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从一开始听沈瑜讲开始,嘴巴就没合上过,她从未想过自家夫人竟如此胆大妄为。再说,这已经不能单单用胆大妄为来形容了,只能说还是她见识的太少,夫人这能叫胆大妄为吗?这明明是敢爱敢恨,勇敢追爱。
沈瑜说完也不管翡翠接不接受得了如此大的信息量,就伸手打开食盒拿起糕点啃了起来,她都饿一路了,也不管糕点的温度口感如何,先啃为敬。并不知她的头号粉头翡翠已经在心里帮她的行为找好了说辞,并且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半晌,翡翠瞥了眼吃得正香的沈瑜欲言又止地道:“夫人,可万一以后大人想起来了该如何是好?”
沈瑜咽下嘴里的糕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想做便做了,后果无非两种,无须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往后的事往后再说。”想起来又如何,她就不信她还拿捏不了他了。
沈瑜虽说得随意,但所散发出的睥睨自信感让翡翠心中稍定,也就不再多想,夫人说的在意,既来之则安之,过好目前,再想以后。如今担心那么多也是徒劳,她该做得就是相信夫人。
主仆二人把食盒内的糕点分吃了,交待翡翠收拾后,沈瑜走进了许安兮睡着的房中,站在床侧神色不明地观察了许安兮几秒,转身走出房间,脚步一拐踏入了灶屋。
清理了下灶台后,沈瑜生火煮了小半锅水,随即拿过包袱内剩下的几块大饼和肉干掰碎放入水中,准备给许安兮煮婉饼糊糊对付对付,至于有没味道,反正又不是她吃,吃不死人就行。
如今收拾了下屋舍,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除了带来的包袱外,屋舍内也没备多余的食材,都得明日出门采购后才有,如今还能有饼和肉干下肚不用饿肚子已经不错了,就不要要求太多。
至于为何不把饼和肉干热了直接给他吃,沈瑜表示她就是故意的,让他之前狗,那么现在就好好享受吧。
沈瑜想到此,狐狸眼半眯恶趣味地勾了勾唇角,煮的更开心了。
片刻,沈瑜洗了个大碗装起锅中的饼糊糊,毫不意外地看着碗内黏腻腻一团,满意的吹了个口哨,拿过从包袱内取出的蜡烛和火折子,步伐轻快地走向许安兮的房间。
推门而入的瞬间,沈瑜秒收起眼中的幸灾乐祸,调整好情绪后,把碗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不紧不慢地把手中蜡烛点上,而后走到床边推了推许安兮,轻声唤:“夫君醒醒,先起来用点吃食。”
许安兮听见沈瑜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双黑眸,因初醒的缘故,黑眸内泛起丝朦胧感,与往日里那双总透着深沉幽暗的眸子不同,如今这双眼里满是透彻清亮。
在看清沈瑜的那刻,许安兮神情放松,唇边带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才微微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道:“又让你担心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沈瑜倾身上前,把枕头垫在许安兮后背,扶许安兮靠着后,回道:“没睡多久,我也是担心夫君饿着睡会伤身子,才把夫君叫醒的,夫君待会用过食后,可再休息。”
在沈瑜凑上前扶他回话的瞬间,许安兮就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如此自然贴心地照顾着他的起居,心中所剩的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内疚感,自己如今这样倒是连累了她,要让身体快点好起来才行。
这样一想,许安兮看向沈瑜的眸里蕴满了柔软温情,轻声道:“你也要紧着自己身体才是,免得我还没好起来,你倒是先病倒了,可如何是好?”虽然对称呼对方为娘子这事心里还是不习惯,但是心中对与沈瑜的夫妻身份已经全然接受了,唤对方为娘子也是迟早的事。
【许安兮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听见好感度上涨,沈瑜朝许安兮淡淡一笑,温声道:“夫君莫要忧心,我身体好着呢,目前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说完不等许安兮给出反应,快步走到桌前端过那碗糊糊,转身几步走回床边。
许安兮见沈瑜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走过来,伸手预接,却被沈瑜一挡,刚想开口,沈瑜已经先一步说话了:“夫君,我喂你便好,如今你身子不适,你我夫妻一体,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
许安兮到嘴的话噎了噎,忍着心中的几分不自然,耳尖泛起微红,张嘴含住沈瑜递过来的汤匙。
半晌,急促地咳嗽声响起,沈瑜心中忍笑,看着许安兮咳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忙上前拍了拍许安兮的后背,给他顺气。
许安兮脸色铁青,抬头刚想开口质问这是什么,怎么味道如此古怪。但见沈瑜面带关心地看着自己,嘴里的质问怎么也说不出,顿了顿,换了种委婉地措辞问:“这是何物?怎味道如此特别?”
沈瑜夸张捂嘴轻‘啊’了声,才抬起手中大碗,似在端详。片刻轻瞄了眼许安兮,仿若做错事的孩子般半垂下头,惭愧懊恼地答道:“夫君...是我不好,”说着轻咬唇瓣,眉头轻蹙犹豫了下才接着道:“一路上我唯恐还会遇上凶险,所以都在奔波赶路,到了这里后,才发现没有准备多余的食物,只留得路上剩的干饼肉干...如今委屈夫君,是我的不是。”
越说沈瑜头垂得更低了,看得许安兮心中颇不是滋味,此时再看那碗难以下咽的糊糊,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轻叹口气道:“是我不对才是,身为男子,让妻子跟着自己受苦受难,还要日日担惊受怕,实在是我的不该,你不要自责。”
沈瑜忍笑忍得难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适才把头越垂越低唯恐露馅。此时见许安兮这么会给自己找补,忙装作拭泪抬起袖袍按了按眼角,抬眸望着许安兮破涕而笑宽慰道:“夫君,你放心,如今已经安顿下来,明日就可出门采购物品了。”
“只是如今还要委屈夫君一晚上了。”沈瑜眼神暗示地瞥了眼放在床侧的碗,睫羽颤了颤,话间意思明显。
许安兮被沈瑜那双委屈巴巴如被雨雾染过水灵灵的双眸瞧着,心中挣扎片刻,还是视死如归地端起碗吃了起来。
顷刻,沈瑜满意地收回碗,款步离开了许安兮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