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洞内的积水已经开始退却。
至于旋涡为什么是向上，会将在岩石夹缝中的我们所有人拽上去，这种物理现象不是我能够解释的。
好在我们确实得救了，站在湿漉漉好似地下迷宫的隧道中，李相如在检查四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被腐蚀的钢盔，他将钢盔捡起来，惊讶道：“这是日本士兵的头盔。”
我思索道：“听我奶奶讲，当年伪满洲国时期，日本人到处挖地道，挖矿场，修建要塞，看来也是为了扶余国的宝藏而来。”
当年日本人觊觎东北，战争爆发以后，因为东三省靠近苏联，日本为战争后期防止苏联机械化部队进攻，开始修建大量的战争要塞，所以在一些深山老林，或者边境线一带的地方，都会建造大量的地下要塞。
对于在东北老林子里长大的人来说，地下要塞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看到眼前的隧道，我显得很平静。
李相如说起这里空气流通，没有任何憋闷感觉，说明附近一定有通风井，只要找到出口就能活着出去。
我细心发现小方竟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我们目前身处的环境来说，他的反应是绝对不正常的。
于是我问小方：“方哥，之前听阿达说过，前些日子有人进山盗墓，结果就跑出一个人，那个人是祖爷吧？”
小方这次没有否认，他点点头：“祖爷没有隐瞒，他们那次摸到地宫，后来遇到一些状况，除了祖爷逃出去，所有人都死了。”
“不过，隧道之前的障碍，已经被祖爷那批人马清除，我们只要打开石门，就能进入传说中的扶余仙陵！”
见小方说得很认真，我没有反驳，不过现在有一个好的消息，通往扶余仙陵的路上一定有出口，否则小方不可能还如当前这般淡定。
但我总觉得祖爷这事儿不靠谱，尤其结合牡丹江那件事，他阴险狡诈，又擅长奇术，当初凭借一句“无心之语”，除掉了白脸儿身旁的嫡系。
只不过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任何退路可走。
小方说这条路很安全，四周的岩石都是温热的，越向深处温度越高，我们不用担心会被冻死。
他还说黑爷会在天亮之前与他联系，倘若联系不上，黑爷会雇人过来接应，如果不能找到黑爷所要的宝贝，那我们将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死在外面。
胡小川听后一言不发，他眼神阴狠，自从铁军的死后，他除了一开始愤怒之外，很快又看不出有半点异样。而大根儿对黑爷忠心耿耿，所以我在得到“宝贝”之前，我是绝对安全的。
说实话，我们几个自从踏足此处，个个都是心怀鬼胎，在没有见到利益之前，彼此关系是很稳固的。
苗虎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瞟，尤其他还将那块儿弥勒佛玉坠握在手中，小声叨叨，似乎正祈求佛祖能让他得一个好“收成”。
李相如碰了他一下，苗虎还挺不满意，说：“老李，你跟我一起拜拜，咱俩毕竟是组合，你也别落下。”
李相如无奈道：“拜什么拜，你只要平时少吃点肉，就当孝敬佛祖了。”
“跟吃肉啥关系。”苗虎特不乐意，眼看要和李相如好好讨论一下吃肉与拜佛之间的关系，小方打断道：“好了，清点一下装备，然后继续赶路吧，暗河水位在下降，我抓紧动身。”
除了随身武器之外，火折子已经不能用了，只剩下头灯、绳索，苗虎那里还有黑驴蹄子，铁爪子，以及一个类似鼻烟壶的东西。
大家剩下的东西十分有限，等到动身之前，李相如让大家等会儿，然后由苗虎将那个鼻烟壶放在鼻子尖深吸了一口。
随后他大鼻头竟然变得又红又肿，乍看就好像被蜜蜂给蛰了。更古怪的是，苗虎又好像猎犬般，不停地闻来闻去，不一会儿，他凝重道：“哥几个，小心点，前面有死人。”
李相如说：“这地方肯定有死人，不用大惊小怪的，你好好闻闻有没有机关暗器。”
苗虎又凝重道：“不对，这尸体味道有点怪，我以前没接触过，等会儿千万小心点，提前做好准备，把家伙事都亮出来。”
一听这么说，李相如愣了一下，因为他知道苗虎鼻子的灵验，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暗道，简直就是危险的风向标。
李相如以前说过，苗虎能提前闻到机关，如果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因为最常见的机关都是利用毒气、水银、火、以及陷阱、地河一类的东西。
之前他们有过倒斗的经历，遇见古墓里的“江河大海”，这种机关是古墓夹层掺杂了大量的水银，一旦触碰棺材，周围的水银会瞬间倾泻而下将人活活溺死。
苗虎提前闻到危险，让李相如赶紧撤出来，其他几个人不信邪，依旧坚持动手，结果那次死了三个同行。
有了苗虎的提醒，大家都严阵以待，小方手持五四走在最前边，而整个隧道的规格非常工整，宽度和高度应该在两米，只是有几个低洼处，大根儿险些撞到脑袋。
缓慢走了三十多分钟，越走脚下的积水越多，证明隧道是向下，我摸着左右的岩壁，感觉到温度越来越热，就连脚下的水都是温热的。
长白山属于活火山地带，附近有很多的温泉，这里的水温热，也没什么可稀奇的。我们顺着图们江的源头潜入，在这里发现日本人打造的要塞，眼看着水位逐渐下降。
苗虎大鼻子变得越来越红，看起来颇有着几分喜感，而且他身体太胖了，在并不宽敞的隧道，一旦并肩行走，会时不时会撞到墙上。
当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他突然一声尖叫，“卧槽，老李救我，我好像被粽子给抓了！”
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小方的枪对准苗虎，李相如本能喊一声“别怕”，跑过去就是一记飞脚，将苗虎踹倒时，他肥胖的身体躺在积水中，连呛了好几口。
坐起身第一句怒了，大声斥骂李相如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那一脚差点没把他腰子给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