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微微一笑,那副欠揍的样子让我很是不爽,把我引来以后,他自己倒是先走了。
祖爷说:“好久不见,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无奈道:“但是你让我很失望,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要是有安全的后门,难道不能提前透露一下,也好过让我跟着他们几个玩命闯过来。”
阿珍歪着头看着祖爷,眼神有些异样,像是在思考祖爷是谁,她的记忆每天都会刷新,除了认识我以外,其他人都会每天遗忘,阿珍像是一张白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结果祖爷没理我的控诉,他在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当阿珍看到玉佩以后,眼神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她一言不发站在祖爷的身侧。
我疑惑问她怎么了?阿珍说,她认识这块玉佩,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玉佩关乎着她的身世。
我刚想问祖爷阿珍的身世,赖镇元抢先一步询问道:“她是不是来自不死国?”
祖爷摇摇头说:“你还不配知道她的身世。”
赖镇元有些不悦,可紧接着祖爷却又感慨道:“其实我也没有资格。”
“走吧,先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天色马上快亮了。”
祖爷转身走向树林深处,我们跟在他的身后,随着深入林间,天色也变得逐渐亮起来,直到前方出现巨大的空地,地面上有着残砖破瓦,再往远看是一些残垣断壁,俨然是一座残破的古城遗迹。
伴随着太阳光照射古城之时,仿佛穿越千年的感受令我头皮阵阵发麻,我脱口道:“怎么会在这里建造古城?”
祖爷说:“这是大夏王国神秘消失之后,他们为了躲避战乱,曾迁徙到此处,古城也是大夏人建造的。”
我说:“是不是夏商周的大夏?”
赖镇元说:“他所说是西域古国之一的大夏国,张骞出使西域回来以后曾提到过的,包括史记中也曾记载,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妫水南。其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俗,不过大夏子民孱弱,畏战,曾做过大月氏的附属国。”
之前我和祖爷曾去过沙漠阴城,在那里还见过沙海沉船,那座沉船古墓,再到猎骄靡神秘的乌孙国,以及丘处机西行时留下的镇妖瓶,那次事情过后,祖爷得了一场大病,他醒过来以后就到西域,我觉得老小子心里一定有秘密。
望着眼前的古城,我心里也是很震惊,这种地方与世隔绝,就连我们进入也是九死一生,结果却引来大量的族人迁徙此地。
我疑惑道:“他们大费周折到底为了什么?”
祖爷说:“大夏国在依附大月氏之后,都被猎骄靡剿灭,大夏国担心被报复,全族人悄悄离开生活着的土地,找到古籍中记载的‘西域神国’。”
祖爷在前面带着路,他似乎很熟悉这里,而前面的路也好走很多,我跟着他的时候,追问祖爷把事情说清楚,别什么事都卖关子,还有通天阶梯,雪山上的青铜门,门里面到底有什么。
祖爷淡淡道:“还能怎么样,大夏人建立了一处世外桃源,这里有雪山融化的泉水,有一年四季的温度,能播种良田,可以放牧养殖,族人们自给自足,远离战乱,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赖镇元从旁道:“那怎么还突然消失了?”
“因为…。”祖爷停下脚步,望着残垣断壁的城市,说:“一夜之间,所有的族人都成了妖怪。”
我想起外面立下的镇妖陵石碑,碑文写着“大汉镇妖陵”,那么在很久以前,大汉朝的战火很有可能卷入到这里。
想到此处,我内心中也是充满着震撼,如果依照祖爷所说,我们来时候的路上建造的五音飞尸,蜘蛛,大山的缝隙,岂不是当年大汉所立。
后来祖爷也再次验证了我的猜测,他带着我们前往古城,而关于通天台阶的事情却没有细说,他只是告诉我们,等着到达古城以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们几个缓缓赶路,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皆为一片废墟,不知不觉我竟然进入了废墟深处。
除了一些破烂的城墙,显得死寂沉沉,但奇怪的是,我们没有看到一具骸骨,仅有一些蛇蝎毒虫穿梭在瓦片之间。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现在想想,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成为地球上的主宰,很大程度还是源自适应能力,我们踏入废墟的中心,祖爷忽然停下来,祖爷说:“要下雨了。”
当时原本是艳阳高照,站在谷底仰望天空,连一朵云彩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下雨?但老话讲,听人劝,吃饱饭,咱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跟着大部队走。
祖爷带我们进入废墟,期间赖镇元也问过青铜门的事情,祖爷却说时机未到,所以上不去,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折返回去试一试。
赖镇元听后也老实下来,当我们刚找到一处能够提供避雨的地方,乌云立马盖住头上的天空,大雨随即倾盆而落,我竖起大拇指,说:“厉害啊,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祖爷说:“别着急,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望着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上,哗哗的雨声听起来好像天漏了一样,可就在瓢泼大雨持续了不到十几分钟,忽然听见耳畔有着阵阵的马蹄音,随着马蹄音越来越大。
我瞪大眼睛,看向赖镇元也是一脸懵逼,我怀疑大家是不是中了幻觉,因为马蹄的声音过后不久,相继还传来盔甲与兵器相撞的声音,可是,我前面是一片废墟,哪有什么马匹士兵啊。
大雨仍旧倾盆而落,气温开始缓缓地下降,不多时已经有了哈气,体感温度渐渐地降低,然而那马鸣嘶叫声音却始终不减,导致我们坐立不安。
赖镇元还特意拿出手里的指南针,发现磁针好像个陀螺一样飞速旋转,磁场的乱掉,证明此地的异象与此相关。
磁有正负极,虽符合阴阳学说,但却不在五行的范畴,好比人的内脏,心与小肠属火、脾胃属土、肺与大肠属金、肾与膀胱属水。
天地之间的五行与人体五行,彼此之间相生相克,甚至会影响一个人的视觉判断,造成某种幻觉出现。
突然,废墟内刮起了一阵阵的阴风。
雨水被卷入到天空,眨眼间形成龙卷风的模样。
我们躲在墙壁下,生怕被卷进去丢了性命,可马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细碎马蹄抖动之时,空气中传来盔甲碰撞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
此时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当前的大夏国遗迹,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风吹得更大了,雨水卷起,天空中浮现了朵朵雷云。
看着可怕的龙卷风一点点偏向我们的时候,我心里都悬了起来,大喊一声:“再不跑,就他妈要死了!”
谁知祖爷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他眼神笃定,说道:“相信我,不会有事!”
我特意看了一眼阿珍,她也是很淡定,这种情况让我真的想不通,尤其雨水打在脸上,好像刀子一样刺痛。
然而,就在祖爷的话音刚落,在龙卷风卷起的漫天雨雾之间,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粗略估计,人数至少数以万计,他们个个身穿黑色鱼鳞宝甲,胯下战马骚动不安,低沉的嚎叫回荡。
风雨弥漫,他们好似真的就在我的眼前,甚至给我直观的感觉,他们就是活生生的战士,那种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身上所散发的腾腾杀气,令人的心口莫名惊悸。
再看看我们几个,好像成了一个意外穿越的旅客。祖爷告诉我们,快点趴下,不要乱动。
望着一个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突然摆开阵形,作出冲锋的架势,我被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
而且我还细心注意到,所有的士兵,他们的穿着不似西域的装扮,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大夏的铁骑,而且史记记载的大夏国并不善战。
但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铁骑是大汉朝的,那么他们是怎么来到这处四面环山的世外桃源?
当我转过头,忽然看向骑兵冲刺的方向,那里的雨水似乎更加密集,完全看不清楚有什么。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水雾之中藏匿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霎时间,战马奔腾,吼声震天般自远处奔腾而来,我们把头埋得很低,生怕被铁骑的煞气所冲撞到,几乎就在眨眼之间,“轰轰”的踏步已经响彻我的耳边。
看着大量的士兵在我们的身旁奔腾而过,之后他们直接冲向水雾之中,接着就是一阵阵战马嘶鸣。
我死死盯着空洞的水雾,很好奇当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恍然间,我看清了水雾中藏匿的人影,那是一个又一个长相怪异的妖怪,或者说,与电影中的外星人长得很像。
大量的铁骑在这场战斗中死亡,他们的灵魂被藏在大雪山之中,化作阴兵,被大自然用他独有的方式记录下来。
这场悲惨的战斗似乎是不平等的,看似无敌的铁骑,并不是那些妖怪的对手,而那些妖怪身上穿着西域独有的服饰,但身材却比普通人高大许多,与身材相比,显得头颅很小,眼神更如同野兽般凶悍,他们长着锋利的爪子,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些“妖怪”身体的坚硬程度,居然可以直接正面硬钢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