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坟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但转念一想,我爹就一个普通老百姓,我给他赚够五百万,让他生个二胎,然后在东北买一套大点的房子,夫妻两个能好好过日子,就挺好了。
但五千万,有点多。
我怕我爹扛不住。
何况,以我对黑爷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没有计划的人。
好比之前看过的青铜棺,再到青铜棺里有什么,黑爷从未提起过半句。
仔细琢磨,越发觉得黑爷一定有什么计划。
可我还是咧嘴一笑,欣喜道:“嫂子放心,您应该比我更了解黑爷的为人处世,他如果连您都不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我?容我回去以后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被人推开。
一位穿着白色毛织衫,染着黄毛的美丽少女冲出来,她和李淑仪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俩人往那儿一站,不知道还以为姐妹花呢。
我只能感慨,黑爷真是好福气啊!
女孩说:“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爹说过,如果有危险,让我们母女找你,现在找到你,结果你又不管。”
我说:“姑娘,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无权无势,又不会功夫,您叫我怎么保护你们?”
李淑仪立刻从旁制止道:“心蕊,不要对小师傅无礼,相信你父亲的判断。”
接着,李淑仪又对我说:“别介意,其实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小师傅,有的事情真的太邪门了。”
她长叹口气,让我坐下听她把事情讲完。
我点点头,如果力所能及,我还是更愿意帮黑爷的。
我们之间虽说只能活一个,但根本不存在对错,都是只为了活着。
李淑仪讲他们母女之前一直在澳洲生活,前些日子,黑爷突然打电话,让他们回国。
黑爷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希望他们母女回来处理一下财产问题。
刘江到底有多少钱,连李淑仪也不知道。
那次清算完了财产之后,李淑仪也意识到黑爷可能命不久矣。
而黑爷一开始是打算把那口青铜棺倒卖,大赚一笔,足够保他们母女二人几辈子都花不完。
结果就是那次青铜棺的事情结束以后,黑爷突然变了,就像在交代遗言,告诉他们母女哪里也不要去,在国内等着他回来,如果他回不来,就让她们母女找我。
李淑仪还说,在这之前发生一件怪事。
刘心蕊平时喜欢网购,经常会接到许多快递,结果有一天,她每天都会接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第一天,她收了一只纯金凤钗。
第二天,她收了一副金耳环。
第三天,她收了一件大红长袍。
第四天,她收了一双刺绣的女鞋。
到了第五天,她收到一张红色喜帖,打开一看,上面男方的名字没写,女方则是“刘心蕊”。
刘心蕊也觉得奇怪,当即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
可就是那天晚上做梦,她梦里看到自己竟然穿着那一身婚袍,被一群装扮古怪,穿着长衣长袍的怪人接走。
在梦里她还上了一顶轿子,其实她心里是不想去的,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然后轿子把他抬到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四周都是水,河边还有一群人等着,当时就有一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来接她。
结果那个时候,她听见李淑仪在耳边喊他。
梦里的男子眉头微皱,显得很不悦,就在刘心蕊醒来的前夕,那个男子竟然变成了一个纸扎人!
刘心蕊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竟穿着原本被丢弃的衣服,她当时被吓坏个不轻。
李淑仪说她在屋里梦游,一边哭一边喊。
却怎么叫都叫不醒,后来用一盆凉水泼过去,这才将她叫醒。
第二天去调监控,竟看见刘心蕊是自己一个人走出的家门,她去翻垃圾桶,将被丢弃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找回来。
而且每一次她丢了东西,准会在当天晚上梦游找回,放在床底下藏着。
这件事让家里立刻慌了神,去医院做了脑电波检查,结果却是健康,到后来刘心蕊也没什么大碍,一切都像是从未发生过。
可手臂却出现一块块的黑斑,一开始不疼不痒,可时间长了却发现黑斑非但没有消退,谁知道竟然越来越严重,只要轻轻一碰。
直到有一天,李淑仪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说,当年刘江用她的女儿刘心蕊,换三年阳寿,否则三年前,他早就死了。
那个人还说,这笔债是躲不掉的,之前意外错过,等下个月他会再来收下这笔债。
我听李淑仪讲完了整件事,如果不是我用五十年阳寿换来了狐瞳,可能我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了解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我思索道:“这事儿你觉得是真是假?”
“那我不清楚,但是对方又说,如果我能把黑爷青铜棺里面的古董交给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
李淑仪脸色也很难看,她将心蕊叫到身边,然后缓缓撩开了她左手,只见她的手臂上长出一块块的斑点。
刘心蕊眉头微皱,轻“嗯”了一声,然后咧着嘴,说:“你轻一点,弄疼我了。”
母女两个一脸期盼,可我看到她手背的痕迹却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有些熟悉。
对了,竟和吴道仁身上的尸毒一模一样!
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皮肤,刘心蕊疼得一声尖叫,就连李淑仪也脸色难看,问我什么意思?
我认真道:“你中了尸毒。”
李淑仪说:“我没有听过,不过我们去做皮肤化验,说是一种很古怪的真菌,只给开了一些抗生素,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我发现这几天好像很严重了。”
那我就没猜错,的确是尸毒导致的。
我估摸着是有人要害她,或者编造了一个借阳寿的借口来勒索。
实际上,很有可能是有人下毒。
我说:“没错,这种毒素很难搞,需要利用宝参去拔毒,可究竟该怎么治疗,我还不会。”
“那怎么办啊?我还年轻,这样以后怎么穿比基尼去海边。”刘心蕊很崩溃道。
李淑仪说:“对啊师父,求您帮我想个办法,刘江去缅甸之前说过,如果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找你来帮忙,而且我听他讲过你的事儿,小师傅,如果不是我们家刘江在白山医院把您救出来,您还能像现在那样吗?”
李淑仪的话的确说到我的心坎里,我从未说过半句黑爷对我不好,就算是他想利用我,可又送房子,又给钱的事儿是真实发生的。
我刚刚得知自己患上癌症以后,就算黑爷要我的肾,我也没有任何犹豫答应。
但黑爷找我父母的这件事,触碰到我敏感的神经。
可哪怕“夺舍”的事情发生后,我对黑爷仍然没有半点恨意。
我说:“你让我直接救人,我可能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别人帮忙,你看怎么样?”
刘心蕊忙问:“太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我看了一眼童哥和李淑仪,尤其被人家从家里绑来,我对他们很抵触,不想过多接触,何况这是要带她去找吴道仁。
于是我说:“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
李淑仪有点担心,可她女儿却很着急,也许是在国外生活的缘故,她性格很大胆,主动拉着我的手离开家门。
童哥跟上来要开车带我们去,被我一口拒绝。
上了出租车,直奔向泽仙居。
刘心蕊说:“其实我的手臂现在这样,我之前还见过纹身师,想试试看看能不能遮瑕,结果一碰,简直是要命啊。”
我无奈道:“你也真够大胆的,没把命搭进去。”
刘心蕊说:“无所谓了,人早晚都会死的,对了,我喜欢极限运动,你要是救了我,我带你去跳伞。”
我连连摇头,开玩笑,陆地还没走明白,就想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