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他大爷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多!”一向冷静的赖镇元也变得失态起来,毕竟那么多的蜘蛛,个个都像疯了一样,咬一口也受不了啊。
当时赖镇元在找煤油灯的时候,袁弘丢出一大把的符咒,符咒掺杂着白磷,燃烧的速度很快,根本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袁弘大喊:“这东西虽然怕火,但是它有剧毒,快撤!”
蒙眼武士被蜘蛛覆盖,他可是在陈无忌手中活着走出来的人物,就算在日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偏偏由于太年轻,太冲动,以为自己对付的是行尸,一刀下去,竟接连引出大量的蜘蛛覆盖。
蒙眼武士一抬头,眼看着那大蜘蛛扒开他的嘴巴,他伸手去抓,另外一只又钻进去,蒙眼武士被蜘蛛吸干血液,身体好似拧干的麻布,干瘪成一团,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我们开始疯狂向后逃跑,一只大蜘蛛突然沿着岩壁飞速爬过来,落在我的肩膀,我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抓过去,蜘蛛回头咬我,被我顺势丢出。
我的手指被蜘蛛腿上的毛刺划破,真是又疼又痒,瞬间长出一层斑疹。
随后就是那些犹如潮水一般的蜘蛛追来,危急时刻,赖镇元点燃煤油灯,狠狠摔在地上,“砰”地一声,火焰弥漫的同时,那些大号的食腐蛛纷纷逃窜,一转眼就没入到岩石的缝隙之中,借着火焰照出的光亮,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红点让人看得直起鸡皮疙瘩。
难以想象,这里到底有多少只食腐蛛,而这只是一个坛子破裂引起的连锁反应,那个坛子里装着的头发是人的劣性所化,乃天下间最为污浊之物,刚刚地动山摇过后,整个山谷之间已经遍布着许许多多的干尸。
我后背全是冷汗,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如果继续深入大雪山,寻找那座古怪的青铜门,不一定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危险。
那些被写着象形文字的石头所掩埋的坛子,表面还封着羊皮纸,其中符咒难以分辨,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古代某种可怕的祭祀。
“这些蜘蛛都在人脑中产卵,通过腐泥保持卵处在恒温保存,一旦接触坛子里的妖气,会立刻引发出这种可怕的事情”袁弘分析过后,他吞咽了口唾沫:“和咱们一起来的那位超人姑娘呢,我看她爬上去以后就没了动静。”
我让他放心吧,阿珍每个月都会来几次,就算咱们都死光她也不会有事儿的。真正需要担心的还得是我们自己,煤油灯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周围的蜘蛛虎视眈眈,一旦如潮水般扑来的时候,根本无处可退。
赖镇元说:“我相信老祖一定有办法,当年我老外公他们能够安然抵达雪山深处,就是跟着老祖的身后,只要我们坚持住,一定可以活下去!”
袁弘说:“先别忙着激动,那个女孩儿能不能回来咱不说,你的煤油灯可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你看…!”
他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只见地面上的碎石开始莫名开始翻涌,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震动后留下来的后遗症,那一刹那,大量的黑色头发自缝隙中钻出来,它们如同雨后的竹笋,一个接一个。
在峡谷的尸体,包含许许多多的日本兵和德国人,试想着当年全副武装的人都会死在这儿,我们几个“小卡拉蜜”,就是死。
地下冒出来的头发,穿过附近掉落的干尸头颅,一个个人头在半空中飘动,呼呼热风迎面吹来,当吹拂过岩壁时发出的声音,如同人死前悲惨的呼声,更可怕的是人头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岩壁缝隙之间的窟窿眼里面,藏着一个又一个红眼食腐蛛,它们盘踞其中,整个场面看得让人觉得瘆得慌。
眼看煤油灯即将燃尽,为了不把自己性命交到别人手上,我已经缓缓向后退,准备第一个离开,结果头顶上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漏了,如串珠一般的水滴落在地上,我脑子一僵,随即看到上方掉落一个巨大的黑影。
这一幕顿时让我忍不住大喊一声,匆忙向后躲避,听见“砰”地一声,一阵巨响过后,激荡起满天飞舞的烟尘,看着被拍灭的火苗,心都揪揪在了一起,心想着这回可完喽。
可随着满天烟雾散去,我们三个同时喊出一句极其具有赞叹口气的通用词。
“卧槽!”
阿珍上半身的衣服被撕开几道裂痕,她面如寒霜,眼神如刀,单手握住铁棍牢牢扎在一只堪比大象一般的蜘蛛,铁棍穿过蜘蛛的头部,蜘蛛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力气!
原来失踪许久的阿珍竟然是去找食腐蛛的老祖宗,把人家的老巢给端了,蜘蛛身上散发的血液是碧绿色的,带着浓浓的腥味儿,阿珍用力拧动铁棍,一阵“噗嗤”的声响,使得蜘蛛会发出类似哨声的悲鸣。
阿珍甩动铁棍,大喊道:“过来沾上血液,然后跟我走!”
我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其余的食腐蛛似乎很畏惧大号蜘蛛的血液,阿珍正好拦在我们与食腐蛛之间,有几只漏网之鱼,还想咬我们,被袁弘一刀砍死一只。
袁弘感慨道:“这回我终于知道你为啥喊她老祖宗,这他娘的简直不是人类啊。”
我们接二连三上前,将蜘蛛身上带着腥味儿的绿色的血液涂抹的全身上下都是。
阿珍带着我们迎着蜘蛛的方向跑,绿色液体所散发的气味儿,让所有的蜘蛛感觉畏惧,它们纷纷后退之时,发出“哒哒哒”的零碎脚步声。
跟着阿珍一路奔跑,她先是开始攀登,结果我发现这里有着许多年前凿过的痕迹,很多岩壁被打穿,里面夹着一根钎子头,只要握住它就能顺势攀登上去。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并不是不可完成的任务,我们攀登了小一会儿,发现岩壁两侧到处都是蜂窝状的窟窿眼,特别像天然形成的,站在高处回头望去,脚下密密麻麻的蜘蛛如同潮水般翻涌,发出密集的脚步声,让我浑身起满鸡皮疙瘩。
攀爬了好一会儿,我已经气喘吁吁,我问赖镇元,这岩壁上的小路是不是你老外公他们开凿出来的?
赖镇元说:“应该是,毕竟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尸体。”
我说:“你也是真不靠谱,拿着十分之一的资料就敢接要命的活儿,要不是命大,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风险向来是与机遇成为正比,如果谁都能安全到这里,那恐怕也轮不到咱们今天。”赖镇元随后又叹了口气,“六爷一直保护我,结果没想到会因为大意而丢掉性命。”
我觉得没啥感慨的,至于我出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让我坚持的信念,就是想要搞清楚那些让我爷爷都感觉畏惧的人,还有当年堂而皇之带走老杨头的活死人,他们究竟是谁。
借着身上的味道,我们爬了有六十多米,前面没有钎子头,此时低下头看去,在没有任何防护下,稍稍走错一步,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已经累到手臂虚脱,身体都在打着哆嗦,我向阿珍喊道,“还要多远,快坚持不住了!”
阿珍停下来,腾出一只手,突然纵身一跃,我都看傻了,这是干啥,想死了吗?
眼看她从天而降,我连“卧槽”都没来得及发出,她已经擦过我的身侧,按照我对阿珍的理解,她要是想自杀,肯定也活不到今天啊。
没想到的是,阿珍急速下坠的同时,身体忽然变得缓慢,然后整个人被悬吊在半空,阿珍一个打挺,直起身体,然后在漆黑的悬崖开始徒手攀登。
此时我才看清楚,之前的蜘蛛网在洞口上方早已结满,因为光线的原因,导致我们看不清楚,更为诡异的是,这些蛛网并不是粘稠而又具有韧性,相反它很坚固,甚至带有着弹性,正因如此才会将密密麻麻的“土坷垃”固定在上方。
袁弘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这个…跳不跳?”
我无奈道:“其实我也害怕,可你有选择吗?”
袁弘刚一点头,我身边飞出一个人影,赖镇元居然一声不响跟过去,他身体快速下坠,随后被蛛网粘连,他固定身体以后,因为肾上腺素的刺激,赖镇元疯狂大叫。
我和袁弘对视一眼,在我心里想着的就是“该死该活吊朝上,老爷们不能认怂!”
我是第二个跳过去,那种强烈的失重感,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随着距离的接近,我才看清楚,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已经将山体结满,而我们刚才所攀登过的方位,恰恰是唯一的通道。
我被接住的时候,好像充满黏性的弹力带,带我盘旋了几圈,看着一旁岩壁竟然画满了石刻,其中一幅石刻所描绘的画面,是一个妖怪的形象,它上半身是女子,袒露胸膛,下半身却是一只巨大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