万灵石,不亏。”朗月感叹。
李描眉头一皱,“哪不亏了?那一只灵兽就几万了。”
朗月:“我是说邪修不亏。”
李描哽住,怪我,卧底当久了……
“金丹捏死筑基,比捏死蚂蚁更容易。”朗月悠悠地说道,“这事闹得这么大,却没有一个金丹上去帮忙,这事多半后头还存在着什么交易。”
——
崎城,南城区,食肆内。
邹甜手持白子,却是磋磨许久,半晌未落,最后只得将棋子丢回棋篓里。
她浅叹一声:“惑心宗大长老这一步走得是真让小女子佩服。”
对面那俊美非凡却脸色苍白的青年抬手捂上嘴,下一瞬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邹甜眼神微闪,可惜了,身子太弱,不然定招他来给我家盐盐做父亲。
大长老许久才喘匀了那口气,虚弱地摆了摆手道:“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只要你们……九幽门跟血煞宗……莫要忘了给我们的补偿便是……”
夕阳斜照,一扎着双髻的小童敲响了食肆的包厢门,“师傅,该回了!”
大长老同邹甜揖辞,小童赶忙上前,扶着他那好像随时要断气了的师傅上了轿撵。
惑心宗弟子放下厚厚的轿帘,他们的仆从抬着大长老向镇西城走去。
轿行百里。
小童好奇地问:“师傅,你为何要敷粉画面,演这般病弱的模样?!”
大长老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邹甜那个女人可没少抢男人回去给她宝贝女儿当爹!”
小童歪了歪脑袋,“邹长老长得挺美的啊?”
青年浑身一抖,嘴里只念叨着“无福消受、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