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珩对安夏的心情没兴趣,随便她说什么都行,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公司卖不出去,他终于可以安心回家。
“顾煜珩,你不能离开这里,京城就是个圈,像是迷宫一样平面的圈,兜兜转转你都要留在这里接受惩罚和时光的流逝,我没办法对付白玲珑,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安夏有点可怕,阴鸷的眼神好像毒蛇的毒牙,嘴角的微笑时而收敛时而放肆,如同信子一样舔舐着猎物的心态。
顾煜珩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度假庄园,朝着暂时住的公寓慢悠悠的走,路边的灯光真好看,五颜六色照在玻璃上戴着一层柔和的光。
余生在公寓楼下等了好久,脚边空的啤酒瓶都有好几个,看到顾煜珩的车进来表情顿时柔和不少,脸上的醉意也越来越明显,在橘黄色的路灯下显得有点…娇憨可爱?
“怎么不上去等。”顾煜珩停好车自顾自坐在余生身边,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冰啤酒和夏日最配了,两相宜的恰好让月色都添了几分沉醉。
“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喝点?”余生端起酒瓶敬了一下顾煜珩,吸了吸鼻子扬
起头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不自觉的身体慢慢偏移,直到靠在顾煜珩肩膀上才罢休。
“干嘛,因为我不卖公司了所以很感动吗?”顾煜珩放下酒瓶双手撑在身后长出了一口气,来到京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居然还有点尴尬。
“还真有点,本来想说你英明一世要是敢把公司卖了那就是晚节不保,没想到你卖了一半就不卖了,让我还有点失望呢。”余生说着说着就要睡着了,声音越来越小细弱蚊蝇。
顾煜珩笑了笑拿起酒瓶要喝酒,可是余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动了动直接把两瓶啤酒扫到了地上,玻璃渣碎了一地,在月色下还真挺好看。
其实走走停停才发现,慢慢的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勇气,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对很多事不够坚定,做出不正确的决定也很正常。
京城某一处别墅,安夏穿着黑色旗袍脚踩红色高跟鞋,潮湿的地下室还有一圈圈水渍,混合着一股浓重的青草和发霉的味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和下水道的味道差不多吧。
漆黑逼仄的地下室硬生生被精致的家具填满,阿天坐在沙发
上端着古董咖啡杯发呆,杯子里什么都没有,却还是机械的重复在鼻尖轻嗅的动作,双眼无神盯着檀香木的桌面,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夏走到阿天身边转了一圈,好像在欣赏完美的艺术品,从远处看阿天的确像是被囚禁在橱窗的摆设,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美好。
“最近下雨这里可能有点潮,如果不舒服的话先将就着忍一忍,外面好危险,都是坏人,伤害你可怎么办。”阿夏伏在阿天耳边小声嘟囔,尾音拉的很长,呜呜的声音好像风带着枯枝败叶狂卷,又像电视没有信号的雪花图案。
“想要报纸,或者杂志。”阿天放下咖啡杯盯着阿夏一字一句的说,整个下巴好像脱臼了似的没有力气,每一个音节发出来骨头缝都是疼的,甚至还不受控制的发出一些声带摩擦的语气词。
“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吗?才一个月就耐不住寂寞了?安天,父亲远在天边自身难保,你要乖乖听话才可以活下去,不然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没办法开口提要求。”阿夏掐着阿天的脖子大声呵斥,一瞬间转变的情绪好可怕,可
是阿天已经习惯了。
她只能赌,用无数次的试探赌一次阿夏心软放过她,整整三十一天,她真的要疯了,再这样下去,她的眼睛会看不到,她的嘴巴不能说话,甚至她的精神都会出现问题。
阿天的脸因为缺氧逐渐变得青紫,呼吸困难下意识拉着阿夏的手腕,眼球都凸出来了,像是厉鬼般盯着阿夏。
“啊,天天你怎么样,没事吧,姐姐错了,姐姐要保护好你,姐姐怎么可以伤害你呢。”阿夏突然松手开始自责,抱着阿天心疼的不得了,说到情深处甚至自扇了好几巴掌。
阿天盯着不远处的墙壁,她现在已经看不清楚黑暗里的东西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曾经灵动得双眼再也不能表达感情,有的只是心如死灰。
“念在我是你妹妹,放过我或者处罚我吧,不要一直这样对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对的人,我和她都付出代价了,到此为止好不好。”阿天从椅子上滑落,抓着阿夏的肩膀质问,她那刚刚萌生的爱情就被这样扼杀在摇篮里,现在的她对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期待了。
“我不是生气你喜欢张看,
而是生气你背叛我,不是答应我要一辈子陪着我,知道吗?我还想着给你开一家公司,让你的设计被全世界看到,可是你呢,天天,你对得起我吗?”
阿夏的质问让阿天无话可说,现在的阿天连哭都觉得是奢侈,被关到现在,她已经完全失去感受的能力,难过是什么感觉?
“哦对了,张看出国了,还有男朋友了,她过得真好,但是如果知道那个男人会骗完她所有的钱然后消失,你猜她会怎么办。”
阿夏就是个十足十的坏人,她要让所有不听话的人都付出代价,要操控这世界上的一切,所有的美好都该死,这样不对吗?可是她的人生暗淡无光到了悲哀的地步,凭什么别人可以幸福。
张看是她惊鸿一瞥的欢喜,那点喜欢还没到非要在一起不可得地步,而因为这样就被阿夏报复,终究还是她的错。
白玲珑在十七家住了两天就忍不住想把顾泽景接过来,尤其是这两天下雨,一想到顾泽景最怕打雷,大晚上十点多冒着雨去了玉家,当看到顾泽景躺在玉夫人腿上撒娇要喝酸奶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点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