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见我答应下来,她脸色依然很是平静,那表情就好似我捡了个多大的便宜似的。
她缓缓道:“行,不过话也得说回来,你什么条件?”
我说:“做古董生意,一年百十来万,房子也有,你要是觉得我还可以,那我得体人有个要求。”
当即我就把坛子给摆在桌上,“等会儿你抱着这个坛子出去绕一圈。”
“抱坛子?”
“开什么玩笑,我怀孕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抱着坛子走三圈,能发财富贵消灾解厄。”
王晴还是不太愿意,我说:“这样吧,走两步!”
“啥!”
“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我再次和她商量,可王晴实在是不给面子,像是有点放不下来脸。
我当即也是不高兴了,寻思着,不能AA,也不能AB,张嘴就是一顿提要求,换我这么简单的抱坛子都不答应,那还相个锤子?
别看这女人有点奇葩,可她并不傻。
就咱这条件,虽不说是人中龙凤,好歹也能算是田野麒麟。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说多了都是演技。
于是乎,我起身说道:“那不打扰了。”
王晴见我要走,眼神有了些许紧张,她忽然问道:“确定就是抱着坛子走一圈吗?”
我点点头:“很简单,这东西又不沉,而且我已经擦过了,来来,你接着。”
她捧着泥塑的坛子,按照我的话照做,出了门以后不许回头,直接往北边走,北边路过火神庙。
到了庙前以后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站在原地别动。
我也没有食言,除了把单结算以后,还多给他五百块钱。
毕竟咱是求人家办事,总得有个礼尚往来。
街上行人匆匆,虽说我们两个造型独特,可现在的人都很忙碌,大家哪里有心思去观察其他人什么样。
王晴抱着坛子走了小半晌,我跟在她的身后,不一会儿,王晴说:“有点沉啊。”
“加油,马上就到了。”我鼓励道。
王晴越发有些不悦,脸色一僵,继续说:“我不玩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结果她想把坛子放下,却发现坛子竟然粘在手上。
他当时就慌了,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你的坛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我严肃道:“别说话,往前走!”
“喂,你太过分了!”
王晴想转身和我对峙,我一把拦住她。
“我没有开玩笑,你不信看看路口那里有什么!”
说完,我给他指向路边。
在马路的正中间,有一位老大爷正在东张西望。
王晴说:“你让看他有什么用!”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眼看着一辆汽车穿过老大爷的身体,可随后那老大爷竟然安然无恙,仍站在路口处东张西望,这一幕让王晴傻眼了。
她指着那里,惊慌道:“鬼..鬼?”
我说:“听我的话,继续往前走,马上到火神庙你就安全了。”
“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肯定报警抓你!”王晴气愤道。
“大姐,走两步又累不坏,何况我还给你五百块钱呢,快点吧,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虽说我诓骗了她,可我那也是善意的谎言,毕竟她的要求太古怪,除了骗子以外,真不知道有谁能够满足她的要求。
希望这一次过后,她能充分认识到现实!
走着走着,我们到了火神庙近前。
庙里还点着香火,三三两两的老百姓前去上香,王晴怀中的泥坛内是所请来的“六甲天神”。
所以说,将女人怀孕比作“身怀六甲”,指的是当胎儿坐胎以后,自然会有六位神祇守护。
坛子里的水乃是“无根水”,泥塑坛子内,掺杂着黄铜,金水合化,便能聚六甲天神,只要到了有神性的古庙,坛子内的水会将庙里的神性吸过来。
带到火神殿,我想借神殿内的神性,也就是老百姓不断磕头拜佛,虔诚的信念所汇聚而成。
正当我们到了门口之时,火神殿内闪过一道红光,“嗖”地一下,直接落入到坛子内。
王晴也像泄了气似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走过去,一把抱起坛子。
王晴大喊道:“张阳,你个乌龟王八蛋!”
“别灰心,你会遇到更好的!”
我摆摆手,抱着坛子就往外跑。
结果刚过路口,迎面站着一个小男孩,我还寻思谁家孩子站在这儿,大人也不知道管管,多危险啊。
等刚在身边经过,对方一把抓住我,小男孩儿盯着我,说:“这东西你不应该带走。”
我说:“借去用用。”
我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快速逃跑。
万一庙里有高人追出来干我可我怎么办?
要知道,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闹市。
我抱着坛子一路狂奔,跑了好半晌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小男孩儿怎么知道我坛子里有宝贝?
冷静下来,我一想也算了,没准是小孩子天眼未闭,看清楚一些东西也正常。
第二件事就方便了,我找到一家扎纸店,结果没等进门就接到我爸的电话。
他在电话数落我是不是有病,上一个挖人家女孩儿鼻孔,这回好不容易介绍一个,虽说条件不怎么样,但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儿抱着坛子四处乱窜啊。
我尴尬道:“老爹你不懂,我先有点事儿,回去再聊。”
挂断电话刚进门,一位店员迎上来,他双手放在胸前,表情沉重,缓缓道:“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卖寿材的店铺,从来就没有就主动上前热情招待的,毕竟来买这个的,都是心情沉重,你要满脸欢喜,对着顾客说,想来点啥?我们这里搞活动,买一赠一,我估摸着对方都得给你几个大哔兜。
我说:“给我扎个大奶子娘们,肚子也得大一点,越漂亮越好,还得画上眉毛眼睛,换上漂亮衣服!”
寿材店老板惊讶道:“那个…爱好这么特殊吗?”
“越快越好,几天能完成?”我问。
“你这个特殊定制的,咋说也得一千五,三天给你完成。”
“三千!”
“两天!”
寿材店老板客气道。
时间就是金钱,我也是真着急,竖起一根手指:“一万!”
“我勒个去,你坐着等着,今天夜里我就给你弄出来!”
然后寿材店老板大声吆喝:“媳妇,过来帮忙,来个大活儿!”
两口子满面红光,明明开心的想笑,却装作一副悲伤的样子,憋吃憋吃的,就差没笑出声了。
我当即付了五千块钱定金,约定了时间以后,便带着坛子出门了。
当前这种情况我也不敢回家,真要是回去,我老爹老妈非得收拾我不可。
在街上闲逛了几圈,找了一间宾馆休息。
到了夜里十点多,为接到电话。
当即出门赶赴到了扎纸店,店家的手艺也真是了不得,那扎纸人栩栩如生,长着一张大脸盘子,身穿红色花布棉袄,身高比例与常人相差不多,糊着的黄纸与上过染料,与常人的皮肤极其相似,脚底下还踩着一双绣花鞋,尤其在昏暗的灯光底下,乍看下,好像活了似的。
但是,纸人没有点睛,我问店老板怎么不画眼睛?
店老板说:“兄弟,我们这行有规矩,要是点了眼睛,就折我们夫妻俩的阳寿,咱这儿有笔墨,如果您要是真相点睛,那就只能劳烦您亲自动手了。”
我也没客气,拿起毛笔就要点睛。
店老板抓住我的手,认真道:“兄弟,纸人点睛可就活了,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儿,你可别埋怨我!”
“没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老板放心,我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我将纸人的双眼画上。
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纸人的嘴角上扬,竟表现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