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在打开箱子前,姚秀芹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
“你这孩子,你妈我唯一用过几次缝纫机,那都是年轻时在你外婆家的事了,现在这东西,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用。”被闺女如此信任着,姚秀芹就怕自己用不来缝纫机啊。
“放心,没事的,姆妈,就算你不会,我也能教你。”林清微在庄家村那些年,但凡衣服破了图时间快,那都是拿去隔壁嫂子家,借缝纫机缝一下的。
在林清微看来,缝纫机使用起来那是即简单又方便,更何况姆妈以后年轻的时候还用过,相信只要她教上个两遍,保不准姆妈比她用的还溜呢。
听了这话,姚秀芹心里总算是有底了,当即将箱子里的缝纫机拿了出来,放到一个货箱上,另找来一块碎布,要林清微立马教她。
林清微倒也挺想看看自家老妈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很快上手,自是答应了下来。
之后,在林清微细心教学下,姚秀芹渐渐上了手,只一会功夫,就把那块碎布缝成了个小型的裤子。
林清微翻着这还没她巴掌大的裤子,见里面针脚都非常整齐,惊叹出声,“姆妈,您可真厉害。”
一旁的庄宴也跟着附和道:“外婆真厉害。”
姚秀芹爽朗的笑了笑,爱不释手的摸着缝纫机,然后心血来潮的叮嘱林清微下午去买一些布来,她好用缝纫机试着做几件衣裳。
林清微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中午,临近饭点的时候,林清微洗干净姚秀芹买来的几根黄瓜,直接在店里拌了一大盘黄瓜。
等张妈端着篮子过来送菜的时候,见大家都围在柜台边吃的正欢,也跟着凑上前吃了起来。
不到片刻,一大盘黄瓜吃的只剩一点,张妈可还想留着下饭呢,迅速的擦了擦嘴,忙将三菜一汤摆上桌,招呼众人吃饭。
由于有凉菜开味,这一顿饭,大家可谓是都吃撑了。
饭后,林清微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坐在店里歇了一会消消食,顺便等着陈师傅过来。
陈师傅并没有让她久等,当陈师傅如约过来给隔壁店刷墙后,林清微即刻骑着自行车,顶着大太阳出了门。
一路骑到电话亭,林清微停好车,忙从裤兜里将一早上摸了数十次的纸条拿了出来,当即进了亭子,插上卡就按上面的数字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是西北军区总机接的。
一道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好,这里是西北军区总机,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许修竹同志。”林清微怕接线员找错人,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许修竹这三个字是哪三个字,并交代了许修竹是新城黎县的人。
接下来,就在林清微深紧张的等待中,殊不知接线人员一下子炸开了锅。
尽管接线人员十分好奇林清微跟许副军长的关系,但还是立马转接到了许修竹办公室。
彼时,通信员陶玉宇正趴在办公桌旁睡觉,电话铃声一响,抖了个激灵瞬间就醒了过来。
陶玉宇伸了个懒腰,摇摇摆摆的站起身,目光扫到桌上的电话座机时,神情颇有些怨念。
谁这么没眼力见大中午打过来,陶玉宇打了个酒嗝,为了不打扰到休息室喝多了的许修竹,便接起电话小声说道:“你好,这里是许副军长办公室,副军长中午喝多了,现在正在午休呢。”
不得不说,这个信息量着实挺大,林清微瞳孔睁圆,副军长?他竟当上副军长了。
林清微虽说不知道这官有多大,但有办公室肯定是不小的官。
尽管心里突然感觉自己配不上男人,可当她听到男人喝多了,林清微哪还顾得上想东想西,着急问道:“他喝醉了?喝了多少酒?”
听到是年轻女人的声音,并且那语气很明显是关心老大的,陶玉宇没多想,点头应道:“是喝了挺多,这两天老大刚升官,弟兄们都替老大高兴,就设了好几场饭局。”
“这样啊。”林清微默了默,还是决定不打扰男人休息,只是吧,打一通电话挺贵的,要是什么事都不交代一下,那可真不划算。
林清微随即说道:“同志,麻烦你等他醒了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还有,小宴很喜欢他买的玩具。”
“家里?玩具?你是许清微?”陶玉宇拍了下脑袋,几乎是下意识反应过来,激动又兴奋的朝休息室扬声喊道:“老大,嫂子来电话了。”
话音刚落,陶玉宇又嘴甜的拿起电话,一口一个嫂子喊道:“嫂子,你什么时候来我们部队探亲啊,我们老大可是天天都想着你呢。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们部队里的人有多想见…”
正说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陶玉宇吓的背脊一僵,没等他回过头,手里的电话就被抢了过去。
“老大,你咋就醒了,电话是嫂子打过来的。”陶玉宇扭头见是许修竹出来了,讨好的笑了笑,指着话筒提醒道。
“出去!”男人将话筒放到耳边,轻抬着下巴往门那边指了指。
“是。”陶玉宇秒懂的敬了个礼,然后快速的退出了办公室。
等人走后,许修竹轻咳一声,声音略有些沙哑的对着电话筒喊道:“微微?”
他叫她微微…
这一刻,林清微犹如被电击了一下,差点拿不稳电话筒,“…嗯。”
“是不是收到信了?”许修竹觉得林清微这么着急给他打电话,一定是看到信里他说起别的女人吃醋了。
许修竹舔了舔唇瓣,脑补着这女人吃醋的模样,神情倒是颇有几番得意。
正当男人寻思着先不急着解释,等着女人主动问他,哪知下一刻,却听电话里头,女人竟说弄丢了一封信,问他信里讲了什么,是不是有急事。
许修竹噎了噎,半天才找回自个的声音,“丢了哪一封。”
“只看到你说你到了部队的那封。”林清微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
“是么,没事,另一封丢了就丢了,我也没写什么。”合着这女人并不是吃醋了,许修竹搓了搓头,无奈的笑了笑。
但好在另一封信没丢,要不然,他纠结那么久写下的那句话,岂不是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