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红姐的女人,眼神明显流露出错愕之色。
她没有声张,反而语气很平淡,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我先安葬了弟兄。”
红姐使了个眼神,打电话叫殡仪馆的车将尸体带走,接着他还问我们俩要了联系方式。
我们现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就告诉对方,先去车广发家里休息,可以来这里找我们。
车广发和他的领导都很识趣,收了钱开开心心,谁也没多问。
等着红姐那波人离开以后,我们跟随车广发去他家休息。
老爷子人不错,还特意给我们俩一人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在家里烤火休息时,我们特意找机会和车广发聊起了阿旺和来宝的事情。
车广发说,这俩人说的话,半真半假。
前些日子的确有棺材被冲出来,但不是女人,也不是什么镇河妖妃,就是一口普通的棺材,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而且他们俩是村里出了名的街溜子,除了正事儿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那俩人半夜合伙,又去了河里打捞,后来莫名其妙变得疯疯癫癫,尤其那个阿旺,根本就没媳妇,非得说自己有媳妇。
之后村里人也不管他们,就看着俩人每天早出晚归,结果前天破庙的事情,阿旺和来宝因此丢命。
提到这儿的时候,车广发也很感慨,说俩孩子以前人挺不错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完了车广发讲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有了大概的眉目,那破庙里的道士,就是阿旺和来宝撞邪的根源。
三道湾不管多么凶险,我也一定要去,龙王庙的蛇蛟皮,对我来说很重要。
车广发人不错,主动给我们俩弄点吃的。
后来吴道仁给我讲“胥家人”,他们祖籍是福建人,善水性,整个族人的肺部天生就要比别人强,哪怕是八九岁的孩子,他们在水下憋气的时间,也要比训练的潜水员还要厉害,甚至他们的族人可以不戴护目镜,可以在水下来去自如。
他们是生活在陆地的鱼人,一般只有出现某些水下古船的时候,支锅的盗墓贼会专门请胥家人出面。
而且凡是胥家人去的地方,一定是有沉船、古墓。
我现在回想起那个红姐,她皮肤很白,但双眼却像蒙着一层淡淡的薄膜,好像是得了白内障一样。
现在听完吴道仁讲过的事情,我怀疑他们的眼睛是天生。
临近天黑之前,车广发家的狗开始狂吠起来,吴道仁起身扑了扑衣服,“正好衣服也干了,走吧。”
“这么着急干什么,晚上留下来吃口饭?”车广发说。
“饭就不吃了,您能把门口晾晒的渔网送给我吗?”我说。
车广发也知道自己拿了那么多的钱,没帮上啥忙,当我提出要求,他非常痛快的答应下来。
事情还是很顺利达成交易,至于吴道仁,他让我回去以后必须还他三万块钱,之前请车广发开船的钱都是他出的。
我说你一天天,别这么小心眼,大度一点。
“啊呸,你劝我大度,你怎么不大度。”他叨叨了一句我。
当打开车广发家的大门,就看见中午见到的寸头男子在等着,双方打了个招呼,而我则在半边收渔网。
这渔网是罕见的宝贝,渔网线不值几个钱,唯独周围的几个配重铅块不是寻常的东西。
车广发的渔网说是他爹传下来的,他自己也不知其中的玄妙之处,那个配重块叫“庚榫”,是老树成精,是由没有灵智的树心做的。
一般人看到古树,又高又大,会认为树大招仙,但还有一些小树,比如在很小的时候,被雷击波及到,又或者因为某种的独特的风水,将古树的阳气遏住,使古树只能地下长。
这种树木的根茎扎的很深,但表面看起来却比普通大树小上一整圈。
偏偏这种树的阳气最强,分量也堪比铁块儿。
更为神奇的是它入火不焚,入水不腐。
如果用来网鱼,能通过生发之气,将鱼儿引入网中,算是罕见的宝贝。
吴道仁和对方在交谈,我在院子里拆卸渔网,一共拆了十六个“庚榫”,收拾好了以后,我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吴道仁说:“还能怎么办,就是那个红姐想请咱们吃饭。”
我说:“那就吃呗。”
吴道仁无奈道:“饭店规格不行,我不太想去。”
小寸头客气道:“红姐说了,等忙完了到市里再安排二位吃更好的。”
吴道仁说:“话说在前面,要是给老子画饼,我可会翻脸的。”
小寸头很客气,然后转身去取车。
我与车广发道别,他还问我渔网不拿着了?我说:“携带着也不方便,以后有机会,我再回来取。”
吴道仁捅咕我一下,“从实招来,是不是弄到啥好东西了?”
“几块儿庚榫,应该能用得上。”
“你小子的眼力可以啊,不过虽说是个宝贝,可我记得这东西不是用来盖房子来增加生机,借此保证房主不生病的吗?”
我无奈道:“那只江豕咱们可是惹不起,好在庚榫利,我办法用它把江豕引开。”
紧接着,小寸头的车开过来,他向我们挥挥手,“上车聊。”
我算是看出来,红姐能找我们,肯定也是遇上麻烦了。
当天夜里七点多,我们在县城一家中档的酒店见面,包厢内除了白天见过的两位男子之外,还有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红姐的眼睛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得了白内障,但她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但并不妨碍她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红姐说:“二位也是同行?”
吴道仁指了指说:“我是陪着我大侄儿来牵羊的。”
其他几人同时看向我,“今日听闻阁下是神出鬼没的憋宝老客?”
“没错,出来也是混口饭吃。”我客气双手抱拳,很是客气,“对了,今天我来这儿呢,还是有一件事想问问各位,那三道湾的龙王庙,有没有龙王?”
红姐说:“你是想要那条蛇蛟?”
我心口一阵狂跳,总算是没来错地方,我爹有救了。
我点点头,默认下来。
红姐则感慨道:“实不相瞒,我们来找您二位,也是没办法了,队伍里的风水先生让蛇蛟给吞了,另外一位懂盗墓的伙计又让江豕伤了性命,难就难在我们已经收上线儿的定金,要是不把事儿办妥了,以后怕是在江湖上也没办法混了。”
络腮胡子说:“二位既然懂憋宝和摸金,那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如我们一起合作,之前答应那两位的条件,对您二人一样奏效。”
“什么条件?”吴道仁问。
络腮胡子说:“无论成败,20万辛苦费,如果找到沉船,一人一百万!”
吴道仁看了我一眼,其实我们俩心知肚明,这钱要是那么好赚,就不会连续死了两个先锋兵。
我思索再三,那条蛇蛟也不是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于是我说:“可以成交,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蛇蛟必须归我!”
络腮胡子笑着说:“那倒是没问题,不过,既然来了,总得亮出点本事,让咱们哥几个瞧瞧。”
吴道仁微微一笑:“大胡子,咱俩好好说道说道,你想怎么个盘道法?话咱说在前面,你要是玩儿武斗,我不跟你俩扯淡,但你要是玩儿文斗,那可有得了聊了。”
“好哇,我还就喜欢文斗呢,但是咱别空玩儿,来点彩头!”大胡子回头冲着门口喊,“服务员,十瓶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