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尧和苏语默几乎是同时又转过来的。
明尧不敢动了,苏语默倒是又往中间挪了挪,现在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索性闭上了眼睛。
明尧看着面前的人,睫毛好长啊,皮肤也白,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一个男人的长相,再帅能帅到哪去?有自己帅吗?
现在,靠脸吃饭的明大帅哥也不得不承认,真的有!
还好,他这个样子,只有我见过,不然以他的心软和温柔,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明尧暗自叹气,他又不是女人,怎么能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呢。
苏语默依旧闭着眼睛:“你要是睡觉就把灯关了。”
明尧忙起身摁灭,屋内一片漆黑,洗手间的换气扇嗡嗡的转,这才想起来忘了关,又摸黑下床去关。
嘭!
嘶哈……
:“你怎么了?”苏语默焦急的起身询问,想去摸壁灯的开关。
:“没事,别开灯,脚不小心碰了下。”
……
明尧又钻进了被窝,这次,他离得近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人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明尧却失眠了,鬼使神差的,他把手指放进嘴里,仿佛上面还留着,他擦掉的,苏语默嘴角的糖渣。
:“阿尾,你睡着了吗?”
无人应,明尧半起身,轻轻的,在苏语默的额头,落了一吻。他不知道,换了地方,苏语默是很难睡着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被子里,那只死死抓着浴袍一角的手。
第二天,明尧醒的时候,苏语默已经起了床,穿戴整齐,那张脸,又被遮了起来,仿佛昨天只是做了个梦。
明尧有些心虚:“你起这么早?你……你昨天睡着了吗?”
苏语默面色如常,轻点了一下头:“嗯,起来吧,吃点早饭,不然一会爬山没力气。”
明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禁有些后悔,怎么不趁睡着了多抱一会,一会就好,又摇了摇头,趁人之危,君子所不耻,明尧收起了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山路蜿蜒崎岖,倒不是很高,定了下午三点集合返回,就各自三三两两的往上爬去,明尧走在前面,苏语默跟在后面,一路无话,可明尧总觉得苏语默今天,话很少。
难道昨天,他没睡?明尧突然停住脚步,他害怕了,强自镇定的转过身:“苏语默,你昨天,到底睡没睡……”
从苏语默的脸上,明尧只看得到疑惑:“你发什么神经?昨天不是睡的好好的吗?难道我又犯病了?”
明尧松了口气:“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今天,话少。”
苏语默没好气的:“你累一天试试,爱说话才怪。”
明尧心情很好,转身又往山上走去,苏语默背在身后,紧握起来的手松开了。
山顶,果然有座庙,庙里却没有老和尚,只有一个售卖各种物品的大叔。
庙旁边,有棵古树,深秋时节,居然还能枝繁叶茂,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灵气,枝干上挂满了红布条儿。
苏语默不信这些,明尧却挪不动腿:“听说很灵的,我们试试吧。”
大叔笑眯眯的递了根红布条儿:“小善士长得英俊非凡,贵气自成,将来一定会娶位美娇娘。”
……
明尧突然不想求了,美倒是沾边儿,其他的……
:“小善士,要不要写上名字啊,这是根姻缘线,会把你和喜欢的人牢牢拴在一起。”
苏语默听不下去:“你才多大,就想着求姻缘,着急讨老婆?”
那位大叔看着苏语默:“这位小善士,不求姻缘你来这里做什么?”说罢还指了指挂着的匾额,刚才他俩都没注意,上面写的大大的:姻缘司。
……
难怪会组织单身的来这爬山,感情是拉郎配了,明尧拿了红布条儿:“不写名字了,要是写了,人就跑了。”
苏语默没再吱声。
明尧很虔诚的,把红布条系了上去,心中默念:若苍天怜见,只求他心软,能看我一眼。
苏语默看着树上的姻缘线:“明尧,你以后可能会三妻四妾了。”
明尧想也没想,脱口说到:“不可能,我只要你……一(ni……yi)一个。”
好险,又瞅了瞅苏语默,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指了指树上的红布条儿:“喏,我打眼一看,已经发现俩明尧了。”
……
明尧彻底无语了。
从山顶俯瞰的风景很美,看了一会,就往山下走去,倒是不费什么劲儿,只是苏语默走的慢,明尧也陪他慢慢的走。
:“以后别拉我参加这种活动了,累人。”
明尧闷闷的点头:“嗯。”
中午,苏语默连饭也没吃,就爬上了大巴车,他实在困,头靠着窗玻璃,晒着阳光,闭上了眼睛。
等明尧拿了俩汉堡回来,苏语默已经睡着了,明尧想把他的眼镜儿取下来,又私心的怕这幅样子,会被别人看了去。
犹豫再三,明尧还是决定,让他靠着自己的睡,刚伸手揽了肩,人就醒了:“嗯?”
明尧很尴尬:“你,你要是困了,可以靠着我,哥们……肩膀借你。”明尧想抽自己,去他的哥们。
苏语默迷瞪着眼,摘了眼镜,头靠上了明尧的肩膀。
大巴车晃晃悠悠的朝川北开去,三十来个人,都没坐满,后排双人座就只坐了明尧和苏语默,明尧不小心碰到了苏语默的手,触感冰凉。
上次坐云霄飞车,明尧就记得,他的手,冰凉。
每年冬天,苏语默的手脚发凉,怎么捂都捂不热,明尧的手暖和,骨节分明,许是刚才求了姻缘,有了点底气,明尧大着胆子,握住了那只修长又冰冷的手。
人没醒,手也没抽走。
从小到大,凡是明尧喜欢的东西,唾手可得,明尧从来不知道,满足感是什么,此刻,他只希望,这车不要到终点。
上苍可能真的听见了明尧的祈求。
嘭的一声,巨大的惯性令苏语默朝前撞去,明尧也不知哪来的反应速度,竟真的用手垫了他的头,下意识的抱紧,把人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