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雪母亲讲述起之前的事情,明明刘雪已经死了,那和我们在一起打交道的女孩又会是谁?
她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我们怎么去找,也没有办法得知她的下落。
陈江南带走“木精”后,这件事虽说得到解决,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站在街道旁,等待出租车的途中,沈佳宜无奈道:“你说我不会活见鬼了吧?”
我说:“你想想之前的怪梦,其实在这个世上,你不理解的事情未必不是真的。”
她说:“比如说鬼?”
我摇摇头:“三爷跟我说过,大自然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记录世间善恶,你所理解的鬼,无非只是一个称呼罢了,但是有些人却会用出神鬼莫测的手段,我怀疑刘雪的面皮被人剥下来借用。”
沈佳宜打了个哆嗦,说:“那真是太可怕了,还有那个纹身男子,真的可恶,玩弄我闺蜜的感情,还害死她的性命。”
我琢磨“申重”是人贩子,“容小花”也是人贩子。
根据一些典籍记载,生前离人骨肉者,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被剥皮抽筋。
所以说,申重临死前咬了沈佳宜一口,想让沈佳宜代替她去阴曹地府受刑,这件事倒是能解释通。
至于“青羊”娶亲的事情,依照陈江南的解释,它需要处子的灵魂。
天底下处子那么多,为什么会选择沈佳宜?
后来我仔细琢磨过,一个单身女性,无亲无故,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死了,大概率会被判定为失踪。
没有亲属的追究之下,事情久而久之会变成一件无头案。
虽说我们处在一个太平的年代,但只是阳光掩盖了黑暗角落里的肮脏。
防人之心不无,尤其对于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孩。
沈佳宜的身份证还没有办成,在哈尔滨处理完这些事,我带着她一起回老家。
她还问我,这算不算见家长?
我无奈道:“我警告你,不要想着诱惑我,欠我的钱,你是要还的。”
“我拿自己抵债不行吗?以身相许,你想想彩礼多贵啊,你给我治病,救了我的命,那些钱就当彩礼了,万一你活不长,我还能给你老张家留个后,你稳赚不赔。”
沈佳宜给我抛个媚眼,然后还象征性摸了摸肚子。
“打住,不仅想我的钱,还想要我的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我摇头感慨,沈佳宜也不生气。
她主动走过来,挽起我的手臂,赶巧来了出租车,本来我想坐前面,她却拉着我坐在后座。
在去车站的路上,沈佳宜靠着我的肩膀,双目微闭,轻声道:“不管你能活一年,一个月,还是一天,我都愿意嫁给你,做你老婆,给你生孩子。”
我轻拍下她的额头:“别说胡话,困了就睡觉。”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还笑着调侃我好命,说他儿子前几天谈个女朋友,光彩礼就要二十八万,还得全款买房,他们夫妻俩一辈子省吃俭用,差十万块没凑齐,结果女方临时加三万,简直要把人逼疯。
瞧着沈佳宜得意的笑容,我也很无奈,也许这就是每个人所必要经历的现实吧。
她陪我一起回到了牡丹江,之前也大包小包买一堆营养品。
头些年哪听过什么暖冬,三九天的时候简直就是撒尿成冰。
刚下车就看到街边还有未曾融化的雪堆,东北实在是太冷了,四五月份的寒风也像刀子似的,不一会儿就脸蛋冻得发红。
我们折腾回到农村老家,推开门就看见我奶奶正在忙活做饭,她已九十多岁的高龄,头不昏,眼不花,身材硬朗,还能下地干活。
沈佳宜喊道:“奶奶好。”
“哎呦,这个兔崽子回来也不提前告诉一声,快进屋吧。”奶奶瞪了我一眼,然后主动往屋里请沈佳宜。
沈佳宜说:“不用不用,我帮您吧。”
“你哪会这个,跟着我一起进屋坐会儿,让这个臭小子生炉子就行了。”
看着奶奶硬朗的样子,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从那次事情过后,也是奶奶教会我作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担当与责任。
我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干活,奶奶拉着沈佳宜问东问西。
虽说她老人家知道我活不长,可作为长辈,对我的关心却从未改变。
像我爸一样,自从我回来以后就不用她老人家做饭,进屋告诉沈佳宜好好休息。
我寻思出去买菜,奶奶起身就要给我拿钱,我说自己有钱。
奶奶抓住我的手,塞给我二百块钱,说:“拿着拿着,我还能花你钱啊,剩下的愿意买啥就买点啥。”
还像小时候一样,我笑了笑没有拒绝。
这些日子以来的精神疲惫和莫名潜藏在心底的戾气,都在这一刻消失。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一个好的童年,一个来自家人的爱,它会在你的人生岁月里,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带给你充盈的能量。
我去村里的商店,一些熟悉的街坊邻居主动上来询问我最近怎么样,热热闹闹的人情味,会让人觉得心里很踏实。
我买了许多菜和熟食,又拎了两瓶白酒,拐个弯直接去三爷。
他家没锁门,我也没客气,直接推开他们家的大门,看到三爷正鼓捣酸菜和腊肉。
看见我进门,三爷揉揉眼睛,惊呼道:“哎呀我去,臭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三爷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到我近前,说道:“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
“等一下,这不是给你的!”我也没客气,见三爷皱眉的样子,我笑道:“刚才出去买菜了,走走,去我家,咱俩喝点。”
三爷擦了擦手,笑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我和三爷实在是太熟了,一点不客气,指着屋内,知道你这儿有好酒,拎两瓶,咱俩尝尝。
三爷丝毫没有受到我激将法的影响,哈哈大笑,说:“你别惦记,没用,老子就喝你的。”
我无奈耸耸肩,虽说被拒绝,可心情还是很好。
于是我叫着三爷跟我回家,我俩一路上说说笑笑,虽没有拜师那些繁缛礼节,可我们两个有师徒之实。
多亏三爷教我的本领,否则我也不会在数次危险中活下来。
到家以后,三爷和我奶奶打个招呼,看到沈佳宜,还挺诧异,把我叫到一边,小声嘀咕道:“处对象了?我告诉你,胖丫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我上回去他们村里赶集,人家胖丫还问我,你啥时候回来。”
我尴尬道:“我啥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不能耽误人家,再说了,她是我朋友。”
“未来的老婆!”沈佳宜神出鬼没般在我身后出现,“叔,你说的胖丫是谁啊,长得什么样?”
我无奈道:“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谁是胖丫?”沈佳宜问我。
我解释说是一个普通朋友,沈佳宜将信将疑,用女人的警惕性旁敲侧击地追问,等确信我和胖丫没有什么关系,她这才放下心来。
还主动和三爷聊天,三爷对胖丫的印象比较好,动不动就说屁股大生儿子。
还能干活,会过日子的女人才适合娶媳妇,要那种啥也不会干,就知道臭美,好吃懒做,长得再漂亮也不能要。
沈佳宜一听,挺直腰板说:“张阳,一会儿你休息,今天我露几手给你们瞧瞧。”
奶奶还说她是客人,休息就行。
沈佳宜说什么也不干,来了犟脾气,就让我们回屋里等着,她一个人全能搞定。
当然,农村的灶火与城里的燃气不太一样,做饭很容易掌握不好。
在她折腾了半天仍然没有点燃灶火,最终还是屈服了。
我动手简单炒几个菜,摆着熟食,和三爷敞开了话匣子。
等着提到“飞蛰”的时候,我无奈说起阿珍。
可三爷听到阿珍,眼神忽然愣了一下,惊讶道:“怎么可能,她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