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尧又爬了苏语默的床,
:“你就非得赖我床上?”
:“嗯!”
:“那我去睡你那张。”
:“明天就把那张床给扔了!!自荐枕席你都不要,就这么嫌弃我?”
:“……你离我远点。”
经过三秒钟的慎重思考,皱着眉的明大少爷扭头进了洗手间,苏语默悬着的心刚放下,就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
哗啦啦的一盆冷水把对面的床浇了个透心凉,面前的人一副无赖样儿,盆儿一扔,小腰杆绷直:“你选,要么我抱你睡,要么今晚我就睡这张水床!赶我去沙发,睡地板,我统统浇上水。”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气的苏语默背过身去,从牙缝里挤出俩字:“……上来。”
:“我就说嘛,我们家阿尾最好了~阿尾~我冷,你给我暖暖~嗯~”
舔着脸,明尧一脸奸计得逞,刚端了冷水的手有些冰,自己把手捂热乎了才敢碰苏语默,他很喜欢蹭脖颈窝儿,还特别喜欢咬一口,总觉得在苏语默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这人才算是他的。难道上辈子真属狗?看了就忍不住想啃。
人抱在怀里,心里多少踏实了点,明尧把头抵在苏语默后背上,小声的嘟囔:“我不想逼你的,可忍不住,你稍微冷淡些我就觉得你要跑,哪怕现在抱着你,我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你什么时候会喜欢我啊。”
离苏语默的生日越来越近,明尧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要送他什么礼物,拐弯抹角的问过,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平时人也没什么爱好,怎么这么闷!
上课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死心的小妹子跑过来搭讪,以前是明大帅哥不开窍,现在旁边坐着喜欢的人,更是一脸的冷漠,不熟,不用,不加……凡是回答,前面基本有个不字。
明大帅哥身体有毛病的流言传的更凶了,苏语默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明尧还为了这事跟他理论过:“你都不吃醋?”
:“不。”这回答干脆明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又瞎想什么?”
:“一点都不在乎,我决定十秒钟不理你。”
明尧小朋友认认真真的掰指头数了十个数,一扭头,苏语默正笑意盈盈的看着窗外,那天的阳光便迷了眼。
很多年后,明尧依然记得,少年坐在窗边,阳光耀眼,发色微亚麻,唇角含笑,略有棱角的下颌线都柔和了很多。
元旦假期,明尧得回去一趟:“阿尾,我要回沪宁,你跟我回去吗?
:“赶紧走,别碍我眼。”
:“……小白眼狼,果然喂不熟!”
:“谁让你喜欢白眼狼的。”
:“行吧,我就是自己找罪受!那你记得想我~”
人是磨磨蹭蹭的占够便宜才走的,苏语默回了家,身边没了人聒噪,反而有些不习惯。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外公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一晚上断断续续,苏语默去看了三次,都被外公赶回房间睡觉。而明尧,正在给他的母亲大人打电话:“妈,你那首饰盒密码多少,我找点东西送人。”
明夫人声音宠溺又温柔:“爻儿,按时差算,国内已经是凌晨了,你不睡觉,就为了礼物?居然想拿妈妈的首饰送给在追的那个小姑娘?”
:“他可是你未来儿媳妇,你总得给个见面礼吧,就算没见过面,那你也得表示表示!”
:“好好好,你去选吧,只要你喜欢。”
嘟嘟嘟……
明夫人哑然,这孩子,至于这么着急吗,问完了就挂电话,都不说想不想我。
挑来选去,都不太中意,母亲的首饰,都太女性化了,小少爷有点头秃,平时苏语默也没什么太感兴趣的,要不还是从网上搜搜吧。
送男朋友礼物选什么比较好?
手表,皮带,刮胡刀,钱包,这些个……太普通了,刷着刷着,月老的红线引起了心思单蠢的小少爷的注意。
这基本跟许愿池一个效果,可小少爷就是信了,当初山上的红布条儿,是好多人都能挂,现在这根小红线可是一对一,肯定不能三妻四妾。
第二天,小少爷就跑去了沪宁当地的月老祠,专门儿求了两根红线,上面拴了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珠子,越看越别扭的小少爷又去翻了母亲的首饰盒。
宝石类的首饰居多,并不适合串在红绳上,两枚镶嵌红珠子的戒指引起了小少爷的注意,看样式是一对儿,难道他父亲还能戴这么艳丽色彩的戒指吗?可想想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又觉得有可能。
小少爷拿了那对戒指就跑去找了自家的首饰加工师傅,老师傅打孔的手都有些抖,沁了一脑门子汗,果然大户人家的败家子儿,这对戒指珍贵的很,就这么扒了取珠子打孔,还非得串红绳上,可他只会镶嵌不会编绳啊。
明少爷匆忙地揣着他求来的宝贝红绳回了川北,人不在寝室,这几天,小少爷是有些生气的,除了头一天晚上视频过,再没了信儿,连跨年夜都是清冷的一个人。
三天假期,苏语默以谢惊鸿的身份回了京城,谢惊澜专门接了他,犹豫再三,他只能去剪了发,撤了眼镜儿。
谢园,谢家的私宅里,小奶娃儿抱着谢惊鸿不撒手,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小叔叔~
到底血浓于水,谢允很喜欢他的这位小叔,刚出生的时候一直哭,可谢惊鸿一抱就笑,稍大点的时候,偶尔谢惊鸿回来,几乎都是黏在他身上。
中间分隔了好几年,谢允一看到他,立马迈着小短腿朝他奔去。所以这几天,都是谢惊鸿抱着阿允睡的。
等苏语默回来的时候,明尧正在厨房忙,好歹从煮面进化到炒鸡蛋,现在还能加个西红柿,油星碰到身上很烫,明尧不想那好看的手再有一点伤。
打定主意不理人的小少爷,在看到苏语默的那一刻彻底没了脾气,他居然把头发剪了?眼镜儿则在进寝室的时候就摘了。
捻着一根筷子,明尧敲着盘子:“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