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苏小娅的道德观不允许她抛弃自己的朋友姐妹,她凑近余妤,很小声的提醒,“小妤,你别怕,这里到处都有摄像头,我还有公司安保电话!”
“不用这么紧张。”余妤安抚道:“我认识他。”
苏小娅仍就不放心,试图打探两人的关系,“朋友吗?”
余妤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定义她和年西庭之间的关系。
不是磊落的朋友,却也不是恋人。
余妤不置可否,只是重复了遍:“你先上车等我,我和他说两句马上回来。”
苏小娅犹豫了下,瞅了年西庭好几眼,觉得的确不像什么坏人,于是点了点头,往车子走去,打开副驾的门,还是不放心的补充了句:“我就在车里看着你们。”
既是说给余妤听,让她别害怕,也是说给年西庭听,让他别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等苏小娅上了车,余妤依旧没看年西庭,兀自抬脚走向一边僻静的拐角。
年西庭跟上。
被一排车辆挡住的角落,余妤冷着一张脸看着离自己两步远的年西庭,终于开口:“有事?”
眼前的人改头换面,让她格外的不平衡和不爽。
转瞬联想到余辰说他只是海大的代课老师,越发觉得眼前的人陌生。
原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片面,亦或者说,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年西庭打量着她的神色,几番调整呼吸,半响后张了张唇,“我下午有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到么?”还是不想理他?
余妤冷冷的回:“你的微信我设置成免打扰了。”
反正他也不会给她发消息,要消息提醒做什么?
“抱歉,我不该没收到你的确切回复便跑过来,那位是……”他顿了顿,往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询问道:“星火的工作人员吗?”
他刚刚听到她说有公司安保的电话,应该是星火的员工吧。
余妤正处在情绪敏感期,他的问话完全是在她的雷点上蹦迪。
如果他不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一个星期,对她不闻不问,她在第一天考核结束便会和他分享当天的经历心情,他此刻就不会不知道苏小娅是谁。
心里的无名火烧的更旺盛,从前欣赏他的情绪稳定,现在无比讨厌他的波澜不惊,她言语带刺的回道:“她是不是星火的员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道歉。”年西庭沉声道:“当面道歉。”
听到了想听的字眼,余妤心里的火势稍被控制,“为了什么道歉?”
她最在意生气的点是他的逃避。
她在等他的答案。
年西庭站直身子,抬手将遮挡住眉眼的卷发拨开,严肃认真的将反复斟酌练习过的台词说出口:“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在你拒绝后执意去接你,我过度干扰你的生活了,你是成年人,和朋友聚会喝酒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这并不是余妤在意的点,她沉默着等他继续往下说。
“对不起,我也不应该说让你专注事业,不要分心去恋爱这样的话,我只是你的粉丝,你的私生活,我更无权干涉。”
闻言,余妤心里的火焰又小了一圈,下巴微仰,染上几分傲娇。
是吧。
她就知道,他让她搞事业,不要谈恋爱,一定会后悔的。
接下来一定是跟她表白,让她忘记不要谈恋爱这句话。
年西庭:“对不起,我当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口不择言,没有轻重,造成你不好的情绪体验,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你道歉,一直拖延至今天,真的对不起。”
他说着,微微颔首,恳切道:“我再次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并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正弥补的机会,弥补方……”案有以下几个。
“没了?”已经在思考怎么回应他表白的余妤听不下去,难以置信的打断他,“你没其他要跟我道歉说的了?”
谁要听他怎么改正弥补啊?
她要的是他直接了当的承认他对她的感情,把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掰扯清楚,而不是不痛不痒的粉饰太平的带过,继续不明不白的相处!
他主动来找她,却没打算承认对她的喜欢吗?!
年西庭微顿,身侧的手再次因为紧张而蜷缩,反复的道歉,“对不起,妤妤,我保证以后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想法,你……不生气,好不好?”
余妤血压飙升,极力的克制自己,近乎咬牙切齿的问:“所以你消失一个礼拜,烫头风格大变后跑来是想告诉我,你以后会当一个有分寸感的粉丝?”
年西庭喉结上下滚动,挤出一声干涩的“嗯”。
他心间充斥着肿胀酸涩。
那天余妤生气下车离开后,他独自在车里坐了一夜,甚至没有勇气回屋。
他怕走在熟悉的电梯楼道,克制隐忍许久的爱意便会控制不住的倾泻出来。
她强调过那么多次,他只是她的邻居、朋友,她觉得恋爱结婚对她而言很遥远,她对父母安排给她的相亲对象如此抵触。
一旦将自己的心意赤裸剖开,他连默默待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所以他什么都不敢说,他没有回去,独坐一夜的他在拂晓时分驱车离开了海市。
只有离她远一点,他才能抑制住告白的冲动。
他去找了自己的好友,复盘这次和她的矛盾争吵,听取好友的意见,努力变成她会喜欢的模样。
她刚刚说了“风格大变”,她也看出了他的改变,是么?
她喜欢文艺的艺术家。
朋友说,卷发、宽松衬衣、帆布包、鞋,是文艺艺术范标配。
那么,她会喜欢吗?
他的这句“嗯”让余妤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蹭地演变成了熊熊烈火,她主动往前迈了一步,直勾勾的盯着他,“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年西庭,除了道歉弥补,你还有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
拉近的距离,心心念念的气息随着她的走近扑面而来,年西庭心里一片温热潮湿,他缓缓的点头,“有。”
余妤静待。
年西庭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头发,清了清嗓子掩饰着紧张与期待,问道:“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余妤:???
他是来和她展示新发型的吗?!
神经病吧!
余妤耐心全面告罄,彻底炸毛,“你烫的不是头发,是脑子!”
语罢,她再不看他一眼,怒气冲冲的甩下他,走向自己的车。