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你不让老子跑,老子就不跑吗?
尤其憨娃还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想都没想,奔着墙头一跃,凭借着身体的灵活性,三米多高的墙,一步便登了上去,但憨娃仍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他娘的,肉包子就算是喂了狗,也得摇摇尾巴,结果一个猪肘子,憨娃就想干死我。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走你!
我一跃翻过去。
落地的那一刻,却看到一朵淡蓝色的小花朵从天而降。
现在是三月份,还没出冬天呢。
我正纳闷在哪来的花朵时,耳边萦绕风吹树叶发出的“哗哗”声,伴随一股香味扑鼻,那朵花精准无误落在我的面前。
一时间,我竟然莫名感觉到头昏。
脚下不知何时遍布着泥泞的污泥,那种散发腐烂臭味儿的泥巴盖过了香气,那朵花消失不见。
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更可怕的是,泥潭还在扩散,我站在原地,方圆十米皆是冒着泡的臭水。
我想跑,竟然被脚下的污泥拖拽在原地,动弹不得。
更让我感觉可怕的是,污泥好像有生命般正逐渐将我吞噬。
我的味觉、听觉、触觉、视觉,嗅觉似乎在这一刻被莫名颠倒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身体竟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污泥一点点蔓延。
幻术!
没错,那个梳着辫子的古怪男人在我不经意间,或者与憨娃动手之时,就对我施出了幻术。
我狠狠咬在自己舌头,企图利用痛感迫使我能恢复清醒。
但是很遗憾,这招根本没有用。
周围环境逐渐发生变化,车水马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只有那位梳着辫子的男子向我走来。
他每迈出一步,脚下的污泥都会掀起一阵涟漪。
就好似蜻蜓点水般,一点点向我靠近。
男子缓缓道:“没想到你身体内有仙炁,真是有点意思。”
污泥已经蔓延到我的咽喉,我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黑暗中我看到憨娃,手里拿着半个肘子,如同野兽般大口大口啃食着。
我喉咙好像被憋住了,眼看着他到了我的近前。
生死关头,我和男子四目相对,却发现他的瞳孔好像沙漠里的蝰蛇,散发着淡淡凶光。
当前我唯一能仰仗的两样兵器,都没有办法使出。
生死绝望的前夕,一只黑色飞虫落在了我的鼻子尖。
按道理来说在冬季根本不会存活,我正纳闷呢,结果虫子猛地咬了我一口。
那种痛感简直到了骨头里,我下意识捂住鼻子,吼道:“卧槽,疼死我了!”
令我意想不到的,漆黑的污泥水潭居然消失了。
周围再次变成了车水马龙的街道。
小辫男子也有些意外,他环顾周围,惊呼道:“谁,谁破了我的幻术!”
虽说侥幸逃过一劫,可是忒他妈的疼了。
我捂着鼻子连续蹦高,等着稍稍缓过劲儿来,看着憨娃与小辫男子,我气儿不打一处来,猫脸面具的作用还在。
对方也意识到我要动手,他脸色一僵,喊道:“杀了他,我给你吃更好的肘子!”
憨娃放下手里的肘子,擦了擦嘴,瞪着眼,喃喃道:“你只给我吃包子,真难吃,猪都不吃的东西你给我吃,我要杀了你!”
闹市之中,憨娃真敢当街杀人。
好不容易脱离幻术,我心想赶紧跑吧。
偏偏这时传来一声吆喝,“卖糖葫芦..卖糖葫芦..。”
一个老头骑着自行车路过,憨娃当时就愣住了,眼神迷离,盯着糖葫芦陷入沉思。
小辫男子还在喊:“抓住他,动手啊!”
憨娃流出了口水,手指头放在嘴边,像个小孩子一样,拦住自行车说:“我要吃糖葫芦..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憨娃原本狂躁的凶戾之气,刹那间荡然无存。
他开心的样子,就像一个快三百斤的孩子。
我借机喊道:“买..买..。”
趁着憨娃原地不动,借此机会,我看向那个小辫子。
妈了个锤子的,老子总算找到机会了。
我吼道:“草你大爷,老子饶不了你!”
男子意识到危险,转身想跑,可我抢先一步追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向后拉拽,“扑通”一声,将他死死摁倒。
铆足劲又是一拳头打上去,男子发出一声惨叫,喊道:“快点救我,买肘子,买牛肉!”
“买你爹都不好使,老子弄死你个狗操的!”
铆足了劲儿,我左右开弓,雨点般的拳头打得男子毫无还手之力。
我还不死心,把殃气骰子拿出来,对着他的天灵盖就拍上去。
今天绝对是有我没你!
啪——!
一声脆响过后,男子被我打倒在地。
此时那些聚集在我家里的黑衣人也陆陆续续跑出来。
我一看对方人太多,猫脸面具支撑不了太久,不敢恋战,我撒丫子就跑。
结果刚过路口,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她背着一把不知道是剑还是棍子的东西,缠着一层棉布,女子眼神冷峻,看不出半点喜怒。
我脱口道:“阿珍?”
阿珍思索道:“我好像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人就在不远处,但不是你。”
“是你救的我?”我问。
阿珍眼神茫然,道:“奇怪,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拉着阿珍的手:“那就别想了,他们人太多,快点走。”
可她好像触电一般僵硬,身体更是一动不动,我一用力竟然没有拽动。
阿珍反手将我拉到身边,沉声道:“你是谁?”
“我..我叫张阳,和祖爷认识。”
“祖爷又是谁?”
“一个小老头,穿的特别埋汰,笑起来也不像好人。”
祖爷以前说过,阿珍的记忆与常人不同,仅停留在很久以前。
阿珍还在疑惑之时,一只只小虫顺着她的袖口钻出。
我着实吓了一跳,之前被咬那一下,真是要了亲命!
阿珍又自语道:“为什么这么熟悉,到底是谁?”
我怕她情绪激动,再放虫子咬我,赶紧劝说道:“你撒开我,撒开咱俩再说。”
小辫男子带着他的手下追来,尤其那个小辫男子,看到阿珍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目露惊讶,脱口道:“是您…天啊,您还活着?”
阿珍缓缓道:“我不认识你。”
小辫男子深呼吸,平复着情绪,单膝跪地道:“彩门赵家,多有得罪,还望您能原谅,我们这就走。”
我很纳闷,感觉对方好像很害怕阿珍。
甚至不敢和阿珍对视。
目送着人群离开,我疑惑道:“你认识他们?”
阿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我怀疑阿珍的虫子一定与乌孙妖妃有关,之前在“天字當”,我打开麻袋,立刻引来毒蝎。
阿珍衣服藏匿的毒虫说白了,与蝎子应该是同一个类型。
难道说,“乌孙妖妃”的香味,对虫子有着某种刺激?
香气!
我脑海中灵光一现。
没错,除了气味儿,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之前在长白山,阿珍就说我很熟悉,若不是被她救下,我可能真的完犊子了。
这个时候,马路边的面包车上下来两个熟悉的人,正是“阿大”、“阿二”,祖爷随后下车。
祖爷说:“我看了你们好久了。”
我气愤道:“卧槽,原来你一直在附近?”
“你刚刚说我不像好人?”祖爷问。
忽然有种背后说坏话被抓到时候的尴尬,可转念一想,你个老逼登怎么见死不救啊。
我说:“你觉得你像好人吗?”
祖爷咧嘴一笑,说:“我资助了一百多位贫困生,他们认为我是好人。”
我竖起大拇指,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正当这时,祖爷突然自语道:“乌孙妖妃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