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这么大?真的一点都不怕?”茅永明有些担忧地问。
他们不过几十万,几百万的资金,可书瑜的账户上怕是已经上十亿了吧。
这要是亏一下,承受能力再好的人,估计也会不想活了吧。
“不能用的钱在我看来就是一串数字而已。”周书瑜故作大方地摊摊手。
但真要是把几亿、十几亿都亏了谁会不心痛?
她只是比任何人都确定海港城股市的走向而已。
“成,那我回去见到你两个舅舅就跟他们说。”茅永明也没有再多提出疑问,直接就应下了。
然后他又有些担心地看着周书瑜,“你应该是三月底四月初生产,坐月月子怎么都得坐两三个月,到时候有时间去海港城吗?”
“书阳学校六月中旬就放假,到时候让他去羊城玩,顺便把股票的汇根带上。”周书瑜自己肯定是去不了海港城的。
她现在都已经暴露在了那些敌特的面前,想要好好活着怕是都不能自己偷偷往海港城跑了。
“也行,到时候你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带人来京都接书阳。”茅永明可不放心让周书阳那孩子单独坐那么多天的火车。
周书瑜道了声谢后,就带着他回了小洋楼。
一进门看到坐在那的林老爷子,茅永明不自觉地就紧张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他一个搞倒买倒卖的,见到高高在上的领导天然的心虚。
哪怕林老爷子已经退下来了,但余威还是在的。
林老爷子看出他的不自然,和蔼地笑问:“你是茅同志吧?之前书瑜和少珩结婚的时候我有见过你,你是来做客的别太紧张,我们这里没什么规矩。”
“林老爷子好。”茅永明赶忙问好。
然后从那堆礼品里找到了盒茶叶,还有一个红布装的珍珠项链递过去。
“这是我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我可不能要你的礼物。”林老爷子立刻拒绝。
茅永明解释:“这茶叶是从羊城老乡家收的,也就半斤,才花了不到六块。珍珠项链贵点,是从友谊商店买的,花了二百四,但和陈奶奶特别相配。”
他是从羊城的老乡家里收了半斤茶,但现在这罐子里装的茶可是他那两个好兄弟特地弄来的。
珍珠项链也是换过的,比他之前买的那串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但又符合收据上的内容。
淡水金珠项链。
周书瑜一下就猜到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就没想要拒绝她两个舅舅的好意。
“奶奶,你看看吧。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去这边的友谊商店给茅叔叔买块表。他现在带的还是沪市的梅花,可以给他买块劳力士或是欧米茄。”周书瑜在边上劝道。
这欧米茄一块要至少五百来块,劳力士就更贵了,基本上没有低于八百块的。
这样换下肯定是茅永明占了便宜,林老爷子和陈奶奶这才没有说什么。
他们接过茅永明准备的礼物,打开来看到那颗颗圆润的珍珠,忍不住感叹了声,“这珍珠可真漂亮,倒是卖便宜了。”
“我有收据的。”茅永明赶忙从口袋里把收据拿了出来。
上面不仅仅有填写的内容,甚至连公章都有。
陈奶奶和林爷爷这才总算是放下了心。
周书瑜见状在边上状似随意地询问:“那我等雪停了去友谊商店逛逛?”
“你这是在家里呆久了,坐不住了吧?”林老爷子一看周书瑜那藏着期待的小脸,笑着打趣。
周书瑜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林老爷子也没有真想让她接下来几个月都呆在这座小洋楼里。
再大的房子呆上三个多月,然后又要在一个房间里坐上两三个月的月子,正常人那都是要受不住的。
“去吧,到时候提前跟小卫那孩子说声,让他安排好人手。”林老爷子笑呵呵地道。
许晴雅一听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有些紧张。
林老爷子看向她,安抚道:“别太担心,我们也不能为了防贼就把孩子困在家里,哪都不让她去。”
他们在家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但其实外面该抓的人却抓了不少。
现在其实早就已经安全了很多,更何况国安和部队派了那么多人过来。
“行,那等天晴,地上没有水了再出门。刚好我也得去买些年货,现在家里的人多了,花生瓜子糖什么的都不够。”许晴雅稍稍把心放回了肚里。
许正飞和许子骁送得是上等的羊羔毛布料,大红、黑色、白色、藏青色,每匹布都够做两套衣服。
给周书阳送的是支钢笔,给周书瑜的比较简单粗暴,直接是以她假身份在海港城存款的存根。
一共是五十万,应该是药厂的部分盈利,外加上给她过年的压岁钱。
周书瑜不是缺钱的人,但这年头谁会嫌钱多?
她反手把这存根交给了茅永明,麻烦他有机会直接存进股市全买空。
茅永明见她这么大的胆子,只要是有钱就杀进股市,顿时觉得心痒难耐。
他还给自己存了五万做为遇到麻烦事的资金,可现在却想着要不还是把这五万也跟着投进股市里得了。
他之前一点点投进去的,现在都翻了一翻了。
不过周书瑜并不知道茅永明现在的纠结,她这两天因为知道自己可以出门去逛逛每天都干劲实足。
原本扔在书桌上好几天都没有打开的电脑,这两天都被她重新抱回了怀里。
高精度地震仪只是周书瑜的设想,后世是有研究,但在这方面的投入太低,其实比他们现有的水平强不了多少,远远达不到周书瑜需要达到的标准。
所以她可以说是拿着个框架,然后重新编织,这也算是她的第一次自主研发了。
但进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慢。
周书瑜在家里忙活了足足三天,茅永明也在这边陪着许晴雅和陈奶奶种了三天的地。
直到第四天天才不是阴阴沉沉的,彻底露出了太阳。
周书瑜起来看到外面的天气,立刻换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开开心心被林少珩扶着出了门。
上次当街混战的场景也没过去多久,最近又有很多人被排查了,所以明明已经年关将至,可路上依旧熙熙攘攘的根本没什么人。
下了车,茅永明还是一头的雾水。
“今年沪市怎么了?往年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很多人了,怎么现在比最平常的时候人还少?”
“之前沪市出了当街和敌特动武的事,不仅有部队的人殉了职,平民还波及了一些,大家现在肯定是草木皆兵。”周书瑜很是随意的解释,并没有告诉他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就这茅永明听完都特别的后悔。
他想说早知道不应该出门的,但现在出都已经出来了,再说这种多肯定是扫兴的。
所以他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忧,笑道:“那我们赶紧进去吧,这外面虽然天晴了,但其实还是有些冷的。”
周书瑜眼睛亮亮的,立刻抬脚就往友谊商店走。
周书阳赶忙小跑着先把门给推开。
那热热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两个站在门口的售货员立刻扬起灿烂的笑脸。
不同于外面的冷清,友谊商店里面还是有挺多人的。
周书瑜甚至还看到了两个小金毛。
她有些诧异地往林少珩身上靠了靠,小小声询问:“不是说国外代表团的人都走了吗?怎么还有国外的人在沪市?”
“沪市这边的厂子多,很多机器都是国外货,所以会有些固定的技术员在我们这边。”林少珩稳了稳身子,好避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摔着怀里的小媳妇。
周书瑜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我以前在沪市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这些人?”
“他们都是成年人出入的地方不是你一个学生会去的,而且沪市几百万的人口,这些登记在测的外国人和他们的家属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个,没见过也很正常。”林少珩轻声解释。
而且这些人也不是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沪市。
他们经常拿着高工资,但实际上不是在华国四处旅游,就是跑回他们自己的国家。
但因为很多机器都要这些人来修,那些厂子的负责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们。
“书瑜,我们要不要买些巧克力,这大毛来的巧克力不是酒心的,大家吃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许晴雅往前逛了两个柜台,立刻走回来询问。
周书瑜点点头,“没问题的,我们多买点,这些东西最少也得十斤、二十斤起。”
“我知道的。”许晴雅笑着撇了她眼,带着周书阳就去挑选商品了。
不过友谊商店的东西虽然贵,但品种却不怎么多。
国内现在对国外的进口货管控还是很严格的。
茅永明看了看挂起来的那些衣服,有点儿嫌弃地摇摇头,“以前我觉得外国卖进来的衣服都特别好看,但自从你提供设计图后,我才知道这些国外的衣服也就是这样,还不如你设计的呢。”
“各有各的长处,这些衣服单是顶个国外货就能受到不少人追捧。”周书瑜说起这个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等过几年放开了,国内会出现特很多高唱国外月亮都比国内月亮圆的棒槌。
但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还是国内现在自主的制造业并不发达,一旦开放大量国外的商品涌入。
大家发现原来国外用的东西都那么好,他们自然对国外心生向往。
但要是这几年华国大家都能用到的东西能比国外还先进的话,开放后大家发现国外不过如此还不如他们呢,这民族自豪感不用说就有了。
“也是!海港城那边都被国外货给占领了,我们华国的老字号根本卖不赢那些国外人。”茅永明说起这个就忍不住露出气愤的神色。
周书瑜却不置可否地笑笑,“以后都会好的。我们先不管这个,表的柜台再比较后面,我们先去给你挑挑表。”
“成!这次你们给我买礼物,那我可得狮子大开口了。”茅永明笑着打趣。
他们送礼物讲究的就是个心意,什么价格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其实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林少珩护着周书瑜,像老鹰护着小鸡似的。
只要有人稍微靠得近点,就会撞到他的胳膊。
有人皱着眉回头,想要说些什么,就看见挺着个大肚子的周书瑜。
他们立刻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还往边上退了退,生怕真的撞到她。
周书瑜和林少珩、茅永明一路到了中间的手表柜台。
他们第一眼看中的竟然不是什么男表,而是其中一块女士梅花形状的镶钻女士手表。
“同志,麻烦你拿这块表给我看看。”林少珩直接指着那款表。
售货员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下,这才赶忙从柜台里小心翼翼地把那表拿了出来。
“这是欧米茄的高档表,你看看这中间还有梅花的花心,还是会转的。贵是贵了那么点,但这表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以后都不会进了。”
周书瑜刚想要伸手让售货员给自己带上来看看,突然边上就伸出只手把那块表给抢走了。
售货员吓了跳赶忙松手,生怕把那表给扯坏了。
一千五百块的表可不是她能赔得起的。
“你这位女同志干什么?怎么从我们手上抢东西?”茅永明皱着眉质问。
周书瑜也慢悠悠地看了过去。
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同志,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看样子家境也还不错。
但眼神里并不是那种被长期骄纵后的傲慢,倒是满满都是尖酸刻薄的味道。
“看什么看!你们付了钱?反正你们没有买下来,那凭什么我不能看!”那女同志扬起下巴,恶狠狠地瞪着周书瑜。
周书瑜了被瞪得一头雾水。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怎么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啊。”
“你说谁是疯狗!”那女同志顿时就急了,伸手就要去挠周书瑜。
林少珩却先一步死死掐着她的手腕,然后将人猛地推了出去。
女同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下意识去看手里的表。
见没有什磕着碰着,才气愤地瞪着林少珩,“你敢对我动手?”
“难道不是你先动手的吗?而且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周书瑜蹙着眉,仔细打量了那姑娘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