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珩是在安先生的别墅醒来的,因为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安先生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笑容慈祥,像是邻家大叔在阳光下微笑,可是他明白,这些都是假象。
佣人端来两杯热水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慢慢退场,动作缓慢像是开了慢放特效,安静的有点过分,整个房间压抑到了极致,让他觉得喘不过来气。
喉咙紧的好像被绳索勒住,端起热水喝了一口,像是针在皮肤上来回摩擦,再喝一口就好了很多,整杯水下肚整个人都有了力气,旁边的那杯颜色淡黄,出于警惕心理他不敢喝。
从床上下来,每个动作都好像是要他的命似的,扶着墙走出去,才发现这里是他和安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别墅,整栋建筑除了光线不一样,其他地方就是记忆里稍带着恐怖色彩的地方。
“先生,安先生已经在等您了。”佣人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贴着顾煜珩的脸逼迫他调转方向往后走,再前面就是客厅,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桌子上的全家福变成了两男一女。
安先生、蓝季和阿天。
顾煜珩现在病怏怏的像个芦苇一样随风飘摇着,慢悠悠的走到露
台上,面前的栏杆就小指头那么粗,安先生站在栏杆边喝着茶,姿态摆的很足,就是目的性太明显了。
“先生在这等很久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了这么长时间,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顾煜珩笑了笑,扶着椅子就要坐下,病美人的人设还真是好用。
一点威胁都没有的顾煜珩在安先生眼里特别顺眼,放下茶碗说道:“好久不见啊小顾,咱们是忘年交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能帮到你的忙我也开心。”
“我可不敢自称是您的朋友,毕竟我变成现在这样也有您女儿的功劳,不知道您是怎么逃出来的,阿夏像您还挺狠的。”顾煜珩揉了揉脑袋晕乎乎的还是想睡觉,打了个哈欠挤出来好几滴泪水,看向安先生摆出无所谓闲聊的姿态。
这个时候闲聊,要么是顾煜珩心态太好,要么是演技太差,连目的都不敢直接表达,还是磨练的不够啊。
“什么狠不狠,我这偌大的家产,换谁不觊觎两眼,她做出那些事也是我没教育好,不能全怪她,但是现在好了,她也知道错了去国外发展,以后能不见就不见吧。”安先生摆出
痛苦的表情,好像很惋惜但还是忍不住表现出得意,眼里丝毫没有改变的平静出卖了他。
顾煜珩扯着嘴角笑了,倒也不是嘲讽,只是感叹安先生不愧是安先生,这么严重的事都能一笑了之,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猫腻他都不信。
“既然事情结束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婆孩子还在等我,在这里磨蹭的时间越多回去我老婆就骂我骂得越厉害。”提到白玲珑的时候顾煜珩整个人都闪烁着小星星,温柔的不像话。
“好啊,路上小心。”安先生很爽快的就答应顾煜珩的请求,干脆的好像很着急想让顾煜珩离开,毕竟他在这里多一天,麻烦也就多一分。
一山不容二虎不是说说而已,京城已经有安先生了,再多一个顾先生算什么,阿夏在京城闹的事情已经不小了,顾煜珩再待两天肯定会把所有事都调查清楚,这样一来他的麻烦就越来越多。
顾煜珩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动作慢的像是来了0。5倍速,想起来余生和刘蔚泽,转过身去就要问安先生,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抢先回答了。
“放心回去陪你的家人吧,你担心的事我都处理
好了,小顾先生,我很期待咱们的下次见面。”强者和强者之间除了竞争关系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就是惺惺相惜,说实话他还挺欣赏顾煜珩的。
顾煜珩如愿可以回去了,站在机场候机大厅收到了余生和刘蔚泽发来的视频才放心登机,远处那些扛着摄像机装模作样的人终于放下心,互相给予一个眼色小心退场。
坐在飞机上的顾煜珩还有点犹豫,要不要参与到京城的这场斗争里,可是想了好久还是算了吧,他现在没有人脉没有能力,只有满肚子的食谱,只想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这就是他,一事无成天天想在家呆着的顾煜珩。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丛林法则,但是弱肉强食准没错,所以人都要接受这些设定,规则的制定者才是上层人士,下层的人只需要接受、服从并且面对就好了,至于斗争那只有少数人才有的权利。
尊重这个社会比什么大道理都强。
顾煜珩终于下飞机了,脚刚沾地就收到了王庆东的短信,问到了没有他现在过来接,虽然回来是临时安排,但也不至于连个接的人都没有啊。
一路上风光无两的顾先生,
最后还是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王庆东来,扛行李居然还要亲自动手,只因为这位王先生最近太辛苦了,腰有点不太好啊。
“老八米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老婆孩子都要带着你的钱让新的男人住进你的房子里了。”王庆东越说越委屈,本来还好好的可是一见到顾煜珩就不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开始往外爆发。
“不会,我相信珑儿,不要夸张事实。”顾煜珩捏了捏鼻梁还是有点困,不明白那个迷药的药效这么大,不会这下子脑子受到什么损伤了吧。
王庆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傻呵呵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老板,就是白总最近喜欢上了刺绣,不知道为什么绣了好多东西,都发给身边的人了,连着我都有两个呢,要知道白总之前哪会做这些,唯一的解释可不就是…”
也难怪王庆东瞎想,顾煜珩去京城半个多月了,眼看着白玲珑从什么都不做变成什么都做,甚至还主动学起了烹饪,经常做饭带到公司一起吃,
“闭嘴,不可能。”顾煜珩只是嘴上说说,可是心里还是很介意,他就是个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