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石门以后,里面是一处瓢状的地下空间,五个方位皆有一座石头雕刻成的椅子,而刚刚所散发金光之物,正是不远处由黄金打造而成的大门!
它坐落在五具干尸包围的范围,属于密道最后一段路程,而五具尸体分别戴着黄金面具,眼眶部位镶嵌着金色宝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当手电光晃过之时,金色的眼珠子会反射出夺目金光,而且远比之前照过去的光亮变得更加刺眼。
五具戴着面具的干尸坐在五个方位,光看着它们的穿着打扮,我越发觉得事情很是诡异,环顾四周,奇怪地发现地面上竟有一些被烧焦的干尸。
我很纳闷,这里哪来的明火?
足以证明的是,在很久以前也有其他人来过,但最终他们都死在这儿。
我、袁弘、赖镇元并肩而立,站在正中方位,抬头环顾四周之时,发现此处有着许许多多的孔窍,石门被打开以后,风会自四面八方吹来,发出“呜呜”地声音。
如果想去那座金灿灿的大门,就必须越过五具尸体。
眼前的这般情形,就算是小孩子也清楚,干尸必然是留在这里保护那扇“金门”的。
阿珍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她单手持铁棍,站在距离尸体五米左右的位置。
我问赖镇元,他见多识广,这玩意儿到底是干啥的?你瞧瞧,都围坐了一圈。赖镇元思索道:“我老外公记载过,他们被天魔纠缠,死了很多人…。”
说完,赖镇元不禁回过头,我们来时的路上,那些土坷垃里掩埋的日本兵、德国人都是最好的证明。
“我勒个去,要是这么说,咱们几个赤手空拳还真是够呛了。”我的话音落后,看向不远处的袁弘,他作为一名有底蕴有文化的道士,像这种稀奇古怪而又令人无法捉摸的场景,毫无疑问,他还是很有说话的权利的,尤其,之前是他主动要跟着一起来,明显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这时候,袁弘突然想起,他觉得这些干尸倒是与道家的仙人遗蜕有几分相似。
但仙人遗蜕我见过,绝对不是这种看起来阴气森森的,袁弘继续道:“古代先秦的练气士,有正自然有邪,我倒是觉得这五个人生前必属邪道,大家一定要小心,绝不可着了他的道!”
五具尸体一动不动,挡住一条小型隧道入口,我几个寻思着穿过去,继续赶路。
结果赖镇元忽然问我:“你那里有水不?”
我刚想说“有”,忽然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于是我拿出水壶,“不是很多。”
第一感觉似乎是吃了某些东西吃咸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口渴,我端起水壶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赖镇元瞪着眼睛,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一把抢过我的水壶,结果只是滴下来几滴水。
赖镇元抓住袁弘,低吼道:“水..有水吗?我好渴啊。”
谁知袁弘也是如此,他眼神变得有些木讷,自言自语:“口渴..我也渴,一定是这五具尸体搞的鬼!”
再次看向尸体,发现戴着面具的干尸逐渐变得飘忽起来,其中有三具干尸的面具缓缓脱落,它所显现的面孔,竟然就是我们三个!
我有种被火炉灼烧的感觉,似乎快将我焚烧,我没有一滴汗水溢出,好像一团火要将我烤干。
将身上所有的水源都喝光了,我全身燥热,皮肤通红,此时一股邪风陡然惊起,吹过五具干尸的时候,尸体发出阵阵声音。
那声音属于“五音”,角、徵、宫、商、羽代表着人体五脏,但听起来却显得诡异,声音冲入我的五脏六腑,横冲直闯,恨不得把我撕烂。
伴随阵阵强风吹过,所发出的声音如同古代战鼓擂动,“轰轰”地两声巨响,五具干尸凭空飞起。
只见他们下半部位缠绕着一根藤条状的细线,强风吹过,藤条会随风而舞,此时那五具干尸看起来,如同域外天魔,在并不宽敞的空地原地飞舞。
五具干尸会发出五种声音,被攻击五脏六腑的那一刻,我口吐鲜血,半跪在地上,连一丁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更可怕的是,我一开始感觉到口渴,现在又感觉莫名口咸,如同咽了几大口的咸盐水,不多时又变成“辣”、“苦”,我的情绪随着味道的变化而变化。
结果我眼前莫名出现五位大美女,她们穿着薄薄的纱衣,戴着面纱,举止妖娆,围着我翩翩起舞。
其中一位女子的白皙手掌穿过我的腋下,顺势抱住我的胸膛,肌肤之间的接触,让我莫名感觉一阵燥热,顿时间,心底升起一股邪火儿。
仅存的理智告诉我,如果我放任欲望,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我咬紧牙关,狐瞳在这里起不到半点作用,眼看着其中一位“美女”蹲在我的身前,当缓缓张开嘴,我全身血脉似乎都在聚焦到一个“点”,在这种危急时刻,我近乎拼尽全身力气,抡过去一巴掌。
我的手穿过“美女”的面部,对方竟是一个虚影。
这次反击并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只见她还要吸我的时候,我的耳鼓“嗡嗡”作响,千钧一发之际,阿珍从天而降,她手中铁棍势大力沉,顺势打散女子鬼影。
阿珍站在我的旁边,只见其他人也是脸色煞白,五具飞舞的干尸从天而降,阿珍纵然厉害,可随着五种魔音激荡,她的目光也有了一丝涣散。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的岩石脱落,“嗖嗖”一阵破空的声音过后,数道飞箭从天而降。
阿珍反应迅速,在空中连续翻滚,手里的铁棍舞动莲花,破空而来的飞箭尽数打掉。
阿珍趁机给我们每个人一棒子,将被五音心魔迷乱的本性叫醒,结果刚躲过第一波,阿珍突然焦急喊道:“机关城,快跑!”
我想到阿珍背上的伤,飞舞的五具干尸,已经脱离道家术数的范畴,利用五音来迷乱人的心智,尤其那黄金门更让人心里不安。
阿珍一马当先,我紧随其后,袁弘和赖镇元也是跌跌撞撞,看他们俩那瘆白的脸,十有八九是刚刚泄了精元。
那五具干尸仍然在半空中飘荡,声音环绕,每一秒钟都像重锤凿在心口。
若不是阿珍及时将我们叫醒,面对妖邪夺精,哪怕是我,也不一定能坚持这么久。
至于我能保持不泄精元,必然与童男之身有关,没有那么多的丰富经历,对于美色了然无痕的春梦有着一定的抵抗力。
另外还有一点,最强的是,飞天蜈蚣毒的事情,又算是上了一把锁。
像袁弘和赖镇元,俩人就算不死,也得少说十几年的阳寿。在阿珍的话音刚落,我们玩命一样狂奔,五具干尸发出的声音,竟然引起烈火,石头缝隙里面冒出的火苗,转眼就将空地烧成了炼丹炉。
当我们几个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到了金色大门的近前,全身上下近乎没一处好的地方。
奇怪的是,五具干尸也在我们触碰到黄金大门的时候,重新回到座位。
周围一片死寂,仿佛刚刚所经历的事情就像一场诡异的梦境,他们同时转过身,面具内空洞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黄金大门材质并非纯金,而表面镀着一层金属,敲打起来,甚至有些坚硬。
阿珍连续敲打了几下,大门纹丝未动。
袁弘虚弱道:“你们看那五具尸体,他们一直都在盯着一个方向,就是那儿。”
他所指的位置是在金色大门旁边,那里有一处岩壁凹陷,徒手伸进去,是一个貔貅的神兽的头颅,在手中的触感很像是青铜器。
我说:“这里有个貔貅,可是与金门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钥匙,可也打不开啊。”
“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给它。”阿珍说。
“钱?银行卡算不算?”我疑惑道。
袁弘也很纳闷,“我身上也没带钱啊,再说了,钱财也不一定好用啊。”
阿珍则推开我,自己走到旁边,她握住貔貅以后,说:“貔貅代表着金钱,我没有对金钱名利的欲望,所以没办法触碰它,如果想打开这扇门,还需要你们帮助。”
“我之前果然猜得没错,大雪山里曾经有一座城,道教所记载的欲界六天,只有放弃金钱欲望,才能进入色界十八天!”袁弘说完这番话,主动上前一步,他握住貔貅,看着我们几个,“丢掉金钱,是忘记欲望,只有将欲望给予貔貅,才有机会打开金门,我师父说的果然没错!”
不知道袁弘经历了什么,他眼神由一开始的兴奋再到失落,随后就是一片麻木,可随着袁弘放下手的那一刻,他忽然笑了:“我..我成仙了..成仙了..终于成仙了!”
他癫狂大喜,围绕着金门来回踱步,我拉住袁弘,问他怎么了?袁弘没有理我,仅仅是一次接触,他的皮肤尤为灼热。
赖镇元突然拦住我,说:“我..我老外公当年..也是这么死的!”
只见袁弘一边蹦一边跳,原路返回,径直走到五具干尸围绕着的中间位置,当他仰天大笑的那一刻,一道火焰从天而降,袁弘在一阵阵笑声中,被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