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北想要伸手去按床头的迅铃呼叫器,然而一个伸手发现居然碰不到?!
这还不是因为,医生给他摆出的趴着的体位,根本按不到呼叫器。
这些医生就没有考虑到,这个细节吗?
赫连北用力攥起拳头想要锤下床板,狠狠的发泄下这按不到呼叫器的郁闷。
快要锤到床板的时候,想起温以芊还趴在他身旁安稳的睡着觉,又生生收回了力气。
松开了手,抓在蓬松的枕头上。
姜徇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轻笑出声。
“赫连先生,你没事?”
赫连北头也不抬,将抓在手里的枕头丢了出去,实际上是抬不起来。
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准确的朝着姜徇的方向砸了过去。
姜徇灵活了躲过了赫连北的发泄枕头。
“怎么,我没事,你不开心?”
“没,我开心,开心的不得了,赫连先生你出事我去找谁发工钱呢?”
“少废话,赶紧把医生给我叫过来。”
赫连北恨不得床上还有几百上千个枕头,砸死姜徇这个幸灾乐祸的人,省得自己看着不舒服。
姜徇在正经事上绝不含糊,出去很快便把医生领了进来。
医生一脸紧张的看着赫连北,他们都知道这尊大佛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心里都担心的不得了。
在得知是给趴在他身旁的小姐看病时,心下一松,不由的吁出一口长气来。
但是能趴在这位赫连北身边的岂是什么普通人,也不能怠慢。
医生给温以芊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温以芊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难以纾解,再加上今天将近半夜的担心受怕,才会突然引起高烧不退,自己都不知道。
还是被赫连北无意间的抚摸所察觉的。
这一阵检查过来,温以芊都没有醒过来,大概是烧糊涂了。
再晚发现的话,直接烧傻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医生想要安排温以芊在另外一个房间挂吊瓶,退热快些,被赫连北强势拒绝了。
赫连北的意思是安排什么其他房间,直接睡自己床上就是了,在家不就是这样子的吗?
还美其名曰:“委屈一下自己,给你们医院省下床位。”
医生都是漠然无语,省床位,你这一个VIP的房间都占了三个普通病房的位置,还将省什么床位,太冠冕堂皇了吧。
你好意思讲出来,我们都不好意思听了。
但是医生们,不能说出来,有什么办法,人家有钱啊,人家有权啊,最关键的事人家脸皮厚,不要脸啊。
所以人家好意思讲出省床位这种话。
医生的官方话语是:“病人身边不能有其他无关的人和杂物,这样对病人的修养和回复都不好。”
为什么不好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眼人都知道哪里不好,就不用明说了。
赫连北继续表示:“无关的人,不包括我身旁的人。”
于是,院方和赫连北各退一步。
破例在VIP病房,加了另一张和赫连北躺着的同等规格的大床,让温以芊和赫连北一个病房。
把超大的液晶电视机还有组合沙发搬了出去,给大床腾位置。
要什么电视机,再大都没用,赫连先生暂时又不能转头,看什么电视机。
要什么沙发,组合多样,有床好用吗?
有床不可描述的舒服吗?显然是没有的。
姜徇习惯了自己总裁说风就是雨的作风,只是冷静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再看到温以芊和赫连北两人,连住院都要住到一个病房时。
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年头,想睡一个好觉多不容易,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还不省心都要混到一起去,混到一个病房。
看着躺在床上,打着吊瓶,安安稳稳睡觉的温以芊。
姜徇心里都有些羡慕,多希望那个躺着睡觉的是自己啊,那样的话,自己都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
发现趴着的赫连北眼睛斜睨的看着出神的自己,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自己大概已经死了无数遍了吧。
姜徇心里默默哀嚎一声,这可怕的占有欲。
自己的人,别人看一眼都觉得是想抢。
然而,自己真没有对温以芊有什么企图啊,朋友妻,不可欺,姜徇还是知道的。
姜徇实在是扛不住赫连北的视线激光,缴械投降。
“赫连先生…”
“嗯?”
等到将温以芊安顿好后,赫连北脸上那种虚弱而又慵懒的感觉也不复存在了,或许是更早,温以芊睡着后,赫连北的表情就变了,霎时面若冰霜。
浑身的感觉也淘洗了一番,不再是那种美人图的病态美,完全是从美人的气质,转化为王者的气势。
赫连北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赫连北。
“你是怎么撞到栏杆上去的。”
姜徇挑了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这样就可以转移赫连北的注意力了。
果然,赫连北蹙眉,似乎是在回忆。
“我感觉到刹车失灵,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嗯…还有那辆大卡车出现的时机太巧,反而显得不对劲,一般我居住的那片住宅区很少会出现大卡车,然而今晚的大卡车不仅出现了,还出现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是有人在捣鬼?”
姜徇听了这话,脸色也是凝重起来,那么,按照赫连先生这样说起来,这场车祸不是巧合,而是预谋夺命。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在我在紧急制动后猛打方向盘,擦过那辆大卡车的时候,发现大卡车没有车牌号。”
赫连北一脸随意,笑着继续补充。
姜徇瞪着赫连北,觉得眼前的大总裁真的是一个怪胎。
在那样一个危急的情况下,如果是自己可能都会慌乱到不知所措,而赫连北撞车前居然能完成一套紧急制动的动作后,将方向盘打过去减轻撞击损害。
如果说这些都是人类的潜能,在危险的情况下被激发出来的话。
那么这个深处危机当中,生死未卜,还能分心目光如炬的休息到大卡车没有车牌号这个细节。
已经不能用潜能,或是碰巧这样的词语来解释了。
这个笑谈阴谋,生死不乱的男子,真的是铁打的神经,变态的镇定。
难怪自己是特助,而人家是总裁,中间差的不只是一个段位。
“有人买通了大卡车司机,来谋杀赫连先生,这人是谁?”
姜徇很快便理解了赫连北的意思,心头的怒火中烧,怎么还会有人在帝博别苑附近买凶撞人。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姜徇的大老板也敢碰,不怕我们查出来一锤子捶死你去。
“我如果成功的被他们谋杀掉了,谁最有最大的收益,就很有可能是谁。”
在姜徇还在思考着是谁的的时候,赫连北已经用逆向思维倒着推测出来了答案。
姜徇听着眼前一亮,对,没错,就是这个理。
谁有最大的收益,谁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对赫连先生下手。
那么,照这么说起来,是路锦程了吧。路锦程一直都是和自己的总裁针锋相对的,双方都不安生,有意取对方而代之,吞并对方背后的股份,成为实至名归的商业第一。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大说得是,谁收益最大,就是谁,那么老大死了,不就直接是让位了,用最简单的手段,做最有效的事情。
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是路锦程。”赫连北似乎是知道姜徇在想什么一般,懒懒的说道。
“赫连先生你不是说谁收益最大,就很有可能是谁吗?显而易见啊,你出事,收益最大的可不就是路锦程吗?”
姜徇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一脸想当然的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然而我说的是可能对吧。还有这个收益的益,不单单是指集团利益,还有…”
赫连北说着说着,忽然停下,能活跃转动的眼珠不自觉的转到温以芊的病床的方向。
看着那静静躺着的一道优美动人的曲线,心里一痒。
姜徇认真的听着赫连北的话,发现他停了下来。
心里是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总裁。
顺着他梗着脖子斜着的目光望了过去,心下了然。
“我说,赫连先生,要不要我帮你换个方向啊,这样看不太方便。”
姜徇恶趣味的调侃道。
“我说,姜徇,你今天话有点多,刚好我爱车毁了,你要不要考虑送我一辆新的。”
赫连北听到姜徇的话,移回目光,脸色冷然,
姜徇一听,这次倒好,不丢枕头了,直接敲诈威胁了。
这可不行,给总裁买车,自己半生积蓄不是白费了啊,一切从零开始,重新回到解放前。
“不不不,赫连先生,我这不是关心你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会压到海绵体吗?”
赫连北俊脸一黑,姜徇,是我给你信任过了火吗?还是跟赫连天岩混的太近变成这副不三不四的样子。
“滚出去。”赫连北吼着。
“赫连先生,病房请低声交谈。”
姜徇哪敢正面杠上赫连北,只能委婉的劝解。
赫连北想了想温以芊,平复了一下情绪,没有说话。
“还有,重要的一件事,没有告诉赫连先生。”
姜徇仿佛这才想起来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