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魅”比“魅蝶”要弱了许多,自从被我看穿以后,虫子在床上爬呀爬。
他想要躲起来,结果让我一把捉住,放在掌心里,翠绿的大毛毛虫看起来颇有几分狰狞。
我说:“我是帮你主人看堆的,你要是跑了,我就没办法交代。”
虫魅想要挣扎,可它根本没牙,咬人也不疼。
打开金灶沐的褡裢宝袋,翻出一个由草梗编成的小笼子,它被咬出了一个窟窿,虫魅就是顺着此处跑出来的。
我寻思笼子也破了,没办法装它。
索性找一个矿泉水瓶子,戳出几个透气孔,把虫魅塞进去以后,又把水瓶给他放回袋子里。
结果一枚淡金色的令牌掉了出来,它只有不到巴掌大小,边框是由篆刻而成,仔细看去,倒有几分像狐尾。
正面古朴用古朴的篆体字写着“西王母”二字,背面写着“五残”。
我记得关于道家的神祇,其中“西王母”是太阴之首,主管天下女仙,妖精,所以山野精怪若想成仙,必先拜月,再拜北斗。
金灶沐提到的“西域妖陵”,莫不是与这枚令牌有关?
不过,这牌子上写的“五残”倒不是小事儿。
西王母是“司天之厉及五残”之神。
所谓的“天之厉”也就是上天降下的瘟疫,“五残”是五残星,由它下降“厉气”。
所以说,他这枚令牌来历可不一般。
而且作为憋宝人,身上哪有一件东西是稀松平常的?
但我这个人不贪婪,不是咱的东西,根本就是毫无兴趣。
第二天一大早,我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我心想这么早,谁闲着没事儿啊。
我在抱怨里几声,起来打开房门的时候,吓得我一“驹灵”,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官袍的鬼差!
我脱口道:“哎呀我去,我这是死了吗?”
“这才分别几天,你就把我忘了。”鬼差轻哼道。
我说:“你..你..林凤蛟?”
“好歹咱俩也有半个师徒之实,你直呼我大名,觉得合适吗?”他说。
我寻思着,不是你逼我那么干的吗?
再说,你和我爷爷之间有仇,我总不能叛变自己的祖宗吧?
林凤蛟轻哼道:“你小子嘀咕什么呢?别以为我听不见!”
“这你都听见了?”我惊讶道。
“我现在被阴曹地府认命为鬼差,赶巧来阳间办事,知道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你。”
我问:“然后呢?”
“然后就是忘了提醒你一件事,你虽然是我半个弟子,可没有授箓,所以没办法使我教你的本事,三天后是天师府有授箓科仪,你以师承的身份去那儿,授三洞五雷禄之后,之后就能使用我传你的本事了。”
林凤蛟继续道:“当然,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我教你的东西是事实,而且我给你看过命格,有‘天五乱’之兆,如果上边没有神仙顶着,靠你自己,就算侥幸不死,最终他也难逃短命夭折的厄运。”
天五乱是一种命格,与之相对的还有人五乱、地五乱。
分别的指的是“五脏”,因为五脏六腑皆有德行,五乱的意思就是五脏神明癔乱。
最终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格局,金木水火土,你根本不知道会死于哪种。
而且天五乱多伴随天劫灾难,地五乱会伴随地震、倒塌一类的灾难,人五乱则是刀兵横祸。
我深吸了口气,这种事还真是没法说。
林凤蛟传我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法门,我虽然懂一点,奈何资质欠佳,很多的并不是很熟练。
我说:“不行啊,我要去泰山办点事,短时间去不了。”
林凤蛟说:“泰山..泰山也行,泰山是天地鬼门之所在,天下万神都在那里有道场,你若是去泰山,就上玉皇顶,跪地拜北斗也可得玉皇授箓。”
我笑着问:“那有没有什么好处?”
“你还想要什么好处?保你一命就是最大的好处!”林凤蛟眉毛一挑,又说:“我上来是执行任务的,奈何城市之间的火气太旺,有点行动不方便,你帮我个忙,去调查一件事,切记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交代完这些话,林凤蛟转身就离开宾馆,同一时间,我觉得浑身发冷,有一股凉风吹着我的天灵盖。
我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一切都是梦境,宾馆的空调被胳膊压住打开到最冷,冷风呼呼吹着我的天灵盖。
我坐起身,甚至有些恍惚。
拿向床边的香烟,结果看到一张淡黄色的纸条,上边写着一行地址,以及一个叫“刘晴”的女孩。
当我看完黄纸上的字,就见“噗”地一声,它化作飞灰,并且还烫了我一下。
我算算时间还来得及,一想起那个梦境,知道好日子结束了。
毕竟,当你拥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给你托梦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起来简单洗漱过后,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拦上出租车,直奔当地林凤蛟给的地址。
想到接下来去泰山的事情,听陈江南的意思,我们这一类人,属于被剥夺了人籍。
打个比方,就算是我被狗咬了,我也得给狗赔钱。
很多时候大家听到死刑犯最后会说“剥夺什么什么那一句话”感觉很没用。
其实,这一条就是给赵万年他们这种人做的。
所以行走江湖,谨慎修行,绝对不仅仅是随便说说。
等我到了刘晴家楼下,看不出个子午卯酉,但是林凤蛟给我一个很让我无奈的条件。
他告诉我不要打草惊蛇,可我都来了,又怎么才能不惊扰?
本着走一步看一步,我走进他们家的单元门。
谁知刚推开门,就听见屋内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随后又是道士唱出道韵,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科仪。
我上楼一看,屋内点着蜡烛,聚集着一对师徒,师父穿着高功法师的长袍,手持桃木剑摇摇晃晃。
而在法坛的旁边,是一位被人用红绳捆缚着女孩。
她应该在20岁出头,脸上还有着些许稚嫩。
此时他双眼呆滞,目光无神,眼角看向左斜角,乍看之下就好像在抽着羊角风一样。
突然间,道士一抬头,吐了口酒水,然后手持宝剑对着女孩儿连斩三下。
女孩儿纹丝未动,咧着嘴嘿嘿傻笑。
道士多少有点紧张,点起一道黄符,他继续道:“驱邪缚魅,杀鬼万千,急急如律令!”
谁知黄符没有半点效果不说,女孩儿嘴角开始出血,她流露怪异的笑容,瞳孔内似乎藏匿着另外的灵魂。
女孩儿父母吓坏了,纷纷上前抱住她,然后女孩儿爸爸将手指头塞进女孩嘴里,大喊:“道长,她咬舌头..孩子啊,你快醒醒啊!”
道士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手足无措,女孩儿的父亲用手指撬开,任由她咬在手上。
她爸爸怒道:“你们都给我滚,离开我家,就是你们来了,我家孩子昨天还好好的,都怪你们!”
在一声声咆哮中,他们家里的一些男人开始驱赶师徒俩。
眼看着他们师徒被撵出来,小道士还叨叨着,这家人没给钱呢。
老道士瞪了他一眼,说:“小点声,这是个硬茬子,咱俩搞不定,快走。”
道士与我擦肩而过,他还看了我一眼,然后低着头匆匆下楼。
屋内一团混乱,我为了不打草惊蛇,脑海中灵机一动,闯进屋内喊:“刘晴你怎么这样了,哎呀我的天啊!”
有人推我:“你谁啊,出去出去!”
我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他们学校的导员。”
“导员不是个女的吗?”
“我是新来的,听说刘晴遇到点麻烦,我这边特意来看看。”
我是撒谎不打草稿,张嘴就来,最重要的是气质拿捏,要让对方认为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